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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爆竹燃响,惊得满县的人都在探问苌卜曲。
哦,这燃爆之事,却是因为遭了内贼。霎时间传遍了朝歌城。
却华胥山下元圣宫外,望照之多等,不见父亲。右等,不见爹爹。于是来问庙祝。
庙祝看他打问望云端,奇怪了,他们父子没有一起走吗?
这老家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何不如此如此,将他宝镜弄到手。
于是正色吼道:“敲要找你。你爹将宫中宝物偷走,我正在这里不知道怎么报官,还好,你没走。”
他完,劈手抓住望照之手腕。
望照之其实吃素的,从跟爹爹贩竹,啥没见过。一听就知道这老头要生坏水。他奋力一甩,将庙祝甩一个趔趄。
这庙祝姓王,单名一个舵字。生得贼眉鼠眼,瘦骨嶙峋。高挑的个子,山羊胡须。约六十多岁。年轻的时候,偷人家的鸡,被那家主妇一刀劈下,左脸从太阳穴至腮下,落下三寸多长的疤痕。
王舵被他无端推个趔趄,那肯善罢甘休。就势倒在地上,发声喊:“打人啦,打人啦。”
望照之上来,劈头盖脸跺他几脚,飞身就走。飞快跑出元圣宫,也抄路往朝歌城肆市赶去。
刚到肆市之中,与父亲见面,还没清头绪。
元圣宫就有人赶来,进门就喊:“老望,不得了了,王舵将你告了。快去县衙。别让他在那里瞎编胡,于咱不利。”
赶来这个也是庙祝,却是个年纪稍轻的老头。姓董,单名一个驰字。年前望云端拜伊尹的时候,他是主事。与望云端谈的拢,互相有好福也知道望云端是个有实力的香客。
今却不是他当值,在后山修整水渠。
看他的样子,不胖不瘦,圆蛋脸,疙瘩鼻,五绺长髯。幼年腿疾,稍微有些跛脚。约五十多岁。
董驰素来看不惯王舵的行事风格,不少拌嘴。因而元圣宫住持将他们分开值班。
他急急慌忙前来禀报,的确是一番好意。这可怎么办?
望云端思之再三。这事情因苌卜曲而起,必须要他出个主意。想到这里,他带上董驰、儿子,出来肆市,直奔苌卜曲家。
到了他家,爆竹火堆已经熄灭。苌卜曲流流涕涕,范朱公和苌家的孙子陪在一边。其他人早已散去。
长女苌春花在院子里,被范朱公夫人擦拭脸面。她却突然醒来,已经送医。县尉刘仲烈本要让捕快去叫仵作,验尸入殓。这就好了,苌家没有死人,还算老有眼。
他们哪里知道,这全仗子祝寿暗中帮忙。用白玉称一指,伤口愈合,已然无虞。送医只不过压压惊,三五日就能痊愈。
县尉带了捕快,告辞而去。交代苌卜曲、范朱公莫要远离,单等县令开审,上堂指证、画押。
望云端、望照之父子听他们了缘由,也起王舵告状的前因后果,一句不瞒。董驰也了王舵告老望,告他手中有宝。
范朱公一掳长髯,皱一皱眉头,就要出谋。看他长得如何?
上唇八字胡,下颌笏板须,两鬓红润无须。额头奇高,兰布巾簪发。双睑桃叶开缝,眼瞳玉润。
望云端手里有宝,已经在这几人之中不再是秘密。苌卜曲请求再看看他家过往情形,望云端无法拒绝,索性就让看。既然看这个,范朱公也暂时闭口不言所想计谋,看完再。
望云端让苌卜曲将他的孙子安顿在隔壁邻居家玩耍,又将院门、屋门紧闭,上了锁。屋内点起蜡烛。然后从怀中取出镶金檀匣,请出法宝,念了咒语。让苌卜曲默默祷告想要看的过往某事。
苌卜曲对宝镜深施一礼,默告曰:“看看阴氏与卜涂赐到底为何要害我?”
宝镜“啷”一声响,果然现出阴氏、卜涂赐过往情形。原来他们早已勾搭在一起,苌南乡也是他们的骨血,后来设计谋取苌家财宝,要带儿子远走高飞。她们将苌卜曲支开。燃起爆竹震响,打洞就无人听见。
又将儿媳云氏和孙子定在院子里转圈圈,无法进屋。她们好收拾东西。
苌卜曲边看边叹气,一直看到师兄施救,还看到有一根白玉称超苌春花一指,春花苏醒,就是不见拿称之人。看得苌卜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一边坐着的范朱公、望照之、董驰三人,看此宝神威,骇得目瞪口呆。再看他苌卜曲的遭遇,无不愤恨。
当看到白玉称救了苌春花,这不是神仙才怪。惊得一个个翻身下拜,对着正堂神龛感谢神灵。苌卜曲被气糊涂了,看大家拜神,立即回过神来。也赶忙跪下,望神龛叩头。
难怪王舵垂涎三尺,告下了望云端。自己得不到,就让官家得。
望云端收下露怯玄宝镜,还放入镶金檀匣。
对屋内众人道:“这露怯玄镜,本是娲皇获得上之物,又赐伊圣相,知往察来,扶保商汤王江山。云端于腊月十一拜伊圣相之后,有贩神冬凌公托付于我,专门来救苌家。
“而今,苌家得救,此宝当归还冬凌公。因被元圣宫庙祝看过,只恐要生出事端。但可相信,即便有谁贪心拿走,想必也无缘使用。”
“既然如此,我倒有一番计较。”范朱公出,果然是妙计。
一屋子人顿时捧腹大笑,心下无不爽快。
他们完,早已到了该入睡时间。范朱公急忙着苌卜曲,准备几个菜,要谢谢恩公冬凌公和望云端父子。
苌卜曲找回孙子,捎带找了个厨艺颇好的邻居。过年食物本就准备的很多,约略两刻不到,十个盘子就端了上来。
范朱公果然满腹经纶,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起这番苌家遭难,多亏贩神冬凌公。
这样一来,几位沾着神迹,这可是大的缘分。虽然受惊,却是一喜。就趁着这正月初六夜,三位何不就此结拜。今后从商,也好互相照应,共同在贩神指点下,好生做人,好生做事。
望云端一看,这确实地道的缘分,大为赞同。
“那就燃起香烛,让董大哥、照之等做个见证,就此义结金兰。”范朱公立时安顿。
香烛点好,三人论起名号、祖籍、年庚。
望云端,以字行,名霄,号斑竹神贩,相州隆虑人。乃肃宗朝乾元三年庚子生,属鼠。妻伍氏。方今五十三岁,居长。
范朱公,也是字,名丹,号锡锭贩主,潭州浏阳人。乃代宗朝宝应元年壬寅生,属虎。妻丁氏。方今五十一岁,为次。
苌卜曲,以字行,名度,号昆布贩首,登州蓬莱人。乃代宗朝广德元年癸卯生,属兔。妻阴氏。方今五十岁,为三弟。
范丹与苌度的父辈早年相识,都贩卖昆布,也就是海带。
范丹成年,拜在苌度父亲门下,成为师兄。因朝歌城腊八会能聚集南海北绝大多数巨商,也就定居朝歌。后来累积了财富,就贩卖老家的锡锭。
苌卜曲由于妻子早已心属别人,不在他的身上,邋遢得不成样子。看起来有六十多,实际上刚刚五十岁。
一起跪在神龛之下,誓曰:“我们结义为兄弟,今后心听从贩神爷提点,将贩夫信用精神发扬光大,造福世人。如有违逆,打雷轰。”
继而,范朱公、苌卜曲一起拜大哥望云端。
苌卜曲再次跪下,拜二哥范朱公。他们本就是师兄弟,拜起来自然而然。
望照之对二叔、三叔也跪拜见礼。
苌卜曲的孙子也过来,对望云端、范朱公跪拜。
结拜之后,好不高兴。就此,号称朝歌三贩。
又喝些酒,再次絮叨范朱公奇计,明日依计而校望云度也就不回肆市,住在三弟苌卜曲家。
翌日一早,众位起床。苌卜曲的二女儿、三女儿赶过来。她们听了娘家遭难,一大早赶来看。问明情由,已经无事,有惊无险,也就安下心来。又都拜了大伯望云端、二伯范朱公。
早饭刚过,县衙捕快打马而来。不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