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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噔噔噔......
秦朝辞连退出十几步,脸色苍白,嘴角渗出鲜血来,他捂着胸口,抬头死死盯着对面那安然无恙的老者,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来人正是蔡嵩云,他在霜华楼看到这一前一后掠出城外的身影后,便心中一沉,断定了刀尽绝不是那年轻道士的敌手。
犹豫良久之后,还是决定出城相助。
只不过自己这一走,长孙白那里可就麻烦了。
老者微微一叹,回头看向被剑气斩断右臂,跪在地上的刀尽绝,沉声道:“赶紧走!这里有老夫拦着!”
刀尽绝捂着断臂,面露狰狞,厉声喊道:“帮我杀了他!我刀家今后愿以你蔡家马首是瞻!”
老者眉毛一挑,有些意动,视线重新落回那年轻道士的身上,心中权衡利弊。
秦朝辞双眼盯着那半路杀出的老者,刚刚二人的说话,他听得一清二楚,感受到老者身上的杀气逐渐攀升,便知道对方已然是拿定了主意。
秦朝辞伸出手掌,心神一动,那跌落在地的重剑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黑线,落回手中!
打定主意的蔡嵩云目光玩味的看着对方,淡淡道:“御剑术。”
大战一触即发,秦朝辞重换一口新气,黑色剑尖轻轻点在地上,以他为中心数丈之内,剑气充盈,雨水在上空炸裂,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面对着剑意滔天的年轻道士,老者巍然不惧,以双指作剑,遥指前方!
就在这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在三人耳边响起。
“呦呵,还都是些熟面孔。”
一副乞丐打扮的江进酒,脚踩泥泞冒雨走来。
三人看到他后,均是露出不同的神色。
刀尽绝的茫然、老者的担忧、秦朝辞的愤懑!
年轻道士瞪着那嬉皮笑脸的乞丐,怒斥道:“江进酒,你来做什么?”
“欸?你这话说的,这又不是你家,你管这么宽?”江进酒用话将对方碡去之后,哼唧道:“别说是这里了,就算是沧元山,我都敢去。”
不理会气得脸色铁青的秦朝辞,江进酒望向神色凝重的蔡嵩云,打趣道:“老头,好久不见。”
老者盯着对方,问出与秦朝辞同样的话来,“你来做什么?”
“呦呵?秦朝辞,这老头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父亲?要不然怎么跟你说话一模一样?”
江进酒拿对方寻过开心后,突然跳起向后掠去,那柄黑色重剑正好落在自己刚刚站立过得立方。
秦朝辞将重剑召回,迈开步子誓要与江进酒拼个你死我活。
“等等!”江进酒跃向一侧,笑道:“敌人还在,咱们怎么开始自伤残杀了呢?再说了,你也打不过我不是?”
秦朝辞停下脚步,怒视对方,质问道:“你来这就是想拿贫道寻开心的?”
“嘿嘿,哪能啊?”江进酒看向不远处的老者,脸上笑容尽失,沉声道:“我是怕,你若死在这里,赵掌教会伤心的。”
江进酒缓缓拔出佩剑青丝,细长的剑身直指跪在地上的刀尽绝,淡淡道:“老头,我只出一剑,你若能护住他,我就放你们离开?如何?”
“哼!狂妄自大!”
蔡嵩云挡在刀尽绝之前,双指对准江进酒,率先出手,一缕猩红之气从指间迸发而出!
在中途,这缕猩红之气,骤然壮大,粗壮如蛟!
江进酒神情自若,散乱的头发被气势吹得向后飘去,不停舞动!
只见他缓缓抬手,轻描淡写的递出一剑!
语气平淡如水,说出两个字来!
斩蛟!
霎时间,天地之间蓦然出现一抹白光,逐渐放大!
巨大的声响犹如平地惊雷,震慑心神!
谁都不知道,城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秦朝辞作为旁观者,亲眼目睹了这一剑的威势!
他只觉得呼吸一窒,紧紧握拳,指甲陷进肉中,却浑然不知!
这短短的数吸之间,秦朝辞在不停的否认自己!
难道自己与江进酒之间的差距,这么大么?
此时,白光逐渐消散!
远处只留下刀尽绝被剑气一分为二的尸体,在尸体前方,还有一摊血迹,应该是那老者所留,但却无老者的身影。
江进酒吐出一口绵长的浊气,将长剑收回鞘中,视线移向目光呆滞的秦朝辞,淡淡道:“秦朝辞,你若始终和我比,便一辈子止步于此了。”
秦朝辞未作回应,笑容苦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当中。
江进酒摇了摇头,转身朝与汴安城相反的方向走去,当他走远后,不由得叹了声气,喃喃道:“可惜了你师父的一片苦心啊!”
他江进酒当真只是为了那碗白来的米粥才不远万里前往汴安么?
当然不是!
他来此,全是因为赵齐楚的托付!
是赵齐楚找到江进酒,请他在秦朝辞面前展露全部实力,以此来打磨对方的心境。
起初,江进酒对此万般不理解。
因为只要秦朝辞心境有半点不坚定,就会因此而境界大跌!哪怕轻些,也是此生境界止步于圣人。
但后来经过赵齐楚的解释后,江进酒便有些理解了对方的用意,并感叹他的良苦用心。
赵齐楚早早便知晓,秦朝辞心境有所缺陷,他这徒儿步入至尊的最大阻碍不是天赋,而是骄傲自满的性格。
所以,能让秦朝辞心境圆满的唯一办法便是找人将他的骄傲全部打碎,再让他自己去重新审视自己,已达到责重生的目的。
至于赵齐楚找江进酒的原因,则是因为后者一直霸占着雏龙榜的榜首,还有就是曾经他的目空一切,深深的刺激到了秦朝辞的自尊。
两者相加,便使得秦朝辞在内心深处将江进酒视作自己最想打败的人之一!
准确的说,是分量最重的那个!
赵齐楚为了自己这徒儿费尽了心思,只可惜,秦朝辞的执念太重了!
江进酒走出老远后,回头望了眼仍一动不动的秦朝辞,叹气道:“赵掌教,这可不怨我。该说的,该做得,我可一样没落!”
言罢,年轻乞丐哼着小曲,朝远方走去。
他不是乞丐,却真的如同乞丐一般,没有目的的去沿路乞讨。
谁会想到,这形象邋遢的男人,会是这天下年轻一辈当中的第一人呢?
此时,一道春雷炸响!
雨势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