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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慕本来极糟糕的心情，也禁不住被这孝的童言童语逗笑。
担心自己忍不住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克制着情绪揉了揉傅星云的脑袋。
“妈咪有事要忙，你先去那边写作业好不好，等下妈咪给你做好吃的。”
傅星云乖巧地点了点头，抱着小书包坐到了言慕对面，翻出了作业本写作业。
写了没几下，孝抬起头来看着她，颇有些要流口水的模样：“妈咪，我晚上想吃炸鸡。”
言慕边忙自己的，边应着：“炸鸡是垃圾食品，孝要少吃，妈咪给你炖鸡汤吧。”
傅星云小脸一皱：“才不要，我就想吃炸鸡，爹地都会让我吃的。”
言慕心里无端有些烦，怎么句句话不离他爹地。
近乎置气一般，她点头改了口：“好，晚上就吃炸鸡。”
她得哄好这孝，不能比傅宸差，冒出这个想法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微愣了一下。
恍惚间就似乎看到了，他们在法庭上争执，撕破脸各不相让的模样。
呵她忘了，以他的能力，又哪里用得着他自己亲自动口，什么样能言善辩的律师，是他请不到的。
傅星云得了允诺，当即高兴地大喊：“妈咪最好了！”
言慕唇角溢起一抹笑意，却多少带了些苦涩，继续处理文件。
“咔哒。”门从外面被打开的声音。
俄而是言宇拖长的声音：“啊~还是家里舒服啊，冻死了。”
傅星云再次坐不住了，小眼睛期待地看向言慕：“妈咪，舅舅回来了。”
那眼神，分明是在说，我可以不写作业了吗？
言慕投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孝立刻心慌慌地低下了头，继续写自己的作业。
言宇大步进来，看向相对而坐，没有半点反应的一大一小，走过去紧挨着傅星云坐下，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
声音含着不满：“我说，你们就不能稍微热情一点，欢迎一下我吗？”
傅星云顷刻严肃地看向他：“舅舅，请不要打扰我学习。”
话落，愈发坐得笔直，继续歪歪扭扭地抄写着新学的汉字。
言宇当即皱眉，这五岁孝，居然还像模像样教训起他来了。
这不做点什么，他这舅舅面子何在？
言慕尽力保持平静，暗幽幽投给他一个刀子眼：“别在这吵。哪天把沈小星带过来，别说欢迎，我给你放一屋子的礼花都行。”
言宇正想奚落她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这一眼看过去，才注意到不对劲。
当即，他起身走近言慕：“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言慕下意识低头，纵然想要掩饰，还是显露出了声音里的嘶哑。
“我没事。”
言宇走过去就要将手伸向她的额头：“怎么可能，这半天不见，你脸色也差太多了，这是发烧了吧？”
言慕蹙眉，有些烦躁地躲开了他的手，声音含着些恼怒：“我说了，没事。”
傅星云也抬起头来，含着担忧看向自己的妈咪。
他刚回来的时候，也感觉妈咪有些怪怪的，脸色有些怪怪的，说的话更是奇奇怪怪的。
现在听舅舅这么一说，更觉得不是自己多想了。
言宇蹲身下去看她，眼前人现在的面色唇色，显然是白得有些病态，不可能没事。
他继续开口：“姐，你还是让我探下你额头吧，你这个样子太不对劲了。”
“星云，跟舅舅玩一会。”言慕起身，甚至连手机也忘了拿，几近落荒而逃，直接往楼上走。
傅星云赶紧起身想追上去：“妈咪，等等我，你生病了吗？让星云给你看看。”
言慕大步上了楼梯，回头，声音里含着冷意：“不要上来，跟舅舅玩会。”
话落，直接转过走廊往卧室走。
言宇一时不解，他上午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才隔了多久。
他姐看着也就在家里待了一天，照理不会出了什么事，更不会吹了风着凉之类的啊。
莫不是，女生每个月的那就几天？
这么一想，倒也觉得就这么可能解释得通了。
他看向就要上楼的傅星云，赶紧过去将孝抱起，哄着：“小星云，别去了，舅舅带你打游戏怎样？”
傅星云两只大眼睛里都是不安：“可是妈咪……”
“没事，你妈咪等下就下来了，来，舅舅带你吃鸡怎么样。”
傅星云当即转移了注意力，来了兴致。“真的？舅舅，你不会很菜吧。”
言宇：？？？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游戏老手，居然被一个五岁孝质疑很菜？
他直接将孝抱到沙发上，将他老姐忘了拿的手机递给傅星云，一拍茶几。
“来，舅舅带你浪。”
楼下很快玩得兴致正高，楼上，言慕直接进了卧室。
推开浴室门，她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向镜子里的那张脸。
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怎么，竟苍白成这般模样了？
她始终认为，她已经保持得很平常，已经很不在意不在意那些事情了。
却到底，还是把情绪写在脸上了吗？
到底为什么，他就可以忘得那样干干净净，就可以放下得那样痛快彻底。
而自己，却始终要困在那里面。好不容易开始走出来了，偏偏他却又要回来，又要来招惹她，又要让她陷进去。
她恨，却更多的是不甘。
低下头，打开冷水，一遍一遍地拍打着自己的脸。
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该清醒了，该放下了。
五年前那个傅宸，早不在了，永远都不在了。
她的生活里，还有很多的东西，没了他，自己可以照样过得很好。
直到脸上已是一片刺骨的冰凉，她看向镜子里那张脸，变得愈发没了半点血色。
擦干了脸，进了卧室，去梳妆台上手忙脚乱地翻出了化妆品。
竭力控制着双手的发抖，去化妆掩饰住面色里的惨白。
直到脸色终于看起来正常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气，坐下想再缓缓。
门外却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傅星云的声音传了进来：“妈咪，妈咪开门，爹地打电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