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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杳被静儿和阿若伺候着,梳洗穿衣,穿得暖暖的,又被塞了一个手炉放在怀里,才起了身。
怀柔和姜承琰,被请在了偏殿喝茶。
偏殿内,燃着炭火,温暖如春。
元杳一进门,两道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元杳:“……”
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怀柔姐姐,太子殿下。”
姜承琰面色微红,轻咳了一声。
怀柔则含笑道:“杳儿,今日下雪,左右没什么事,我就和承琰一同来看看你。”
元杳脸颊发烫,走了过去:“雪天路滑,姐姐可以等天色放晴了再过来的……”
“那怎么成?”怀柔温柔的脸上,挂着一丝戏谑:“咱们杳儿长大了,姐姐得第一时间来给你道喜呢。”
元杳:“……”
她看了一眼姜承琰:“怀柔姐姐,太子殿下还在这儿呢!”
姜承琰手握成拳头,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推了推手边的木盒:“前些日子,我得了一块狐皮。
那狐皮,毛色又白又漂亮,我就让人做成了狐裘。
天寒的时候,你披上它,就不会那么冷了。”
狐裘?
元杳笑眯眯道:“谢谢太子殿下!”
姜承琰脸色红透:“元小杳,多喝热水。我还有事,先回东宫了。”
多喝热水?
噗……
元杳笑出声。
这一笑,差点血崩。
她认真道:“我会多喝热水的,多谢承琰表哥的暖玉呀!”
一声承琰表哥,让姜承琰浑身血液都沸腾了。
他强自镇定:“如此,我就先回了。”
“再见!”元杳挥挥手。
姜承琰颔首,同手同脚地出了偏殿。
直到看不见人了,怀柔才笑出声来。
她感叹道:“这几年,承琰越发成熟稳重、不苟言笑了,唯独在你面前,还能看出点过去的影子来。”
元杳笑眯眯道:“大约是因为我比他还小吧。”
“不是。”怀柔看着元杳:“杳儿,承琰的心思,你当真看不出么?”
元杳:“……”
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这两年,怀柔动辄在她身旁,旁敲侧过地探她对姜承琰的态度。
可是,她还是个孩子呀!
再者,姜承琰在她心里,就是一小屁孩儿!
还有,姜承琰,是要当皇帝的。
皇帝,哪个不是三宫六院?
这辈子,她并未有谈恋爱、结婚的打算,就算有,也绝不会和别的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
元杳坐在椅子上,软声道:“怀柔姐姐,杳儿明白你的意思。
可是,太子与我,并不合适。
我要的人,心里、眼里,只装得下我一人。
若是他做不到,我为何要选他呢?
再者,我还小,并不想考虑这些事……”
怀柔闻言,一阵沉默。
片刻后,她再开口,神色清明:“杳儿,姐姐明白你的意思了。
日后,这件事,姐姐都不会再提!”
“嗯!”元杳点头。
怀柔转移了话题,柔声道:“前两日,凤寻给我来信了……”
怀柔在千华宫坐了许久,等她走时,风雪又大了起来。
元杳打了伞,披着厚厚的斗篷,又穿着最暖和的绣鞋,抱着手炉送她到宫门口。
怀柔前脚刚走,后脚,就传来阿七的声音:“郡主,等一等!”
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兴、咋咋呼呼。
元杳转过身去。
只见,风雪深处,一人雪衣乌发,撑着一把绘了点点红梅的纸伞走来,腰间,正挂着一块紫玉佩。
浅金色流苏穗子,在风中轻舞。
纸伞微微扬起,那眉眼竟比画还美上几分。
阿七一手撑伞,一手抱着一个超大的木盒,笑道:“郡主,我家殿下来看你啦!”
元杳站在门里,笑眯眯地打量着云潺:“云潺,你向来一身白,今日,怎的撑了把画了红梅的伞呀?”
云潺抬眸看她:“好看么?”
一时间,元杳也不知云潺问的是梅还是人,就点头道:“好看!特别好看!”
云潺唇角扬起。
下一秒,他薄唇微抿:“天寒地冻,不在屋里,怎么出来受寒了?”
元杳笑得特别甜:“怀柔姐姐来看我,我送送她,马上就进去啦。”
云潺撑伞走至她身旁,把伞挡在她头顶:“走吧。”
一旁,撑伞的阿若默默退开。
一入殿内,暖气扑面而来。
元杳摘了斗篷,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室内最暖和!”
躺在地毯上的汤圆抬起头,嗅了嗅。
嗅到熟悉的味道,冰蓝色的眼睛露出一丝兴奋。
七百斤的汤圆宝宝甩着尾巴,开心地朝云潺扑过去:“嗷……”
元杳连忙道:“汤圆,你轻点儿!云潺他身子不好,你这么重,压坏他怎么办?”
汤圆立刻就怂了。
云潺抬起缠了许多膏药的手,轻抚着汤圆脑袋:“不碍事。”
汤圆立刻就开心起来:“嗷嗷……”
一边撒娇,它一边用脑袋蹭云潺。
云潺唇角微扬,眯起眼,任由汤圆蹭他。
他问元杳:“它对别人也这样么?”
“当然不是呀!”元杳望着汤圆,不由地笑道:“它呀,可傲娇了!
这宫中,除了我和爹爹,就你能碰它,旁人,连日日喂养它的宫人,它都不会轻易让碰的……
这些年,不是一直如此嘛!
这臭毛病呀,估计这辈子都改不了了。”
云潺闻言,淡淡一笑,如春雪初化:“它这样不好么?若人人都碰得,你还如何降住它?
回头,它就得和别人跑了。”
汤圆和别人跑?
元杳轻哼:“它若敢跟别人跑,那我就打断它的虎腿,拿来炖汤喝!”
说完,她凶巴巴地朝汤圆龇牙。
汤圆以为她在玩闹呢,从云潺身边走过来,毛茸茸的大脑袋一甩,冲着元杳龇牙:“嗷……”
七百斤的猛虎,龇牙不仅不凶,还特别萌。
元杳笑出了泪。
她的猛虎呀,在她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一只大猫猫,一点都不凶!
这性子,倒是同云潺有些像!
想着,元杳轻咳了一声:“那个……云潺呀,汤圆已经成年了,我寻思着……是不是该给它找只母虎啦?”
云潺:“……”
云潺的耳尖,爬上一抹红。
他看向汤圆。
汤圆也睁大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卖乖地看着他。
一人一虎,面面相觑。
从耳尖红到脖颈后,云潺才开口道:“它会自行解决,你不必管它。”
元杳:“???”
是她不对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