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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丞相府出来已经是半夜,此时的王厚双目无神,嘴角抽搐,满脸都是呆滞。
难怪去拜见曹操之前,于吉于老头给他算了一卦,他有血光之灾,可不血光之灾吗!现在王厚简直心头痛的直滴血啊!刚刚曹操“往地上一趟”,他赶忙上去搀扶,谁知道老家伙恩将仇报,扯着他衣袖非是他撞的!于是乎,王厚开“大奔”过来的,现在还得悲悲凉凉的走回府去,怎叫一个惨字撩!
“好啦!老爷!前一阵子咱们把相父家的园子挖了,相父不也没什么吗?”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扶着他的胳膊,曹红节忍不住开口声的劝着,谁知道这一句话正好到了王厚的心痛之处,往地上一坐,王厚又是悲催的一排大腿:“俺滴大奔啊!俺滴进口amg啊!”
…………
接下来几,东郡终于开始了忙碌的春收,董事会再一次发起了悬赏,以千人生产大队为单位,打下粮食最多的前三个生产队,头名还是奖励媳妇一个,第二第三名则是奖励猪五口,羊五头,而且激励这些农垦公司员工的生产积极性的还不止悬赏,更令他们脸红心跳的是每个人份田的一百亩地中,有二十亩的收成完全属于他们!就算是随意的撒上种子,这半年也没太施肥,黄河岸边肥沃的土地,一亩地依旧能有个一石半左右的收成。
三十石麦子啊!要是在河北,给地主家种上十年粮食,恐怕都赚不到这么多!二十石麦子留着自己吃,娶媳妇,养老婆孩子,剩下十石可以卖给农垦公司,就算一石按照五百钱来算,那也是五贯钱,不少在河北一贫如洗的耕农佃户,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可就在东郡陷入一片火热的劳动景象时候,作为东郡之首,也是农垦公司蜥蜴鸥的王途求王府君,却是始终滞留在许都,没法赶回去指挥秋收,似乎他有意被隔绝在了东郡的权利指挥层之外。
不过此时许都除了个四处作死的司马懿还在大着一张嘴巴四处倒道消息,什么王厚要完王厚要倒王厚要被丞相抄家了之外,却是每人敢觑他,因为最近的政治信号太波澜诡谲了!在王厚乘坐个“灵车”回许都之后,曹丞相还把他这辆“灵车”给收下了不,连续几,曹操还四处乘着这辆“四轮灵车”招摇,对物尚且如此喜爱,更别对人了!所以王厚还是丞相眼前第一大红人!
尤其是东郡春收后半个月,源源不断的粮食顺着官渡大道运往了许昌,当初一个个饿死老鼠的太仓仓库,一座一座被填满,更是将王厚的风头推得一般无二!
似乎除了司马懿之外,所有人都知道王厚这是要再进一步高升了!
有了充足的粮食,这头曹总又开始嘚瑟了起来,前年是袁绍发布了《讨曹檄文》,把曹操从祖宗三代起骂了个狗血喷头,然后发动南下大战,把曹总按在官渡一顿暴打!这回曹操也是如法炮制,也发布了《讨袁檄文》,把袁术称帝拿出来事儿,骂袁绍两兄弟对不起祖宗云云,并且宣布掉级兖州豫州各部兵马,于六月份背上讨袁云云。
中原军事集团与河北军事集团的战争,是正式进入了反攻阶段。
唯一耐人寻味的是,这一次大战的调度人员名单中,王厚的名字并没有出现。
四月,许都细柳街,四匹骏马拉着一辆又高又大的华丽四轮马车,平稳的跑而过,不用,这年头称得上豪华四轮马车的,只有王厚那辆,正对着“司机”许褚那个方向,曹操是舒服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不过中间快两米宽的桌板却是被收了起来,靠着另一侧的沙发边上,恭敬的匍匐着一个肥胖的老头子。
这头曹操一边发问,那头这老头子一边还满头大汗的磕着头回答着。
这场交流一直持续了许久,马车在街角边停下后,这老头子是无比亢奋,红光满面的下了车,甚至走道都有些飘了。
都道一让道鸡犬升,这刘淝应该是跟着王厚升的那只肥犬了,继袁绍认命他为东郡太守之后,又经过曹操的询问考察,刚刚给他颁布了委任状,又一次正式认命他为东郡太守。
没招,曹操把王厚调离东郡的决心已定,而东郡特殊的环境又不是一般人可以继任的,本来王厚意瞩司空西曹椽属陈群,毕竟这老子后世不管哪个游戏里属性都是内政第一,而且据他还是曹魏屯田制度的执行者,奠基人之一,要论治理地方的实力,王厚觉得他应该能接替自己的位置,挑起东郡的大旗来。
谁知道一提起这个名字,曹操开口却是给否决了,而且直接指名道姓,直接把算是王厚亲信部下的刘淝招到许都来问策。
一方面,王厚不知道,他刚刚创立这个农垦公司的时候,陈群曾经明确提出反对,让个政见相反的人去管理东郡,典型的南辕北辙。
另一方面,王厚还不知道,他这个东郡让曹操看到了种不一样的可能。
东郡无士族,或者没有本土扎根的地头蛇士族,组成东郡权利构架的,不是来自青州徐州,就是来自关中并州,甚至还有些江南的士族,他们构成了公司管理层,可东郡的土地还是属于朝廷,或者曹操的。
没有土地,就意味着没法在东郡发展属于本族的势力,而且各世家势力交错,相互牵制,也不会出现整个县一家士族独大,成为地方土皇帝的可能,这么个上层权利轻薄的统治模式,自然是格外利于许都这个中央来统领地方。
陈群是什么人?颍川陈氏出身,比颍阴荀氏差也差不出多少来,其饶确有才能,可其心却是向着世家一面,就看他的主要政治作为,在曹丕麾下时候以世家统治为核心的《九品中正制》,他的政治倾向就可见一斑。
让陈群去管东郡,估计不出一年,又得与中原其他郡一模一样,土地被颍川氏族瓜分,八万多袁军俘虏沦为他们的佃户农奴,四百三十万粮秣的岁入锐减为四十三万石,曹操可不想看到这一幕。
实话,刘淝才能有限,名望家室也是士族中垫底儿的存在,他唯一的好处,就是对王厚的各项策略措施了如指掌,让他继承东郡,不需要他多有建树,能把王厚铺开的摊子守好就行,朝中,自有曹操直接给他撑腰。
打发了这老家伙下车,又是舒服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把桌板放下,热上一壶茶,曹总舒服的滋溜一声闷了一口。
另一头,刚丢了饭碗的王厚却也是不难受,他在伏牛山上的庄园里,爬满了葡萄藤的东凉亭下面,这家伙也是舒服的往那儿一仰,还滋溜的口品着葡萄酒。
可他对对面,一员羽扇纶巾,青衫飘飘的中年文士,那张脸却是犹如吃了鸡屎那般难看。
贾诩贾文和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