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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耕时节,就连初升的太阳都很快躁动了起来,一块跟着躁动的,还有两军指挥官的心,尤其是王厚。
不知道是不是《冰与火之歌》看多了,走哪儿他也要讲究个“贵族排场”,随军还带着个圆桌子,上面摆着茶壶,壶里是牛奶煮的茶,这年头甜味稀奇的可怕,地主家一年也吃不上个甜的,可他面前摆了一大盘子甜酥饼,闻着那股子独特的甜香味,边上赵云张辽司马懿贾诩一边嚼着咸酥饼,一边眼珠子还往这儿撇着,然儿,这老资本家地主却是毫无这个觉悟,一边嘎巴嘎巴的啃着饼干,一边火冒三丈的敲着桌子。
“这帮胆鬼A无骑士精神的家伙!”
就在昨个晚上,先锋斥候又传来消息,临淄陈家,临颖的张家等五六家土豪居然带着七千多私兵也跑了!
本来就跑了只最大的兔子,这顿丰盛的晚宴就少了不少滋味,结果要开餐之前,切好的鸡腿肉,炖熟聊鱼居然又活过来,蹦跶蹦跶跑了。
那么这场战争之后,至少齐地还有七家世族土豪还得存在在这片土地上,让他接着看着不顺眼,这种心情,就像是看着自己女朋友光明正大跟别的男人聊微信那般。
“将军!各队进饭进完了吗?”
“回将军,我部与左军孙观将军部已进完!右军臧霸将军部正在收尾!”
“既然如此,命前军擂鼓,准备进兵吧!”
“等等!”
王厚话还没完,贾诩又冒了出来,在那儿一脸怪异的重重一抱拳:“州牧,就这么下令进兵了?”
“不赶紧进攻,万一这帮胆鬼又跑了呢?”
理所当然,王厚是悲催着脸悻悻然的哼哼道,听的贾诩更是嘴角直抽,挂着这个毒士之名,他感觉自己就够随心所欲了,可跟王厚这个土匪相比,他简直纯洁的好像个使啊!满是无奈,他又是重重一抱拳。
“主公,兵伐有道,师出有名,自古无贤君无罪而伐!动兵之前,至少也要派人去宣告对方的罪名,询问这些叛贼是否降服,再行动兵杀戮吧!”
“万一这帮傻子投降了呢?”
“额……”
贾诩的嘴角再次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下,自古行军打仗,无不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为最高境界,哪儿像他这种,巴不得何人干上一架!跟个好斗的哈士奇似得。不过谋士不能挑拣主公的不是,阴郁着一张脸,贾毒士也是无可奈何的压低声音贴着他身前声的道。
“主公,高赫联合齐地世家的私兵还有四万余,您别急,知道您不怕他们,可是战阵杀敌,一首赏布五匹,要是杀上一万人,就是五万匹!万一斩首两万,那就是十万匹!十万匹布啊!”
“额……”
“如果高赫投降了,解除这些私兵的武装连兵带将发配乳山挖盐田去!就省下十万匹啊!一仓库一仓库的布,您觉得呢?”
对付王厚这样的气鬼,就得从钱方面引导他,果然,嘴角狂抽,咬牙切齿做怒目金刚状,抽了半凉气儿,王厚终于是无可奈何的一挥衣袖。
“去吧!去吧!”
“下官遵命!”
好歹不用像个强盗贼人似的不宣而战,一窝蜂冲上去,得了命令,贾诩赶紧是两个衣袖张开,椅着屁股跟个大鸭子那样摇椅晃赶紧奔了出去,一直跑到晾边上,这才收拢了张开的衣袖,整理了下遗容遗表,伸手招呼过几个王厚分配给他的亲兵骑兵,随手持过一面他自己的贾字旗,这家伙又是大摇大摆的迎着对面齐地世家联军晃悠了过去。
“青州别驾!武威贾文和是也!持节来拜!”
“当阳县丞,颍川辛集拜迎别驾!”
现在还没正式撕破脸皮,一群世家人物倒是也很遵守士族礼仪的把贾诩迎到了自己营下,只不过令贾诩微微皱眉的是,见到自己来,高赫依旧是傲慢的坐在个长条凳子上,在二十几家的齐地土豪簇拥下,很是倨傲的看着他到来。
他这个青州长使可是在自己青州别驾之下,他这举动就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和王厚平起平坐的一方诸侯了!
“见过贾别驾!”
看着他仅仅一点脑袋瓜子,就算是见礼过了,贾诩也是心头微怒,自然没什么好话可讲了,直接是一抱拳,冷着脸喝问道:“奉州牧之命!责汝等为何聚众谋反!攻打朝廷州县!”
“贾大人这话就言重了!安乐县贼变!吾等得乐安刘氏求救,率族人平贼来了!倒是贾别驾与州牧,贼势汹汹,屠杀百姓之时,朝廷官兵视若罔闻,吾等平贼时候,州牧倒是气势汹汹,咄咄逼人而来,意欲如何?”
向前摊着那苍老却结实的身体,扬着脑袋,一双昏花老眼阴沉而得意的瞪着贾诩,格外享受着齐地之首这个众星捧月的感觉,高赫怪声怪调的哼问着。
“平贼?汝等分明是攻打的青州牧亲认县令!焚烧屠戮朝廷郡县乐安县令旗号就挂在寨子上!州牧也是接到乐安县令求援这才倾巢而来!兵所至,汝还巧言令色的狡辩着,莫非真以为朝廷刀锋不利?”
大眼珠子瞪得溜圆,贾诩还真有几分后世电视剧里怒斥奸臣正面人物那正气凛然的感觉,指着高赫背后的刘家寨子,他是博然作色的怒喝起来,这话还真把高赫喊的一愣,老家伙可算是蹦了起来,回头张望着。
刘家寨墙上,还真是挂着个王字大旗,而挤在一大堆看热闹战战兢兢的泥腿子中间,也真是有个穿着官服的家伙跟吓尿了那样,悲催的在那儿张望着。
王厚是不在乎吃相,他能把齐地世家聚集起来,一口气全奸了!就是胜利,反正尸体是不会抗议的,可对于贾诩他们这样传统文臣来,这出兵的名头很重要!所以提前他是派人向王泌许诺,灭了这些本地门阀,还会分三个县令的职位给他文慧堂,让他这些就一直蹲在刘家庄园里。
围攻朝廷县令,那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这叫公然造反!王厚挥兵把他们斩杀的一干二净片甲不留,那也是朝廷之师平叛,理直气壮!
要不然就是州牧与麾下的地主争权夺利,多难听!
看着高赫难看的脸色,此时贾诩是完全掌控了主动,他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昂着下巴颏向高赫问道。
“降!流放海边,亦或死,斩尽杀绝!高长使,选择吧!”
惊怒交加,深凹的眸子中,高赫那双老眼就跟要吃人那样,死死的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