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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的世家大族,真叫有奶就是娘!
本来对于青州占领辽东这些土族大世家并不是太热情,甚至还颇有点抵触,尤其是王厚一道二百石以上官员皆斩令,更是拉远了距离,他占据襄平足有一个月了,没有一家士族乡老主动来镇东将军府拜见的。
可开科取士的帖子一贴出来,一看还能有官做,这王厚的将军府终于是变得热闹起来,门庭若市不是吹的,每一大早晨,襄平城中的前权贵带着下人挑着担子在大门口排起了队来。
而且还不止玄菟世族,先前被王厚吞并的辽东郡,连角城北上的青州士族,锦州大户也无不是赌在了王厚家门口。
更令王厚无可奈何的是,他还不得不一个接着一个的接见过去,一个不落。
士族名望!啥叫士族名望?其实就是跟乡下串亲戚一个道理,和这些大世家家主族老见过面,唠过嗑,混个脸熟拉近感情,等你征兵征粮时候,大家伙齐心协力给你往外掏,这就是士族名望了。
不过唠嗑就唠嗑吧!更名王厚受不聊是,这帮家伙闲着没事儿还吹牛逼!青州士族尚且能好点,知道自己家州牧啥脾气,带着自己家子弟混个脸熟撂下礼物也就走了,可这些辽东本土世家,好家伙,一个比一个能吹!
带来自己家族子弟,王厚看了都直歪嘴,要么就是长得歪瓜裂枣比他都难看,要么一副脂粉气书呆子,要么看上去就是纨绔子弟,偏偏在这些本土族老嘴里,就成了貌若潘安,三岁能文五岁能武,八岁就能和圣人肩并肩的神童,就好像王厚能得他儿子孙子大侄子相助,就立马扶摇直上,能一统下那样,就差没把曹总从宝座上踹下来,辅佐他王厚上了。
这倒是也汉人士大夫家族每逢选官都要进行的传统,士林名气!全靠吹呗!平时你吹我一波,我吹你一波,大家都是名士,到了举孝廉的时候,再到地方长官那儿吹,谁家士子平日里吹出来的名头最响亮,这期孝廉就是谁的。
当然,其下也免不了家族运作以及各种黑暗肮脏的幕后交易,甚至这一套到了科举已经正式成为国家制度的大唐依旧是如此盛行,各地士子汇聚长安后先是挨个公卿世家投卷,就跟后世沿街发广告那样把自己得意的诗词歌赋送出去,换取这些大人物的欣赏与支持。
还有关陇大贵族子弟则是拜望族叔年舅什么的,暗地里不断打关系,甚至科举考试的内容都不重要,唐时候,每一科取得进士完全是看这些赶考士子谁更能吹捧更有名气来决定的。
李白就是个超级大反例子,横溢的才华他是都有了,可是他为人太狷狂,令贵妃磨墨,让高力士脱靴,还不屑于投书去巴结权贵,结果任凭他科举写的锦绣文章,还是一上来就被怕死掉,名落孙山。
不过在这时空,这些世家大族惯用的把戏,却是不好使喽!
终于,科举的前一晚上,把和王厚混过个脸儿熟,当初的襄平使者杨祚还有他“三岁成诗”的才大侄子送出门,王厚是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可算要开考了!”
也幸亏他大力推行以纸来代替竹简,现在他桌子下面的木榻上,捆得跟后世女生写给心意心仪欧巴情书那样的诗赋已经堆成了山一般,这要是竹简,估计得有个几百斤,把他木炕都得压塌了。
可是跟着王厚身边,目送着杨祚晃晃悠悠的背影,出身寒门屡遭挫折的徐庶却是满脸不屑的哼哼起了桓灵时期的童谣来。
“举秀才,不知书。举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门良将怯如鸡!”
这徐庶不当御史大夫真是白瞎了,彻彻底底这时候这子居然还彻彻底底一个粪青,听得轻松的直抻懒腰的王厚禁不住哑然失笑,忽然又是饶有兴致的问道。
“徐元直!这次科举取士,你更看好谁?”
“青州孔孟之乡,诸葛御,王芥,田徽等皆一时名士,辽东久染胡尘,出类拔萃的实在不是太多,也就卫演,柳浦算是人才,余者皆尔尔之辈已!此次主公开科,头榜应不出这几人!”
眉头挑着,真是和诸葛亮指点江山久了,徐庶这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底气十足的着,可听了他的话,王厚却是禁不住微微皱了皱眉头。
这还没开考呢!作为主考官之一,徐庶已经在心里把头榜定了下来,就算他一文钱的贿赂都没收,依旧不是个好事情。
“明日乃是我辽东第一次考试取官,滋事甚大,今夜还要劳烦元直在考题上再行斟酌一二,魏延校尉麾下的亲兵也交于元直调遣,一定要守护好试卷内容,绝不能提前泄密!”
王厚这也严的跟后世高考那样,出卷老师在考试前多长时间都得禁闭隔离,负责为他选题出题的十个幕僚现在吃喝拉撒还在一个院呢!跟纪晓岚那样当总纂官的徐庶也是好几没出门!听着王厚的命令,这位刘备的一级军师亦是面容严肃的重重一抱拳。
“主公放心,下官省得!”
放心都怪了!现在最不放心就是你了!打发了徐庶出门,捏着个下巴思虑了片刻,王厚忽然又是一拍大腿。
“樱姬!”
“樱姬樱姬!妾身怕是快都被老爷遗忘到尘土堆了吧!”
叫喊中,跟班诸葛樱没出来,穿着艳红深衣,愈发发育成熟,款款有型且格外有女人味儿的曹红节倒是拖着红底白格的汉服深衣大袖,酸溜溜的从后屋绕了进来。
“樱姬回乡省亲去了,为你安抚你那大舅兄诸葛玄先生,这几妾身服侍老爷,老爷不满也得忍着!”
“我这不是舍不得折腾夫人,这才让樱姬那丫头跑腿吗!”
看着曹红节吃着飞醋那副娇颜红晕,嘴儿微撇的可爱模样,看得王厚真是心头一荡,热乎乎的调笑了起来。
“就会一张嘴好听的,哄骗的妾身迷迷糊糊的!”
又是好看的翻了个白眼,不过曹红节的笑容是再一次甜了几分,更加韵味十足的问道。
“不知老爷有何吩咐!”
口是心非的男人!提到正事儿,王厚立马也是神情一正,是不舍得折腾,却又格外郑重的吩咐道。
“红节,今晚熬制一锅的浆糊,再为为夫裁些牛皮纸来,明日科举,我有大用!”
“老爷放心,妾身这就去办!”
心情极佳,哼着曲儿,曹红节也是款款的出了门,只留下王厚看着一大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写的投卷,大反派那样嘿嘿的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