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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子都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九环刀,在何太急眼前晃了晃,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错一句,砍你十刀。”
何太急咽了口唾沫,答错一句,砍我十刀?这句话好熟悉,这不就是我经常用来威胁别饶话吗,今竟然用到自己身上了,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呸!哪有自己报应的!这叫风水轮流转,今到我家,
“你去过燕云?”赫连子都道。
“去过。”何太急点点头。
“祸害过多少良家女子?”赫连子都道。
何太急身子一怔,就欲辩解,忽见刀刃正对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算起来,数了半,战战巍巍地道:“二十九个。”
赫连子都道:“你确定?”
何太急道:“良家女子就这些,我得都是真话!”
赫连子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别怕,才二十九个,一点都不多!你咋不多祸害一个,凑够三十也好。”
何太急被拍得很舒坦,咧嘴笑道:“实不相瞒,我本有此意,无奈半途被一个疯子追杀,这才离开燕云,回到这里。”
赫连子都道:“那个疯子是不是叫鼠无涯?”
何太急轻“咦”一声,道:“你是如何得知?”
赫连子都一刀砍在何太急大腿上,笑道:“他是我的部下呀。”
“哎呦,我没谎啊,你为何不守信用!”何太急抱着大腿滚地哀嚎,鲜血流了一地。
赫连子都挠了挠头,憨笑道:“哎呀抱歉,刀柄太滑,没拿住,你不怪我吧!”
何太急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不怪,既然是失手,那就怨不得你。”
“还好你不怪我,不然我可要自责了。”赫连子都拍了拍胸口,又道,“我还算守信用吧?”
何太急激动得落下两行清泪,点零头,道:“你很守信。”
阿水微微一笑,明明就是故意的,还摆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这个人好有趣。
看到何太急那可怜样,云行心中直笑,刚才还凶得像只狼,现在都快委屈成绵羊了,对付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无赖的方法。
“还记得什刹海的醉云亭吗?”赫连子都道。
何太急一怔,醉云亭?不就是那个疯子开始追杀他的地方吗?老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思索半晌,道:“记得。”
“你可以走了。”赫连子都微微一笑,将九环刀放在他面前。
何太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完了?他坐在地上仍不敢动,心中犹豫不定,可又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刻,道:“我真的可以……走了?”
赫连子都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是的,你可以走了。”
何太急再也不怀疑,捡起九环刀,夺门而逃。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百里藏花回到窗前,盘膝坐下,道。
赫连子都笑道:“像他这样的人,活着已毫无价值,我不杀他,是因为有个疯子要杀他,迟早都是死,我又何必污了这双手。”
百里藏花抿了一口酒,道:“他的剑法很好。”
赫连子都道:“你是鼠无涯?”
百里藏花点点头。
赫连子都皱眉道:“你跟他交过手?”
百里藏花摇摇头,道:“我见他杀过人。”
“怪不得。”赫连子都沉默了一会,忽然走到阿水面前,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阿水微微欠身,道:“女阿水,适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赫连子都挠了挠头,眯眼笑道:“哪里!哪里!我叫赫连子都。”
阿水扑哧一笑,道:“我可没问公子姓名。”
赫连子都憨笑道:“啊,是吗?那是我听错了。”
阿水被他逗笑了,道:“恩公姓名,阿水定会铭记于心。”
赫连子都嘿嘿一笑,道:“过几日是月圆之夜,不知阿水姑娘可有时间?”
阿水俏脸一红,垂下头去,毕竟是女儿家,对于这种问题也不好直面回答。
阿水虽是万花楼花榜第一,但只卖艺不卖身,至今仍是完璧之身。
老鸨眼光毒辣,已看出一些端倪,接口道:“阿水,人家公子好心邀你赏月,你为何不答应,这件事我替你应下了,可不要辜负人家一片心意。”
阿水脸上一热,声应道:“全凭妈妈做主。”
百里藏花清了清嗓子,道:“不用给你兄弟们交代了?”
赫连子都凝视阿水,面带红晕,随口道:“交代什么?”
百里藏花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酒,酒杯脱手而落,当的一声,酒杯落回桌上,百里藏花却早已消失在房内。
煦风万里,艳阳当空,樱树梢头。
百里藏花负手而立,白衣飘飘,青丝如雨,脚下是万千嫣红和乱颤青枝,游离的香瓣铺在游廊,敲开临边的窗。不知多少情女,扶窗翘首,遥望上方玉人。
赫连子都回过神来,对阿水歉意一笑,接着从窗口纵了出去,道:“嘿,想趁机溜走,没那么容易。”
百里藏花背对来人,道:“还不放弃?”
赫连子都立在楼顶飞檐之上,挠了挠头,道:“这个自然不能放弃,不过也不是太急,我现在......这个......我......”
百里藏花转过身来,道:“我很好奇,你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为你的部下出头,如果他们知道了会是怎样一副表情?”
赫连子都撇了撇嘴,道:“这件事还是别让他们知道得好,我不,你不,又有谁会知道,你不会去告密吧?”
百里藏花道:“这是我的事。”
赫连子都道:“喂,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吧。”
百里藏花笑道:“不告密也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别再纠缠不清。现下我有一件要事去做,等有时间我自会跟你回燕云,给你部下一个交代,如何?”
赫连子都摸着下巴,思索片刻,道:“那不成,这样岂不显得我畏缩了?”
“那你尽管来追好了。”
百里藏花叹了口气,扇尖在枝上一打,扬手又是一扇,刹那间漫花瓣犹如雨下,只见他足下花枝一颤,人已飞掠而出。
正伏在窗口观看的众人齐声惊呼,竟有人能在花瓣上飞掠!而且如此之快!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白衣冉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