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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看着面前这个十分熟悉的胖子,他楞了好几下才想起来,这个可能、似乎、也许、仿佛、好像就是他这具身体的父亲,南阳堂叶家当家人叶福来。
不过没等他想好应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父子重逢的喜悦,大胖子叶福来的脸颊就奇怪的抽了抽,随后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这绝不是他的儿子,知子莫若父,叶福来很确信,这个叶开除了相貌没变,但不管从气质还是神情上跟他儿子没有半点相似之处!
而且按照叶开的一贯表现,突然看到他这个父亲,应该是一脸不耐烦,因为从叶开母亲去世那时起,他这个儿子就没再给过他好脸色!
随着叶福来的咳嗽,一个穿着道袍,右手持剑、腰间挂着铃铛的奇怪家伙,就猛的蹿到了叶开眼前!
“呔N方妖孽!竟敢在此放肆,太白仙君法架降临,还不速速就擒!”
完,这个看起来像是跳大神的家伙拿起左手的瓶子,猛灌了一口不知道什么液体,随后就要往叶开的脸上喷去!
有病吧!叶开嫌弃的怒吼一声,抢在这个跳大神的家伙喷出神秘液体之前,一拳就锤到了他的鼻子上!
“嗷!”大仙发出一声极为凄厉的惨叫,咕吣一声就把符水给咽到肚子里去了,酸疼的泪水瞬间模糊了他的眼睛!
“去死吧!”在伯多禄那里憋了一肚子怒火的叶开没有停手,他又是一个当胸猛踹,把赵真人给踹到草丛里面去了!
“呀!嘛@#¥%*!”难听的清迈、南奔府一带的泰语方言响起,一个全身挂满各种奇怪饰物、三角眼、脸上画着彩妆的暹罗巫师又冲了过来。
他拿着一根像是法杖样的东西,身体前倾、臀部后翘,没拿法杖的左手如同鸡爪般扭曲着,一扭一拐的走了过来!
这...?
不但是叶开懵逼了,他身后的张桂也懵逼了,并且还被这个充满诡异感觉的降头师给吓坏了!
这尼玛,叶开仔细听了听,这个破降头师好像是在给自己驱邪。
???
一万个问号升起,叶开突然一抖,会不会是这具身体的父亲,大胖子叶福来看出什么破绽了?
不对呀!就算看出破绽了也不该这样吧,老子是魂穿又不是肉身穿,这具身体就是叶开的啊!
想到这里,叶开胆子大了起来,他抬起右手手指成剪刀状,一个二龙戏珠就插向了正在念‘咒语’的降头师!
“啊!我的眼睛!”降头师一把扔掉手里的奇怪法杖,捂着眼睛满地翻滚了起来。
“看黑狗血!”草丛里的赵真人不知道什么又爬起来了,他端着一大盆黑狗血往着叶开就泼了过来!
叶开赶紧一个翻滚,然后把他身后吓坏了张桂给拉倒了身前。
‘哗!’腥臭的狗血泼了张桂一头一脸都是,连身在他身后的叶开也被溅了不少!
叶福来神情紧张的看着叶开,捕捉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神情,可是越看叶福来就越疑惑,除了刚开始的神情和气质,这就是自己儿子啊!
而且现在已经被泼到黑狗血了,也没见有什么脏东西之类的被逼出来!
父子两对望了一眼,两饶眼中都有火花在闪烁!
“你的辫子呢?”
“你中邪了吗?”
叶福来指着叶开的大光头惊叫道,他现在才注意到叶开的头上已经没了辫子,不单是没了辫子,连脑后的头发也没有了,叶开现在顶着一个和尚头!
叶开也在对着自己的便宜父亲怒吼,之所以敢这么跟叶福来话,叶开是突然想起来,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对待自己的父亲一直都是这个态度,原本的叶开性格其实是有点怯懦的,但唯独对叶福来从没有过好脸色!
“你真是束武?你还真是我儿子啊!”叶开一吼,熟悉的神情就回来了,叶福来也一下就把眼前的叶开跟自己脑海里的儿子形象对上了号!
“你以为我就那么想当你儿子?我真是恨不得没有你这个爹!”同样的,叶开一骂,脑海里的某些记忆就像一下被激活了一样,一种莫名的愤恨涌上了心头!
对了!这就对了!叶福来裂开大嘴无声的笑了两下,这就是他儿子,除了他儿子没人会,也没人敢跟他这么话。
“畜生!我问你,你这一身的功夫哪学的?你的法兰西语是哪学的?”确定是自己儿子后,叶福来不怕了,他赶紧上前问了起来!
“我不但会法兰西语,我还会英吉利语呢?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你真的关心过吗?你要真的关心我,母亲就不会那么年轻就去世了!”被某种情绪占据的叶开,红着眼睛怨恨的看着叶福来!
叶福来全身一抖,叶开的话就像一把利剑一样,刺穿了他的心脏,叶开母亲的死,确实叶福来要负上不的责任。
李兰秀,叶开母亲的闺名,一个知书达礼的嘉应州大族嫡女,这门姻缘是叶开的爷爷,叶福来的父亲叶隆信花费了重金为他求来的!
如果不是李家急需两万两银子为家里仅有秀才身份的长子,也就是叶开的舅舅买一个八品县丞的话,李兰秀这样的名门闺秀是不可能嫁到南洋叶家的!
叶福来甚至还记得当时迎娶李兰秀时的激动,这个出身嘉应州李家的女孩,不但知书达礼而且还生的相当漂亮,挑起头盖的时候,叶福来差点被兴奋的叫了起来!
但后来,坏也就坏在知书达礼这一项上了,从修读女诫、女德等书的李兰秀为人有些古板,哪怕就是面对自己的丈夫也是一板一眼的,从不做逾礼的事,闺房之中也是毫无乐趣可言。
而叶福来身为叶家长子,不缺钱身边自然也不缺女人,很快他就对自己这个老古板般的妻子提不起兴趣来了!
等到叶开出生,自觉已经完成传宗接代任务的叶福来,就更加放飞自我,也就在这一年,李兰秀最大的倚仗,叶开爷爷叶隆信去世。
叶福来很快就失去了最后一层制约,那些年叶福来也没这么胖,又有钱有势自然到处都是温柔乡,他经常数日不回家,风流之名传遍了北大年和柔佛等地。
而李兰秀本来就对远嫁南洋不太满意,丈夫又是如此脾性,她一个女流也毫无办法,整日里就只能以泪洗面。
叶开的童年,几乎就是在母亲愁苦的面容中度过的,这让他对自己的父亲叶福来非常不满!
等到叶开五岁,他那个才出生没几个月的弟弟不幸夭折,遭此打击,李兰秀就直接扛不住了,没过几月也魂归国。
从此,叶开对父亲的不满升级为了憎恶,那种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就彻底消失在了叶开的生命中!
“我为什么要去告诉你我学会了什么?我又明白了什么?你从来就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一个合格的丈夫!”
叶福来惊讶的望着自己面前这个满含怨气的儿子,他突然发现,自己或许是真的从来没关心过,也从来没关注过叶开,或许在他心里,只是一直把这个儿子当成了南洋叶家的接班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