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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帝都这边的飞达电脑销量表现的一直很不错，原来是你的手笔。”方蛰开个玩笑，指望网吧买电脑真的就是个玩笑。
“你想的美，组装机多便宜啊？再说了，网吧里的机器刚开始的时候工程师建议，不需要每台电脑都有装硬盘，有一两台服务器就可以了。我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些人觉得每台电脑都要装游戏，他嫌麻烦才出这么个主意。还有啊，你说过，要做就做最好最大的，所以我没有接受这个建议，全部电脑都有硬盘。飞达我也买了几台，给工作人员使用。”
方蛰对此颇感意外，没想到李萍做事如此的果断，便问她网吧的规模。
李萍解释，去年开始的游戏网吧，也有能上网的机器，只是数量很少，收费极高。网吧主要做联机游戏和单机游戏的生意，玩游戏都是五块钱一个小时，上网则要十六块一个小时。就这样，上网的人还是很多，经常要排队，也不知道这些人上网干啥。
考虑到上网的费用高，李萍的网吧里最多五台机器可以上网，每个网吧都是一百台机器起步。现在五个网吧，电脑数量近七百台。正常情况，每天现金三万多，生意最好的时候达到五万。其中包夜的生意最好，十点以后到天亮只要十五块。
这个收费在现在人看来，简直比周扒皮都狠。但是放在现在就不算狠了，毕竟电脑还是很贵的，开网吧需要的资金数量也不是小数字。
“重点还是文化市场许可证，这个东西必须要办下来。还有就是安全问题，网吧里那么多电线，人多机器多，谨防火灾。等到国家限制黑网吧泛滥的时候，再做一年半载的，网吧就可以卖掉了，拿着钱去买房子也好买商铺也行，反正别留在手里贬值”方蛰提醒了一句。
总的来说，李胜利还是习惯了过去那种赚钱方式，现在方蛰说的网吧，对他来说还是新鲜了一点。听到这里便问一句：“既然网吧这么赚钱，为啥要等出台政策了就卖掉呢？”
“任何生意都是一开始赚钱，开始的时候制度不够规范，网吧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出乱子机会就是必然的。一旦乱子够大，国家肯定会加强制度和监管。你自己想一想，制度完善的情况下，利润能最大化么？房子也是一样，如果是商铺还好点，住宅的话涨个十倍八倍的，没有了继续上涨的空间，一些地段普通的，该卖还是卖掉，国家迟早要出台房产税的。”
李胜利是懂这些的，很自然就点点头：“有道理，明白了。我就奇怪了，你怎么分析出这么多道理来的？”
“多看点书，尤其是史书，不求你精通，观其大略总是要的。任何领域都是一样的，盛极必衰。未来二十年，只要手握足够的资本，赚大钱的机会太多了。理由很简单，我们国家正处在一个快速发展的阶段。没事多看看新闻联播，跟正国家的政策走，赚钱还能规避风险。”
啪，李胜利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他这种人不就是靠着政策变化起家的么？十年前不就是别人不敢干的时候，他一股要发财的雄心壮志在外面闯荡，尽管被家里人看成不务正业，后来也不是被家里人接受并承认了么？
李胜利低头不语，方蛰起身去给李萍帮忙，餐桌摆好的时候，听到李胜利在一旁自言自语：“飘了，飘了，真的是飘了。”
“行了，别在那嘀咕了，赶紧上座，要不菜凉了。”李萍一嗓子招呼，李胜利赶紧起来。
带来的酒没有发挥的余地，李萍拎一瓶虎骨参茸酒摆在桌子上。方蛰一看这个，有点哭笑不得。这东西好是好啊，就是喝了太累。得，继续喝吧。
“上回胜利弄一车这个酒，我都给你放在四合院里了。还有啊，你不是喜欢什么近代名家的字画么？什么齐白石，徐悲鸿的，我找人掌眼后收了三十几幅，你走的时候带走吧。”李萍随口就这么说着，她对这些其实不感兴趣，就是单纯的方蛰说了一嘴，记下了就去做了。
“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你可得保管好，留着给儿子。有闲钱的时候接着收，只要是真货，贵点就贵点。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字画。这东西哪天突然价格涨起来了，悄悄的出手。”
听到这话，李胜利奇怪道：“你都说盛世的古董字画了，为啥不留着啊？”
方蛰叹息一声道：“特别有价值的可以留着，但是一般的留着干啥啊？任何一行，只要有利可图，资本肯定会钻进来炒作一番，然后割韭菜。回头家里放了几十年的腌菜坛子都有人拿出来让鉴定一下是不是古董的时候，电视上出现鉴宝栏目的时候，存着也没多大升值空间了。毕竟有钱人是少数啊，你全民玩古董还行？这本来就是少数人的爱好。”
李胜利听了忍不住点点头：“按照你这么说，但凡什么行业被炒热了，就是赶紧撤的时候？”方蛰满意的点点头：“不错，就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贪心不足啊。”李胜利感慨了起来，方蛰笑了笑没说话。现在他给李胜利支招，都是跟自己没任何关系的。别的不说，任何产业都不会让他入股的。要做代理可以，具体到公司的实体，肯定不会让他掺和的。
两人碰了一杯，李萍也跟着一起喝了，放下杯子李胜利笑道：“姐，我在三环外有一块地，本来打算盖点房子卖。这不是资金砸进去了么？我那地产公司现在也都差不多在放假了，你那钱我一时半会的也还不上，这块地我拿的时候花了五百万，就按照五百万给你，我占你点便宜，算是先还一部分了。”
不等李萍开口，方蛰先开口：“那钱你就别还了，加上这块地，折算成股份，入股你的地产公司。对了，这块地没抵押出去吧？”
李胜利一脸的尴尬：“真没有，这地当时拿的时候，就是让人坑了。那银行抵押，人家给不到五百万，就只给了个三百万。”
方蛰一听就乐了：“那你这地不是三环内啊，别都快到石景山了吧？”
李胜利一阵剧烈的咳嗽，眼泪都下来了，擦了擦眼泪才笑道：“石景山在西边，我这地在南边，距离冀北还有段距离。不过真的在三环内，就是接近四环了而已。”
“留着不开发也没事吧？”方蛰很意外的问一句，李胜利懵了一下，点点头：“没事。这点把握还是有的，我本意是开发了做住宅小区的，批文都弄下来了。”
“你这还真是被人坑了，但却是好事。只要这地不会被政府收回去，你接继续捏着吧。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担心，就先盖个几栋多层，假装你在大开发就好了。”
“开发不开发都无所谓了，就是我这没资金啊。现在银行那边贷款卡的都死的很。”
“那就先放两年，等国家加入WTO了，只要政府拍卖土地，你就去竞拍。拿到土地慢慢开发，反正不着急一时半会的。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先说好我不做这个，都是萍姐的。”
听到这话，李萍抛来一个水润的眉眼，柔声道：“我的不都是你的？”
李胜利端起酒杯一口干掉，站起就去拿外套：“酸的！我就不该来！”
李萍倒是一点都不尴尬，半个“留”字都没有，就是送到门口而已，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回到桌子便，挨着方蛰坐下，端起杯子的李萍低声道：“这会就算去死了，我也能闭眼了。”
“屁话，你还有儿子呢。”方蛰笑着端起杯子，两人碰了一个，一口干掉不提。
酒酣耳热，心里有把火在烧的李萍开始磨磨蹭蹭。两人叠坐一起的时候，卧室的门开了，孩子站在门口喊：“妈，我要撒尿。”
李萍红着脸，哧溜一下站起来，赶紧去伺候儿子。这才是她未来的保证。
孩子来了，这饭吃的就正经了起来，方蛰还得伺候儿子吃饭。这小子倒是很乖巧的，也许是真的喜欢方蛰喂饭的缘故，一点都不带挑食的。折腾了半个小时，孩子是吃饱了，方蛰才吃一半。李萍把饺子热了端回来，抱起儿子道：“赶紧吃点，别饿着了。”
方蛰拿起筷子吃了一个饺子，喝一杯酒道：“是怕我没力气吧？”
“孩子还在呢，胡说八道什么？”李萍啐了一句，忍不住自己又笑了起来，不知道为啥，总是忍不住笑容就出来了。过去一年的笑容，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多。
中午太阳好的时候，方蛰还是抱着孩子出门下楼去了。别的意思没有，就是让街坊邻居看看，这孩子是有爹的。李萍难得没有跟出来，就让这爷俩在外面疯了两个小时。
孝子玩累了就睡，方蛰给抱回来的时候，李萍赶紧接着去小船放好。
出来时看见方蛰站在阳台上抽烟，从后面抱着腰，脸贴在背上，口中自言自语：“跟做梦一样。”方蛰没动，只是看着窗外，听着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鞭炮响：“都在忙着过年呢。明天我们一起出去，买点过年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