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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刘桂仙赶忙呵了一声,她是个精明的,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敢跟许娇杏硬碰硬,可若真要将他们分出去······她想到了自家那块根本就不出庄稼的旱地9有阿满那三天两头都在生病的身子,只怕许娇杏到了外头也只能饿死!
狠狠地瞪了许娇杏一眼,刘桂仙终是点了点头:“想要水田没门,就那一亩多地的旱地可以给你,旱地里的瓜棚也一起给你。”
她不求别的,就望着这丧门星母子两赶紧死,到了那时候,那事儿就永远不会被人发掘出来,她还能顺理成章的把田地拿回来!
许娇杏早猜到她只会给旱地了,心知再争下去没有意义,这就跟白里长道:“既是如此,还劳烦里长帮我白纸黑字的写个文书,顺道将我们母子的户籍划开。”
“还想划户籍,你想的倒美!”刘桂仙啐了一口,还想多说,又听许娇杏笑了笑:“也好,我要是在外头过不下去了,还能回顾家。”
刘桂仙一听,那还得了,当下就点了点头:“划就划,我也是被你这丧门星逼的没法子了,等他爹回来,看我不好好的跟他说说!”
许娇杏暗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伤口灼痛,浑身无力!她心里清楚,若不是她强撑着,她只怕早就倒下了。
她心中一叹,只道原主这身子还是太弱了!
分了田产,化了户,许娇杏将文书收好,这才带着阿满回屋收拾了东西,刘桂仙就扔了半袋子地瓜在院子里,叉着腰肢骂咧道:“我倒要看看,你这小贱人还能翻了天不成!”
许娇杏和阿满的衣服极少,一张破布就能装得下,如今她心情好,也不跟刘桂仙计较。
“娘,咱们真的要走吗?”阿满低声问了一句。
“嗯。”许娇杏应了一声,打院里捡起地瓜扛在肩上,就听身后传来了刘桂仙不耐烦的催促声:“赶紧滚,赶紧滚。”
许娇杏置若罔闻,拉着阿满就往外头走去。
他们所在的村子叫白庙村,村里大多都是水田,只有村子外头和靠山的地方才是旱地。而顾家的旱地就在村子外头。
如今刚过了春分,沿路走去,菜花早谢的差不多了,针尖似的翠绿菜籽昂首挺立在黑黝黝的土地上,一片生机。
许娇杏心情极好,一路盘算着怎么将那一亩多的旱地的发展起来,就听到耳旁传来了一阵‘咕噜噜’的叫声。
许娇杏垂头看去,正好看到阿满捂住肚子,一脸紧张道:“娘,我不饿!”
他在害怕?
许娇杏愣了愣,忽才想起原主对阿满自来不好,她一受顾家人的气,立马就会毒打阿满出气。有次,刘桂仙不准娘儿两吃饭,阿满跟原主喊饿,结果竟被原主毒打了一顿!
许娇杏看着面前这满脸紧张的皮包骨孩子,心下一阵发酸,不由哽声道:“走,阿娘给你烤地瓜吃。”
阿满没再说话,许娇杏却能感觉到他在打量自己,待他们到了村外的旱地,就看到旱地里长着稀稀疏疏的西瓜藤,西瓜地后就是两间黄泥砌的瓜棚。
许是因为常年风吹日晒,左边的茅屋早已经坍塌的不能住人了,一眼望去,竟还能看到不少杂草,右边一间的篱笆门则半掩着,许娇杏试着推开了篱笆门,顿时,一股子灰尘就扑面而来!
她下意识的拉着阿满退了几步,等没了呛鼻的灰尘,这才朝屋里看去。
这是一个低矮阴暗的屋子,进屋就能看到一张一米多宽的木板床,四周的黄土墙凹凸不平,挨着地面的位置长了不少青苔和蛛网,而墙角处堆着的烂背篓和烂篓子,让本就狭窄的屋子更加下不去脚。
印象中,顾家人曾种了几年的西瓜,而这瓜棚也是为了夜里守西瓜所盖的,只是后来西瓜赔了本钱,这瓜棚才一直被搁置到现在。
许娇杏找了个空地儿将地瓜和衣服放下,又带着阿满去外头捡了些柴禾回来,这才拿了两个半斤重的地瓜出来,驾着火烤地瓜。
全程,阿满都坐在火堆前呆呆的看着她,直到许娇杏将地瓜递给了他:“赶紧吃,吃了咱们把屋子收拾出来。瞧你这瘦的,过两日我有了钱,就买肉给你补一补。”
阿满一僵,忽的语音一转,染了半分哭腔:“娘,你不会被打傻了吧。”
许娇杏嘴角抽了抽,板着一张脸,不由恼怒道:“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阿满不敢吱声了,小心翼翼的接过了烤地瓜,乖乖的坐在地上吃了起来。
这地瓜细细长长,是当地特产的红心地瓜,又甜又糯的,跟蜜瓜一般甜,许是饿极的缘故,许娇杏竟觉得比她在现代吃的山珍还要美味。
刚把手里的地瓜吃完,许娇杏看了阿满一眼,阿满赶紧将手里的大半块地瓜递到了许娇杏跟前。
许娇杏皱着眉头,脑海里不由的浮现了原主跟儿子抢食的场景,她只觉脸上无光,闷闷的说了句:“你自个儿吃。”便逃似的朝瓜棚走去。
坍塌的瓜棚里随处可见发霉的茅草和黄泥块,许娇杏把茅草抱开,就看见一个盖着笋壳盖的水缸,揭开盖子,水缸里竟还装着满满一杠子的水!
许娇杏暗暗地吐了一口浊气,探头往水缸里看去,只见水面上的人儿消瘦不已,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小嘴鹅蛋脸,这五官底子不但不差,还十分精致好看。
偏偏她那惨白的脸蛋上长满了暗疮,这好生生的五官不但失了颜色,还让人有些不忍直视!
许娇杏是个大夫,要消掉这些暗疮并不难,可要顶着寡妇的名头养包子,这才是个任重而道远的事!
许娇杏叹息着,正打算将茅草往外头抱,就发现自己手腕左侧有个鲜红色印记,她伸手朝着印记覆了上去,顿觉手腕处一热,面前出现了一个两层的小楼层,竟像极了她那一楼一底的私人诊所。
许娇杏尝试着朝里面走去,只见底楼是满满的药物,上了二楼则是她的寝室!她尝试着开了开冰箱,空的跟记忆中一模一样,再下楼,拿了几颗治疗暗疮的药物,再一摸手腕的印记,她竟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小屋里!
再摊手,手心里的药物却一个也没少!
空间!她居然把这自己这二楼小诊所带过来了!
许娇杏喜不自禁,但想一想那空空如也的冰箱,她又一次后悔自己没有屯食的习惯!
“娘,我以为你又跑了!”膝盖处一紧,许娇杏垂头就看到阿满像个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扒在她的身上,许娇杏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道:“跑哪儿去?天都快黑了,我可不想带着你喂熊瞎子!”
阿满一僵,缓缓抬头,有些狐疑道:“不去堵三叔了?”
许娇杏嘴角一抽,阿满见他娘面色不好,忙递了一碗水,献宝似的道:“娘,你喝水,阿满刚刚在井水打来的。”
许娇杏知道旱地里有一口老井,而且还不浅,如今听了这话,却一阵后怕:“谁让你打水的,你要有个好歹,我上哪儿去找你!”
阿满抬头看她,眼里泛着点点光亮,这是她娘第一次关心他。
许娇杏被他看的一阵心虚,只道原主这做的什么孽,就着水将药喝了下去,这才带着他收拾屋子。
直到天黑时,这两间勉强能歇脚的屋子就算是收拾出来了。
因为没有灶台,所以,许娇杏晚上依旧烤的地瓜,许是白日里太累的缘故,娘儿两吃过了饭就早早的拴着门歇下了。
只是,这一觉还没睡到下半夜,瓜棚外就传来了一阵推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