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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张明久和胡宝华走出客厅之后，林毅的面色由愤怒转为关心。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王筱筱，目光关切的地问道：“怎么突然那么说？”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打算告诉慎刑司，那天夜里他和赵玲或是陈云生呆在一起。
这两个人一个是圣灵学院的院长，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另一个是慎刑司早就知道的潇湘馆的馆主，虽然明里有着潞王爷小女儿的身份，但更不是他们能轻易见到的。
然而王筱筱却是在没有和林毅商量的情况下，突然以牺牲自己名誉的代价，将张明久和胡宝华斥走了。
虽然慎刑司的确很麻烦，但也没有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吧？
而且他们才刚刚开始谈，王筱筱直接放出这么一个大招来，不就相当于斗地主的时候，开局扔双王四个二？
王筱筱面色凝重地说道：“这么做要保险一些。”
要说京都里林毅熟悉的人，王筱筱基本都知道。所以在张明久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她就开始盘算林毅有哪些人能够拿出来说。
但想了半天也就程秀敏、陈云生和赵玲这三个人了。
不过程秀敏虽然是林毅的师父，但那个时候林毅还没有拜他为师。而且他们之间只是刚刚结为师徒，感情并不是如何身后，互相之间也不了解。
所以不可能打着他的旗号应付慎刑司。
因此也就是陈云生和赵玲这两个人了。
但在王筱筱看着，说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是不合适的。
因为陈云生虽然肯定会帮林毅打掩护，但以慎刑司行事的风格，想要在陈云生那里套话并不难。
而且陈云生的行程往往安排得非常紧密，每天什么时候做什么事都是提前预定好的。
如果陈云生在他们出城的那一天晚上敲有事，比如说参加了什么宴会，有什么应酬之类的，那么林毅撒的这个谎就相当于被拆穿了。
反观赵玲那一边，虽然她的行踪没有人可以监视，但这件事很容易把她牵扯进来。
潇湘馆作为一个杀手组织，本就容易引人猜忌。
如果再和私开城门的事扯上关系，很容易给赵玲带来麻烦。
假如皇帝把这次私开城门的事看得很重，下了决心要彻查，那么就算赵玲躲得再好，也终究会有被揪出来的那一天。
到时候对峙之下，难免不会出什么纰漏。
赵玲或许不在乎去慎刑司和皇帝那边走这么一遭，但林毅和王筱筱却不能仗着这一点就硬把麻烦塞给她。
所以王筱筱那么说，是最能控制事态，最不会惹来麻烦的处理办法。
事情关系到她的声誉，就算是皇帝，也不能随意宣扬。
要不然蓄意破坏国公府与尚书府之间的关系的帽子，就脱不掉了。
皇帝那么看重和齐国公之间的关系，因此只要慎刑司的人不蠢，就不会给皇帝添麻烦，这件事也就只会被有限的那么几个人知道。
如此一来，再想要查证的话，就变得非常困难了。
毕竟问的时候又不能详细地问林毅和王筱筱那天在哪里，待了多久，做了什么事。
最后，私开城门的事可能会继续查下去，但也只会追着郭达强那边的线索进行追查了。林毅这边，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行叭。”林毅点了点头。
王筱筱说都已经说了，那还能怎么办，说她一顿？让她下次不要这么自作主张？
林毅可舍不得。
而且之前已经说好了，王筱筱主“外”，这种跟国公府的权力有所牵扯的事都由她来负责，林毅不会越俎代庖。
“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不通……”林毅接着说道，“汪节之难道就一点也不怕国公府？我那天明明都已经把话说到那种程度了，他哪来的胆子上报慎刑司的？”
“不知道。”王筱筱摇了摇头说道。
按照他们原本的估计，汪节之应该没有和国公府“茬架”的勇气。那么是谁给了他信心，让他觉得国公府不会在事后报复他和他的家人？
是谁给了他勇气，和国公府作对？
“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不对头……”林毅皱了皱眉，“柔嘉那边？”
“没有消息。”王筱筱又摇了摇头说道，“无论是今天慎刑司上门之前，还是慎刑司上门之后，尚书府这边都没有接到柔嘉公主的消息。”
林毅挑了挑眉，说道：“会不会是她？”
王筱筱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不像。”
林毅揉了揉眉心说道：“可是，汪节之的事，除了咱们和汪节之，应该就只有她和赵姨知道了。”
再有的话，就是程秀敏和程中玉父子。
但他们和林毅之间并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双方还是师徒关系。无论是程秀敏还是程中玉，都没有理由会害他。
而且那天在小楼里的时候，林毅觉得自己并没有表现出自己和私开城门的事有关联。
所以程秀敏和程中玉应该是不知道这件事的。
“但她没有这么做的理由。”王筱皱着眉说道，“我们和柔嘉相处的时间很短，而且应该也没有什么得罪她的地方。再有一点，咱们只是告诉了她你和汪节之有过节，没有提到私开城门的事。
今天慎刑司过来，明显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不像是她做的。
比起她来说，赵姨那边的可能倒是更大一些。因为赵姨已经猜到了，私开城门的事是咱们做的。”
“赵姨？”林毅苦笑一声说道，“赵姨那边就更没道理了吧？”
他这位小妈既然能够承认她和他爹有一腿，说明她的那份心思应该还没歇停。而他又是国公府的唯一合法继承人，那她应该没有什么理由要害他吧？
私开城门这种事又不是一个人的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就算赵玲是想要踹掉赵琳琴上位，然后再生一个“嫡长子”出来，也不应该让国公府背上这种罪名吧？
如果林毅真的因此而被证实了私开城门的罪过，恐怕第一个要找她算账的人，就是她的那位“老相好”，林惠远。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王筱筱和林毅一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