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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炊烟缕缕,薄雾如纱,燕语莺啼。
雨嫣拖着沉重的脑袋,隐隐约约听到朝柴房走来的脚步声,听这沉重零碎的步声,应当是有好几个人,很快屋外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来人,把门打开!”
媚儿睡眼惺忪,听了这声,吓得从床上赶紧爬起来,拿上柴火房的钥匙,匆匆赶来,“来了,来了!”
“还在睡?平时养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做事的?”女子凶神恶煞的嘶吼着,踹了踹眼前的门,“赶紧给我打开!”
“青姑教训的是,奴婢不敢了,还望青姑饶恕奴婢这一次。”媚儿低眉垂眼的求饶着,边说边开着房门,她浑身颤栗,生怕下一秒就会迎来一记耳光。
青姑的行事风格一直都让众人都深感畏惧,她脾气暴戾,心狠手辣,稍稍动怒这些下人们就随时性命不保,唯有喜婆这个老人家她还给点三分情面,青姑可是这京城响当当的人物,也算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奇女子!
青姑冷了媚儿一眼,“暂且饶过你这一次,好好给我长长记性,别再被我逮到!不然我非打死你不可!”
倨傲的走入房中,青姑只见雨嫣脸色憔悴的坐在草堆里,脸颊上的伤痕又冒出斑斑血迹,再次晕染了她白皙的脸颊。
雨嫣的目光落在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身上,这就是刚刚媚儿口中唤的青姑,果然是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看年纪也就三十多来岁,能有如此成就,想必也并非等闲之辈。
“就是这么个丫头,殿下有没有说是什么来头?”青姑傲视着雨嫣,那张花猫一样的脸果然惨不忍睹。
一旁的喜婆知晓是在问自己,连忙上前道:“并没有什么来头,殿下只说是一名贱婢,只要她不死就行,留着她这条贱命慢慢训教,还让您多找几个男人伺候着。”
“殿下这次下手也真够狠的,这脸都这样了,只怕是没有哪个官爷敢要!先找个大夫看看能不能治,若是不能治也只能当个后房婢女了,殿下也是知道我这儿的规矩的,既然入了这醉雨轩,就是我青姑的人,怎么处置那是我的事情!”青姑说完一番话就拂袖而去,她可是个大忙人,懒得在这后院浪费时间,前房楼阁内还有众多官爷等着她去解决。
“是是是,青姑慢走!”喜婆鞠躬恭送着,见青姑走远,拍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随即看向媚儿说道:“媚丫头,快派人去请个大夫过来瞧瞧!青姑吩咐的事,是一刻也耽误不得的!”
“是!”媚儿乖巧应道,立刻就出发去请大夫。
不过片刻,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佝偻着背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他两鬓斑白,一身素净白衣,显得很是慈祥和蔼。
见到雨嫣的第一眼,老先生也着实心惊了一下,还从未见过下手如此狠毒的,他摸着花白的胡须,深陷的眼窝里满是忧愁。
蹲下仔细查看着雨嫣的伤势,观察了许久,老先生只一声哀叹,“这位姑娘的伤口太深,就算治好了,也免不了留下疤痕啊,这张脸啊,算是毁了毁了!”
雨嫣看着一脸忧愁的老头子,治不好还正合了她的心意,这样留给她的时间就更充足,不过一副皮囊,是美是丑她如今都不在意!
“老先生,您可是这京城里最好的大夫了,若是连您都治不好,那我真是没辙了呀!您能不能再想想办法!这丫头若是不能接客,那我可就亏死了!”喜婆跟着哀叹道。
“唉!”老先生提着药箱站起来,将一个椭圆的白兰玉瓶塞给喜婆,开口道:“这是玉颜粉,能止住血液快速使伤口结痂,但是最后还是会留下疤痕的,恕老朽无能,这位姑娘的脸我是没法治了!你们还是另请高人吧!”
喜婆看着老先生一副为难的模样,也知老先生尽力了,看向媚儿吩咐道:“媚丫头,你送送老先生吧!”
老先生前脚刚走,喜婆马上就开始哭天喊地了,双手拍着自己的老寒腿,想起自己那沉甸甸的银两,心疼的喊道:“哎哟!我这是什么命呀!送来了这么个赔钱货!银两赚不到不说,我还得倒贴在她身上!老天爷你倒是开开眼呐!”
媚儿知晓喜婆是个急性子,还吃不得亏,她贴心的拍着喜婆的后背不停的安慰道:“喜婆,您别这样,青姑不是说了么,治不好就让她当个奴婢,您别太为难自己了!”
“唉!先给她些时日养伤,看看有没有好转,若是看得过去,还是弄到前房去接客的好,这官宦人家的少爷是指望不上了,再不济也能接待些汉子,赚点茶水钱!”
喜婆把玉颜粉交给媚儿,心里盘算着赚钱大计,这送来的丫头只要是能接客的,她绝对不会留下来做奴婢,那样可太浪费资源了,如今只能多等些时日,看看雨嫣养好之后是什么模样!
“是,喜婆您就消消气,那这位姑娘这段时日就交给我来照顾吧,您就少费点心!”媚儿主动揽下这个活儿,如若把雨嫣交到静心阁养伤,她只怕雨嫣会伤上加伤,那里面的人可都不是好对付的!
“这所有奴婢中,还是媚丫头你最懂事,做事最合我心,人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看着,别让她跑了,我就先走了!”喜婆临走前吩咐着。
“是,喜婆您慢走!”媚儿上前送喜婆出门,关上柴房门,马上就来到雨嫣面前,解开她身上的绳索,还从怀里掏出来一个馒头,递给雨嫣,温柔说道:“快吃吧,你一夜没吃东西,应该饿了吧!这是我偷偷攒下的馒头,专门给你留的!希望你别嫌弃!”
雨嫣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聘聘袅袅人如月,悠悠簌簌花如颊,那小脸儿长得小巧玲珑的,眉眼之间显露出得都是天真无邪,善良纯真。
她不明白这样一个小丫头,正当青春花季,怎么会沦落到这种污秽之地做奴婢。
不过这个丫头与她只是初见,就待她这般温柔体贴,帮她解除危机,也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不得不防备着一些。
看了看媚儿手里的馒头,也不知有没有下毒,她试探问:“我与你无亲无故的,你为何待我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