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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叁 扫墓(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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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阵伴随着诡异电铃声的大提琴协奏曲,阿Q拉的记忆深海,无边无尽的延伸开来,连接着意识,他的存在与冥想产生了互动。

很快,他不自觉的回忆起了那段令他撕心裂肺的往事。

零七年刚刚过去,奥运之年初时到来,户城中就发生了孕妇被残杀的事件。死者高高隆起的腹部被剖腹产一般的切开,尚还连着血线的胎儿,被强行拽拉出来之后绞死;尸体的还有一个遗留特征,即是死者如同受难者耶稣一般,被钉在十字架上呈现于世。

当时与户城警察总署重案组处于合作关系的阿Q拉,联合李利翁及卫万,复杂调查这起震惊全市的恶性凶杀事件。

经调查后发现,被害人是在洋径附近活动的暗娼。

但只从那残忍、且前从未见的怪异手法上,似乎根本无法揣测犯人的意图;现场调查的结果也相当微少,仅以手边的线索和人力资源来看,查获相关情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因此,案件的侦破工作可以说困难到了极点。

由被害人的职业性质、工作地点考虑,调查人员初步认定犯人极有可能是与之同床过男子。如此,警察也以那为目标,进行了覆盖性很广的全面搜查。

然与这名被害人有过性关系的男子多如恒河沙数,其中更有许多流动人口,完全已经掌握不到行踪,想从这些人当中找出仅仅一个,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于是乎,就在这时间白白流逝、庸碌度过的每分每秒中,新被害人一个接着一个的陆续出现。

而那个时候的阿Q拉,仍未知未觉的,默默的坚守着只属于自己的幸福。

当他开口向依岚求婚时,对方的回答是:“能由你先说出来,真是太好了。”

虽然戒指上的钻石并不是很大、很名贵,但依岚却为此感到相当满足。

互相疯狂拥吻着的二人,感受着世界上再不是一个人的那份眷恋。等累了、困了,在商讨着孩子们的名讳,互拥着沉沉睡去。

只在那时,虽然两人还没有正式登记结婚,孩子也未有落地,但那份实实在在的家庭温暖,却已经深刻感受到了。

不同于抵死缠绵的那种爱恋,更多的是一份只希望对方能更加幸福的需求。

阿Q拉至今还记得,依岚曾经与之说过她出生时的事情。

依岚出生时遇上了相当少见的难产,在分娩的时候就死了,连依岚自身也因为早产儿的状态变得相当危险。

因此,阿Q拉多多少少可以理解依岚对于怀孕的畏惧,但后者,却坚持着要将两人爱的结晶带入这个世界。怀孕后,依岚常常会无缘无故的低语,也比平时更加殷切的求神拜佛,这不是为了她自己,只是为了希望能让两人的爱情结出果实。

阿Q拉那个时候,也总是会抱过她的身体,抚摸着她的脑袋,静静的倾听着她秀发波浪般流动的细微声响。

只要有对方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怎么样都不会寂寞——是的,当时的她们俩,对此相当坚信。

‘两个人,在一起变得越来越幸福……不,是三个人,和孩子一起变得幸福起来。’这样模模糊糊的一遍遍在心中重复,阿Q拉总能睡得很沉。

而依岚,则卧在阿Q拉的胸膛上,像是确认似的轻握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与温暖如春的二人世界不同,外界正处于一个难以想像的冰天雪地。

到了三月份,一连串事件的被害者已经增加到了五名,媒体报道、上级压力,还有起伏的舆论,都让警方渐渐焦急起来,然犯人作案相当隐蔽,也未曾留下什么重大线索,因此,调查仍处于不见进展的滞留状态。

可以确认的一点是,五名被害人都是孕妇——当然,所知所获,也就只有这点儿而已。

随着调查的进行,阿Q拉和卫万几乎已经可以确认,被害者多是对于怀孕及生产怀有烦恼和畏惧的女性。

受害的孕妇多是妓女、寡妇,或者贫困家庭——这些人因为养不起孩子,似乎都在考虑堕胎的事。

另外,被施以酷刑后遗弃的尸体,存在着一目了然的视觉特征。因此,调查人员也考虑到,犯人或许拥有一种强烈的宗教信仰,故而卫万动员了整支总案组,彻底盘查了市内的宗教集团相关人员。不过,即便做到这种地步,仍没有查到半点儿蛛丝马迹。

这样,一直到了三月中旬,等待着阿Q拉的,是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依岚在上诊所进行胎儿检查时,失踪了。

阿Q拉对于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念及所有被害人都是考虑打胎的女性,所以首先,他对于案情共通点中所衍生的疑窦,予以了否定。

他还记得,曾经与依岚相约,要建立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阿Q拉高中时失去了父母、依岚出生时就失去了亲母,随着亲父与后母生活……他们俩,无数次的重复的说,要给孩子一个全世界最最温馨的屋檐。

但是现在,随着依岚的失踪,这一切都像是一个虽远也近的梦境,时常出现在阿Q拉的脑海中,却又触手难及。

阿Q拉不止一次的去重新拜访依岚就诊的诊所,但那名叫作“胎海”的医生,也仿佛从人世间蒸发了一般,再有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经调查,胎海医生似乎只是一名类似于助产士一样的黑医,既没有医疗执照,也没有所属医院,更没有档案或者个人资料……甚至连助产士登记,他都没有进行。

没多久,警方开始全国通缉胎海,这一系列犯罪,也曾一度被认为是胎海所为。然虽然搜集了所有能够搜集到的现存资料,但关于胎海犯案的证据及相关情报,却半点儿都找不出来。

户籍就不必说了,连履历和脸部照片都没有,仅仅有一个名字,那就是胎海医生所拥有的全部。

然后,三月十八日早晨,第六名被害人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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