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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我们就回涧对岸山上,去弄青草,越多越好。”古风说道。三人说干就干,来回几次,不一会儿,就寻回大量青草。
寻回青草之后,古风又说道,“如果我们成功,将骑牛而过,坐骑就无法跟随了,它们不能骑乘,跟在后面,不久就是一堆枯骨。”
“那怎么办?”玉娘在古风面前,开启的灵智已经关闭。
“我们将坐骑护送回涧对面山上,等回来再取。交马能食虎豹,大狼二狼也非寻常,都是通灵之物,当能自己找食果腹。再交待一番,躲避生人,料此山也没有其它什么凶险,自保安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几人又将坐骑送到涧对面山上,附耳交待一番,躲避凶险各自求食,静待三人回转,然后水中游回,提起修为,水不及膝。哪知这一去,却再也没有回转,这三头畜牲,倒有一番奇遇。
来到青草堆积处,古风说道,“原牛必到河边饮水,性情温和,但胆子甚小,饮水路径隐蔽固定,我们沿河滩寻找它们的饮水踪迹,将青草放在附近。”
河滩之上,乱石嶙峋,但圆润晶莹,各色各样,大小不一,赏心悦目,却也有另一番景象。
三人走走停停,仔细观察,约摸半时的时间,来到一河面最为宽广之处,这里河滩浅显,几处地方流水回漩,在河滩上留下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潭,涧边荒草中,依稀可见一条弯曲路径。
“就是这了,你们看,那边荒草中,依稀有原牛踏出的路径,这河滩上,还留有些许浅显足迹。”玉郎玉娘顺着古风所指看去,确实有几个浅显足迹,这足迹却大得不得了。
“这足迹也太大了吧。”玉娘夸张的叫道,还比划了一下,“有近两尺了,这原牛得有多大?”
“等你见到就知道了,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玉娘憨态可掬,古风偏偏欢喜,笑道接话,“事不宜迟,我们去把草运过来。”
想想又道,“还是我和玉郎大哥去运草吧,玉娘领悟游离之法,刚好派上用场,在此隐身观察。”这是担心玉娘受累,公私兼顾,堂而皇之,合情合理,玉郎还真没发现,玉娘受用,心中暗喜。
古风玉郎几个来回,将草运来,草料充足,堆成小山。古风又取出从对面山上准备好的三根长棍,在棍子的顶端,各用藤条扎好一捆青草,一人手拿一根,细细交待一番,隐蔽身形静待原牛出现。
三人摸不准原牛性情,也不敢大意,玉娘动用隐技,沟通元素,以游离之法,将一切气味、痕迹逐一清除,三人与环境融为一体,虫声起伏枝头鸟立,一堆青草尤如小山,几十里之外可见。
荒草平原何其广阔,原牛数量又少,饮水之处也不一定就在此处,这一等也等了数十日,三人饥则以干粮就食,闲时则修炼静待。古风、玉娘不忘沟通元素,增加亲和度。
期间古风数次拿出一个三寸大小的圆形物件察看,玉郎却是认得,稍声问道,“兄弟,你那可是‘南丁表’?”
“义刀大哥也有一个,南丁之匠天下奇巧,果然不同凡响。今天是几日?”玉娘也曾见识过,问道。
“五月初十,我们已经等了三十天,整整一个月了。”古风答道。
“南丁表”用来计算时日,也用北方风荒砾山精铁制造,机关巧簧,零零碎碎,数以千计,最小的细如发丝。里面按百年使用量,放置一小块他山之石,能量可维持数百年之久,只要表不坏,就可重复使用。
他山之石储存能量,带动机关巧簧转动,快慢不一,错落有致,上有刻度指针,分别为年、月、日、时、刻、分、息。据说一块他山之石,只能制作十几块表,因此珍贵异常,玉娘问时,表上时间为五十七年五月十日六时三刻八分十息。
这一日,到了晚上,静月当空,群星璀璨,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如同雷鸣,伴随声声荒猫的凄惨叫声,尤如婴儿衰啼,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渗人。
古风看下时间,已是五月二十三日九时七刻十分。原牛来了,三人按捺心情,不动声色,不一会儿,原牛寻路来到河边,三人这才发现原牛是多么的高大,就着月色看去,数十几头原牛,尤如草海中驰来一艘艘大船,当头一只尤为雄健,背部平坦,恐怕孝都能在上面奔跑。
河边高起的青草堆,对原牛吸引力不小,几头原牛试探着往前,头牛出声轻哼约束,皆驻足不前,各望向空中左右探视,头牛更鼻翼抽动,似在从空气中探寻危险。
之后,头牛倒退几步,驱赶其它原牛,来到河滩上水潭边,也不涉水,逐一排开,脚踩鹅卵石,低头就饮。
水潭与河流隔绝,但也有涨水时,留下的少量鬼鱼,见到原牛,飞起来朝牛头扑去,张口就咬,原牛皮厚,别处咬不动,只牛鼻软弱,却怕鬼鱼撕咬,喝水时紧盯水面,发现鬼鱼,立刻抬头躲避,一脚踏下驱散,再俯首就饮。
但也有不幸被鬼鱼咬住鼻子的,痛的大头猛甩,生生被咬去一块肉,尽管原牛高大,这一块肉被咬掉,也只是一个小创口,但牛鼻子处最为敏感,每有被咬,原牛甩掉鬼鱼之后,往往还要狂跳一阵,当真地动山摇,闷声如雷。
原牛一饮就是近一刻时间,几个小水潭,都为之干涸,“原牛一饮,数月不渴”,古风心道原来如此。
到底青草清香诱人,荒草平原十年一枯,原牛啃食荒草数月,早已难耐。喝完水后,在头牛带领下,又小心翼翼向青草堆走来,脚步轰然地面颤动。
目测之下,这些原牛恐怕有两丈之高,硕大头胪顶着一对牛角乌黑发亮,全身似披着一层厚厚的铠甲,在月光下银光闪闪,牛蹄之处似覆盖一层光晕,灰朦朦一团竟无法看清,甚是奇特。玉娘细数一遍,大小总共二十八头。
再次一番试探之后,牛群终于动了,头牛首当其冲,来到草堆旁,小心啃食,三人这才从草堆中现身。头牛惊惧退后数步,看三人身体渺小,毕竟心智未开,保持警惕也不是十分惊慌。
三人一看有戏,一人手拿一捆青草,尽量不让牛群感受到敌意,微笑着向前走去,他们要完成第一步——喂牛。
鲜草为饵,果然有效。一捆草下去,还不够原牛塞牙缝的,好在三人准备充足,一捆捆下去,不断增加亲密度。不久之后,草就喂完了,双方也相当亲密了,一头小原牛在玉娘身上蹭来蹭去,意犹未尽。
这时,古风示意二人将长棍拿起,一人找到一头原牛跃身而上,坐在牛背手持长棍,将有青草的一端悬挂牛头,原牛以为又有草喂,张口啃食,结果发现没啃到,于是向前一步,还未啃到再向前一步。
古风心道,好在长棍够长,否则计划可能泡汤了。古风选择的正是头牛,玉郎玉娘找强壮的,各自选一头。就这样一步一步,引导原牛,向荒草平原走去,其它原牛成群尾随。
走进荒原,原牛不曾忘记世仇,不时踏破虚空,将隐藏其中的荒猫踩死,有时还蹦跳几下,踩得血肉横飞,三人看得惊心不已。
三人这才发现,荒草从中荒猫无处不在。荒草之高几近牛背,原牛几乎可隐身其中,荒草之密不可透风,荒猫藏于草中难见踪迹。
但是原牛偏偏就能发现,不管荒猫藏身空间还是草中,脚步起落,超过半数要踩踏到荒猫,原牛高大步阔,一路跳跃追踏,速度竟也不慢。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三人以草为引,钓牛前行。一个晚上,原牛脚步不停,张口无数次,一口青草未吃到,仍然不知不觉,追踏荒猫,追食青草乐此不彼。
搞得三人似做了亏心事,暗想历练结束,好好采几天青草,让它们吃个够。
白天纤毫毕现,情景更觉恐怖,荒猫个头也不小,身长约二尺,高约一尺,全身金黄毛色发亮,表情呆萌,还甚是可爱。
但在两丈大的原牛面前,就太小了,牛蹄比荒猫还大,被踩踏的那一刻,牛蹄光晕朦胧,笼罩下去,空间即破,荒猫现形,动弹不得,只能浑身颤栗,眼神望去,充满哀乞与绝望。
空中由远而近,传来一片噪响,腐食之王,铁嘴风鸦出现了,风鸦绕原牛盘旋,有的落在牛背,爪子如勾稳稳站立,伺机扑向地面啄食,有的直接俯冲而下,不管碎骨碎肉还是肚肠,衔起狼吞虎咽。
尽管荒猫被踏亡不少,但未被踏亡者更多,不时有风鸦被荒猫空间之力困住,几次腾挪,毛褪力衰变为枯骨。
三人几乎是在漫天血雨中穿行,提起修为,鼓荡气息,笼罩全身,才没被碎肉、破肠、猫血沾身,保了一身干净。古风心道,还好原牛数量稀少,荒草平原,地域辽阔,荒猫众多,否则这种踩法,荒猫早被踩完了。
三人要引导原牛前行,又要提防血肉沾身,专心致志也无暇修炼,如此三天之后,又至黎明,好在三人修为在身,几日不眠,也无异状。
被钓原牛,吃不到青草,不知晓道理,只是跟着追食,低头踩踏间,也啃食枯草,没饿肚子,倒也不笨。
原牛自一次饮水之后,一直无饥渴之状,原牛一饮数月不渴,果真如此,古风猜测原牛腹中肯定有水囊之类的储水之处。
三天四夜,三人眼前全是血腥,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每次荒猫被踏之前的眼神,对视之下,竟有一种渗透灵魂的哀求与乞怜,玉娘几次情难自禁,想跳下相救,后来也麻木了。
一路观察下来,玉娘发现原牛之蹄的那圈光晕,似有魔力,一踏之下,荒猫就被困住,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牛蹄践踏而亡。
不过,诸事皆有例外,这次不一样,有只荒猫,个头比其它荒猫,个头更小一些,但是毛色更加金黄发亮,被玉娘所骑原牛踩踏之后,竟然侥幸挣脱,可见这只荒猫非同一般。
更奇的是这只荒猫挣脱之后,不等原牛再次踏下,带着深入灵魂的哀怜与乞求,直接扑到玉娘怀里,更为奇特的是到了玉娘怀里,也不发出空间之力或时间之力,就这样两眼充满乞求的看着玉娘。
玉娘坐下原牛何等愤怒,直立而起上蹿下跳,大有将玉娘摔下一同踩死之意。玉娘修炼之人,岂能让它得逞。但也架不住原牛发狂,一旁玉郎古风不明究竟,以为原牛受惊发疯,古风高喊玉娘快点跳将过来。
玉娘一时爱心泛滥,不舍得将荒猫丢弃,稳住心神,急中生智,沟通元素,动用游离之法,将荒猫气息掩住,复腾空飞出数十丈,直落古风坐骑。
那原牛一时不见荒猫气息,兀自烦躁,疯一般四周践踏一番,啃食了掉落的青草,才归于平静。
这边古风所乘头牛,背上多出一人,如同多加了根稻草,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没发现异常,仍然在青草的勾引下,身载两人,边追、边踏、边啃,大步向前。
玉娘游离之法摒弃荒猫气息,藏于怀中抱古风坐好,也暂不提及原由,只称原牛忽发疯狂,如前而行。
午后时分,荒草平原出现尽头。一片断崖老远能见,底下千丈之高,正是无忧谷,谷内嶂气迷漫螭藤遍野。
三人早有计较,原牛愚笨,怕其追草而下,坠崖而亡,本无仇恨,何况还赖以成行。快到崖边时,不敢再以草前引,将草往后抛出,飞身下崖。
头牛回头一口将草吞食,追了三天四夜,总算果腹,心满意足,带牛群复入荒草平原,踩踏荒猫,觅草而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