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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敢让小凤去看我陪同的病人呢?
那病人是谁?是她亲哥大牛在外养的小三,肚子里还正怀着她哥的孩子。近五个月来,我小心翼翼地隐瞒着这件事,希望这个“脓包”不要被戳破。
当她提出要去上去看时,我的心差点从胸膛里蹦了出来。
我极力掩饰着心中的紧张,用较为轻松的语气拒绝了她的好意,并目送着他们的车驶出了医院,驶上了进城的大道。
为了以防万一,我当天晚上没有再回到红霞的房,只是用银行卡交了5000元住院费后便离开了。
常言道,堤溃蚁孔,气泄针芒。不注意小问题,迟早要惹出大乱子。因此,我的行事开始谨慎起来,轻意不再与红霞见面。
四天后,红霞出了院。
按照医生意思,要住够一个星期,这样能保险些。可是已经恢复的红霞半天都想多呆,执意要回去养胎。
红霞出院后我又想起丢失手包的事,就让小东约请山青,想当面致谢。不想人家传过话来:“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也是,这对于现在山青来说,的确是很小的事情。
自从老黑死后,山青继承了全部家底,并将势力拓展至整个西安北城。
与老黑时代不同,山青的时代是一个合法的暴力时代。所有的业务均以有限责任公司的形式运营,所有的公司都没有山青一分钱股份。
据内幕人员曝光,由他实际控制的公司多达二十多家,主要涉及到建筑、娱乐、食品、金融等近十个行业,每年的净利润总各超过数千万元。
值得一提的是,在山青掌控的所有公司中,几乎已看不见暴力的踪影。
也并不是没有了暴力,而是他将暴力合法地隐藏,合理地运用。在他看来,暴力永远是手段,不是目的。
孙子兵法上说,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山青很喜欢这句话,更喜欢将它运用到实战之中,就比如四年前他进军建筑垃圾清运行业。
一直以来,建筑垃圾清运都是黑社会暴力争夺的传统行业,为了抢夺业务往往打得头破血流,鸡飞狗跳。
在决定从事该行业以后,山青当即成立一家正规的垃圾清运公司,并鼓励自己的手下购买辆入股,如果没有钱可以去那里贷。同时,他又去了西安东郊的白鹿原上,找了一条深沟,以建旅游度假村的名义承包了下来,作来以后建筑垃圾的倾倒地和填埋场。
最后,山青派人去与地盘内的所有工程项目洽谈,带着合法的手法和合理的价格,并声名绝对保证服务,绝对保证安全。
项目单位已经习惯了被敲诈和被胁迫,不相信他们能拿下这项业务,所以有些抵触。
鉴于如此状况,山青亲自去了最大一个项目工地,向对方承诺,如果不能安全地、按时按量地完成垃圾清运任务,分文不取。
见山青的气势非同一般,对方就同意他们可以一试。
正式清运的当天晚上,近百辆垃圾清运车停在了工地门口,一同前来的还数百名打手,他们都是这些车辆的主人,是保护自己财产来的。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他们知道,那几个被抢夺了财路的团伙绝不可能善罢干休,而今晚也必定要来还以颜色。
两队人马,皆为财来。
只是,山青的人必须拼命,否则挣不到钱姑且不说,他们的车辆就有可能被砸,被烧。而对方,空手而来,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
在不远处,一辆警车和两辆救护车正停在黑暗中。
山青的数百拼命车主对百十号流氓地痞,结果不言而喻。
对方近一半的人被放倒,已方只有十数人受轻伤。
重伤的人被附近的救护车立即送往了医院,因此整场打斗没有死人。
另外,有在场目击警察作证,山青的人是保护自己合法财产不受侵犯,是正当防卫,因此受伤了对方要出医疗费,打伤对方不用负法律责任。而对方皆是不法匪徒,受伤了自己去诊治,打伤人了要去蹲号子。
经此一战,地盘内的建筑垃圾清运业务尽归山青名下,再无人争锋。
两年后,山青的垃圾清运公司变成了三个,而他的那个旅游度假村也已正式开业,只是接待的都是一些利益相关人员。
变打手为员工,变暴力为防卫,山青走出了一条崭新的自由发展之路。
目前,山青的手下已经没有一个专业的打手,那些与他拼命打地盘的兄弟都摇身一变,成了公司的高管和股东。更为可笑的是,他们其中还有几位去了北京知名高校读了什么MBA,成了商界新秀。
当然,无论如何伪装变通,黑道终归是黑道,总也有一些脏活需要人干。此时,山青就通过多次转包的形式,将风险转嫁给了别人。
于是就出现这种状况,一些年轻的打手被叫去打架,打输打赢都有钱拿,受伤了也有额外的医疗费,但他永远不知道,是在为谁打架。
山青与这位打手之间,已经隔了千山万水。
那一日小东送完我与香香后回到家里,顺口说了我手包被偷之事,山青正在旁边陪外甥女芸芸玩,就听到了耳朵里。
山青已经很久没有露面了,如果不是那天芸芸突然说想见舅舅,并且亲自给他打电话,他也不会来。
这,也许就是天意。
山青听说我的手包被偷后,就拔了一个电话出去。两个小时以后,有人就将我的手包送到了他的手上。
虽然高新区不是他的地盘,但是这么点小事对方还是肯给面子的。
据说偷我手包的是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她穿着讲究,说话文明,是个专门在一些高档场所行窃的毛贼。而与她打配合的还有一对气质优雅的中年夫妇,他们扮演小女孩的父母,如果偷窃被人发现,他们就会上前诚恳道歉,以孝子不懂事为由而帮她脱身。
大多数人遇见这种情况,都不会闹到警察面前。
我将手包失而复得的事给香香说了,她也是惊诧不已。但在最后还是郑重警告我,莫要此类人来往。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明人不做暗事,我是明人!
可是,我是明人吗?
女出纳怀孕的事,假意看病来西安的事,去高新一中应聘的事,说要结婚买房的事,这哪一件不是“暗事”?
就在我为自己是个明人,又做了许多暗事而烦忧时,二婶打来电话,说是二叔要来西安,澄清女子怀孕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