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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噙月可以理解砚叱的心情,就像折聆做出选择和她在一起一样,他们都无法接受不纯粹的被分割的爱。
要嘛就一生一世一双人,要嘛就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想到这里,噙月不禁仰头望天,可怜巴巴地眨着眼。
“老天啊,你还真是会难为我。”
算了——管不了就不要管了,省得盲目为之适得其反。眼下,她只要守住折聆就好了,基于暮桀风的前车之鉴,明天给予瓒珥的答复只能是婉拒其好意了。
虽然不知道拒绝的后果会是什么,但她可以确定,绝对不会比折聆离开她还要糟糕。
不知不觉中,噙月已经把折聆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了,当初那丝丝的喜欢已经变作交错的红网,将她牢牢地缠住了,这辈子都不得逃脱。
觐见瓒珥之前,噙月做出了最坏的打算——被驱逐出境,永生不得入廖星边界。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事情不可能每次都如预料的那般,意外和失措在所难免。
翌日,噙月起了个大早,刚过卯时就在瓒珥的寝宫娥娆殿外候着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一位紫衣嬷嬷从里面走了出来,引她入了内殿。
“绿萼给姨娘请安,姨娘凤体安康。”
一见到瓒珥,噙月就乖乖地行了大礼,两只膝盖全跪下了。
“起来吧。”略微沙哑的声音自前方传来,如昨日一般清冷。
收到指令的噙月缓缓起身,之后满脸堆笑地望向高坐上的瓒珥,奉承道,“姨娘,昨晚睡得好吗?”
“呵呵。”被问候的女皇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看向噙月的眼里却并无笑意,“这句话应该是姨娘问你才对,睡得好吗,今天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吧。”
噙月没想到瓒珥会这么开门见山,准备好的溜须拍马都没来得及发挥。
“是,绿萼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不能嫁给四皇子。不是因为他不好,也不是因为我怕他受委屈,而是。。。。。。我心中只有折聆一人,再容不下其他。”
“你倒是诚实!”瓒珥对她的答复表现的异常平静,仿佛早就知道结果会是这样一般。
“姨娘,绿萼相信四皇子一定会找到一个爱慕他,珍惜他,视他为最特殊存在的这么一个人。所以,姨娘也不用太替他担心。”
噙月在为自己的判刑做最后的挣扎,不过。。。。。。看瓒珥的脸色,应该没什么效果。
“这一点就不用你操心了。”本来就清冷的声音变得越发冷寂,“不过,你来之前都想好了吗,这样答复我的后果。”
完了完了,要她赶走了!
“绿萼,任凭姨娘处置。”噙月满心忐忑,却装出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啊啦,都准备好的样子。”瓒珥突然露出一副正中她下怀的微妙笑容,“既然这样,姨娘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她冲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伴随着一声高亢的“来人。”噙月在依旧混沌的状况下被人架了起来。
要把她就这么拖出去吗?那也太丢人了,而且她还没收拾行李,而且她刚来诶。。。。。。
“把她关进地牢。”
“。。。。。。”
地牢?噙月的思绪停顿了数秒。。。。。。地牢?!
“姨娘你这是做什么,关我进地牢,为,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你违抗孤的圣旨了,而且,”瓒珥牵起的嘴角又被拉长了,“孤不止要把你关进地牢,还要在半月后,将你处死。”
“处死?”有这么严重吗?就算真的是抗旨之罪,以她的身份绝对不会被处死才对。
“很奇怪吧!没想到孤会这般处置你,完全不顾及砚叱国师和轻然棋圣。”瓒珥这一次是眉眼俱笑了,不过在噙月看来,那笑容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至少,至少给我个理由,我想不是单单是因为四皇子的事吧。”
“君睿他啊,只是个引子罢了,孤总要为自己的先斩后奏找个借口吧。你来这里也就粉萼一个人知道,到时候我随意推脱一下,拖它个十天半个月,等你处刑完毕,一切就好说了。”
“你,你一开始就想杀我?!”噙月此时也顾不得其他,直接称呼瓒珥为“你”。
“没错,孤早就想找个借口取你性命了,天遥族的直系一直是孤的心腹大患,若你像你的祖先那般早死,也就不会有如今这么多的麻烦了。可是你活下来了,还活得那么好,孤不能再等了,为了廖星,为了皇位,你必须死。”
没想到,身为天遥族的直系居然这么危险。
“不过你们天遥族的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呢,必须用冥海的水才能淹死。”瓒珥冷哼一声,“以那神族的身份能拖延的也就是几天而已,等今晚押解你的队伍出发后,就没有人可以拯救你了。”
真的没有人吗?
噙月抱着一丝希望在地牢里等候了整整一天,可惜当那声锁链缠绕之声到来之前没有奇迹发生。。。。。。什么都没有。
她就这样被押解上了囚车,就这样出了朝信。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是很美满的结局啊,她的磨难应该到此为止了啊,为什么,老天要来这么一出。
就没有人发现她失踪了吗?
知道她会在今天觐见瓒珥的粉萼,偶尔会跑来向她撒娇的卿珞,还有。。。。。。可能已经得到她回来了的消息的折聆,没有人发现吗,她失踪了。
这不对劲,这非常不对劲。
噙月由害怕转为焦躁,越是这样她就越烦闷,整个人跟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完全丧失意念。
囚车行进了半日,黎明之始,押解她的人将她送上了马车,路程继续。
是让她死前舒服点吗,这个瓒珥还残留了一点良心嘛,噙月颓废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