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淑华与小帮共不管怎样千呼万唤,死去的人永远也呼唤不回来了,素容躺在地下,口中出血,喃喃地说:“水!水!我要喝水……”
章淑华听到呼唤,与小帮共一起扶起廖素容,真是:流泪眼观流泪眼,断肠人送断的人,淑华说:
“帮共,快找水!”
小帮共此时特别听话,飞奔而去,找来一瓢水,淑华扶着素容慢慢地喂了几口,胸部起伏了几下,素容一身是青紫红肿的伤,只见她搐抽着两只眼直往下吊,通不见了黑眼珠,口中白沫流出,咿咿呜呜犹如小鸡叫,手足皆抖,抽搐得肠肚皆动,屎尿皆出,眼目忽睁忽闪,昏沉不醒。
高镇如与霍湘率队出来,他们看见地下躺着五具死去的人,剩下两个孤儿寡母,似乎有些不忍,高镇如对霍湘示意一下,霍湘说:
“章淑华,根据我们的调查和群众的反映,你平时里多有挤济受苦受难的穷人,出身也贫寒,根据城区工作队决定:分房一间,床一张,土地三亩。”
霍湘指了指恒昌裕后院原本是厨房的仓库,工作队说完走了。四邻街民无人靠拢,周瞎子领着七个弟子来到寡母孤儿跟前说:“恩人!我与弟子们这回多有不是,对不住了。徒弟们,帮忙抬一下!”
七个弟子正准备把人抬到仓库,一弟子说:
“师傅!这些人都已经死了!”
周瞎子也似乎感到有些内疚,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一个个看了吓得浑身冷汗,毛发皆竖,不忍看见,长吁短叹,说:
“事已如此,徒弟们!拿人快去请个道士,吹打,帮着恩人操办一下。”
大弟子应声而去,叫花子先将素容抬到床上,无人理睬了,其他人七手八脚将尸体抬到正屋,帮共与淑华找来一把稻草扎在头上,撕了二张白麻布裹在身上,跪在尸体旁,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大弟子领着几个道士,吹打来到,弟子挑着经担进门放下,铺阵道场,悬挂佛像,不一时,各方坐定,摇动灵杵,打动鼓钹,讽诵经忏,宣扬法事,那日三朝转经,演生神章,破九幽狱,对灵摄召,整做法事,不必细说。
可怜连根多余的凳子都没有,有好心的邻居借来儿根凳子,搭起停尸台,整个恒昌裕分给了五十二户贫穷的乡民,家家户户欢天喜地。
周瞎子见摆设完毕,请号首吹起一曲优扬的唢呐,掌坛师徒摆起架势,掌坛师口中念经众人也听不懂。淑华站起来把泪一擦说:“周老爷!请帮忙买几口棺材,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方便出门。”
说完从头发上抽出一根金箍子交给周瞎子,周瞎子说:
“恩人千万别这样称呼!恩人的事,我周瞎子自然要小心去办!”
说完拿着金箍子出门。掌坛师安排人先在屋中设灵位,超度亡魂,几个弟子分别动手,在二根条凳子搁上一个簸箕,内放一个大糍粑,插上一竿烛,找上三根黄荆树枝,绑成三脚架,披上一块白绸,又在三脚架顶端包上霍寿泉用过的头巾一根,五具尸体一字排起,两个男人居中,然后在灵位前撒些草纸打的散钱和供果,掌坛师命吹手又吹一曲悲伤的曲子,他便围绕着灵位,边念边跳,霍帮共,章淑华披麻戴孝,府伏于灵前痛哭流涕,淑华更是哽哽咽咽,精神都是已颠倒痴呆,恍惚不守了。
周瞎子引着一帮人,抬着五具棺材来到,弟子们七手八脚将死人放于棺材之中,各在下面跟前,点上一盏菜油长命灯,钉了锁命钉,掌坛师问:
“主人家!丧事从简还是从繁?”
“从简!”
“好!”
掌坛师头戴方巾帽,身披黑色道袍,披发仗剑,表情收敛,口中念念有词,弟子唱道:
“迎神迎神,鹤驾来临。
有肴在豆,有酒盈樽。
鹤降庭上,来格来歆。”
念完,朗声说道:“孝子磕头!”
竟无一人来磕头,淑华说:
“师傅!老人的唯一儿子不在身边,我是儿媳,他是孙!”
“嗨!可怜,可怜,那孙,儿媳来磕三个头吗?”
帮共,淑华跪在地下,连磕三个响头,掌坛师又进而朗口念道:“维今吉辰,设奠追馨。
浣洗已具,酒樽已盈。
吉尔时馐,克尔牲豚。
臆捆来先,奠告先行。”
掌坛师念完,几个弟子响起铜鼓,木鱼手板,唱起经歌,掌坛师见其家徒四壁便问:
“主人家9加不?”
“大师!家中不幸,只此打住吧!”
掌坛师吩咐弟子短唱,他清了清口唱:‘各位亲戚听端祥:
年长嫂嫂,中长大娘。
内族姑妈,外族姨娘。
有送豆子,有送钱粮。
有送小菜,有拿纸张。
有喊锣鼓,有送祭幛。
承蒙厚礼,前来吊丧。
进进出出,累得心慌。
打湿鞋脚,龌龊衣裳。
没得好菜,敬请原谅。
没得好酒,自己动手。
不能相酬,孝子叩头。
三朝转经,演生神章。
破九幽狱,对灵摄召。”
整做法事完毕。小帮共与淑华连叩三个头,淑华掏出身上,仅有几块银元递给了他,掌坛师对淑华说:
“主人家,明日卯时可出宾安葬!”
掌坛师把头一摆,弟子们收拾家什行头,闪得快,溜出门去。小帮共依着淑华:
“大妈!我饿了!”
淑华轻轻地摸拂着帮共的头,一股辛酸涌向心头,她强忍着自己使劲地反咬下唇,眼脸捷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身子不由使劲抽搐颤抖,周瞎子说:“去!端二碗稀饭!”
一弟子去了,一会儿,二碗稀饭端来,帮共喝着,淑华端着稀饭哽咽着吞不下去,供在公公婆婆灵前,自己咽下咸咸的口水,忍俊不住,两眼落泪,哽哽咽咽,放声大哭,如刀剜肝胆,剑锉身心一般。手拍着胸膛,抚案大恸,哭了又哭,把声都哭哑了。周瞎子劝道:
“恩人也不必过于悲伤,人自是死了,死人不能复生n着人自是要好好的,况且还有小少爷帮共呢C好地等着霍舵爷回来吧!”
“他?他这个死人怕是早已死了!”
“霍舵爷吉人自有天相!恩人,我走了,我周瞎子讨口一生,阅人无数,象霍舵爷这样义气的人实属少数,你母子二人好好休息吧!”
周瞎子刚走到门,淑华说:
“周老爷等一下!”
周瞎子站住了,几个弟先走了,弟子们都是无依无靠,无母无父之人,认周瞎子为父,同往一屋,同吃一锅,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淑华说:
“周老爷!求你帮我传个话,当家的现在活起的,在老瀛山,周老爷,求求你,无论如何传个话去!”
“恩人尽管放心,我周瞎子明白,派个小儿拉着也要爬上老瀛山,所有大小儿们来帮你料理后事!”
淑华千恩万谢,回到房中,微微听到素容呻吟声:
“水!水!我要喝水……”
淑华急忙走到床前说:“帮共!快!拿水来!”
帮共找来水瓢,打开缸盖,里面空荡荡的滴水全无,走到邻居家借水,素容忽冷忽热,如花似玉的脸色苍白如纸,原本鲜艳的红唇也干枯了,那明亮的眼睛也直直地盯着淑华说:“姐姐!你扶我起来,我有话要说。”
淑华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靠在床头上,天气寒冷拿件衣服披了,她有气无力地说:“姐姐!我平时多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原谅我,仁帆他还在山上……”
说着说着又哭了,章淑华的眼泪也抑制不住涮涮地往下流,没多久话便说不出来了,悠然断气而逝,帮共端来水时,见二妈已死,放声大哭,淑华放下她,叫帮共看好家,她到街上去买一段白绸,这下好了,天色已晚,大门也用不着上锁,帮共吓得蹲在门外等她,一会儿,她回来一手拉起帮共,来到廖素容床前,将素容用白绸缠起,盖起被子,但见其面容不改,体尚微温,帮共问:“大妈!为啥子不买棺材呀?我怕!”
“帮共!你爸爸不在,帮灿也不知在哪里去工作了,我们家被别人分去了,我们已经没有钱买棺材了。”
缠裹完毕,放在床上,盖上白绸,小帮共把脸紧紧地贴在淑华的胸脯里,母子二人紧紧相偎,北风阵阵吹来,又倦又困,小帮共不由眯上眼睛,淑华将他抱上另一张床上,盖上被,迷迷糊糊地困屯熟睡了……,真是:
小园昨夜东风恶,吹折江梅就地横。
荆山玉损花容卧,一似观音来入定。
画堂深处尸横地,红烛光中血满楼。
四周万簌俱寂,只有寒风如刀片从破旧的窗户口吹了进来,刮在她的脸上,钻心的痛疼,她像是人海茫茫中的一只孤单单的小舟,她在顷刻之间即失去亲人的恸痛,又饱尝了世念的炎凉,她犹如在生死线上挣扎过一场,她是在经历一段惊涛骇浪的航程之后,又暂且进入一个避风港,又要她重新起碇驶向那命运莫测的沧海中去漂泊,这是需要莫大的勇气啊!她慢慢地睁眼看着小帮共,小帮共睡得很香,淑华已被寒气冻醒了。帮共啊!帮共!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象浮沉在大海里的遇难者,在汹涌险恶的波涛面前,怎么肯放弃自己抓在手中的一根浮木让自己沉没呢?桌上的那盏油灯一火如萤,风摇影动,已是油干灯草尽,快要熄灭了,阵阵寒风从门窗的缝隙进来,屋里更显得十分阴森可怖,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淑华放下小帮共,因为睡时未脱衣,小帮共没有被惊醒,她轻轻下了他,坐在床旁的梳妆台前,这是丫环们的梳妆台,怅然若失地看着镜子里自己清瘦的面孔,但见仅年过四十,转眼间两鬓已见白霜点点,虽然仁帆多次忍心地抛弃她,但她俩毕竟夫妻一场,纵有利剑也难以割断这段恩爱,由于过分清瘦,一双眼睛分外大而又明亮,她想到目前的处境,不禁想到何处才是她的归宿。她转而起来站在床前略微徘徊,将帮共伸出被外浑圆洁白的小臂轻轻掖进被里,低下头来吻了吻他红润的脸蛋,一颗泪珠滴淌在他有脸蛋上,帮共并没有被惊醒,翻了一个身又竟自甜蜜的睡熟了。她见房门虚掩,悄无人声,便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轻轻地推开房门,却发出吱格一声清响,在寂静的寒夜中格外刺耳,出了房门又随手掩上门扉,寒风在静夜中呼啸,花园里披霜含雨,幽景凄绝,她一下子从内心里来了一股毫无畏寒的感觉,昂首挺胸,象是一位赴义的勇士一样激昂,只听得寒风吹过屋瓦发出呜呜的啸叫,大院里种植的四季常绿的叶子在风中低沉地悉窣发响……她像个夜游神在空寂无人的院坝上游荡,心中一片空虚,寒风越吹越紧,嘀嘀嗒嗒地又下起了小雨,冰凉的雨滴夹杂着冰粒飘在她的脸上,使她清醒了一些,开始回想白天发生的一切。
她站住了,越想越觉得可怕,甚至怀凝自己是不是在梦中?雨越下越大,雨水涮涮地沿着她的头发,沿着她的脖子往下淌,她恍惚之中扶住树杆,支撑住自己的身体,痛苦地,悲惨地哭了起来……羞愧,屈辱,痛苦,激动,寒冷使她浑身像打摆子似的发抖,她椅着,椅着差一点跌倒在泥泞的地上……
她扶着墙慢慢在黑夜中摸索着移动,地上的青苔很滑,几次跌倒,她都站了起来,哆嗦着回到自己的屋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小帮共还小,没有父亲,她自己也会成寡妇,她与男人的感情无论如何怎样的淡泊,小帮共是无辜的,他也毕竟是自己的男人呀!她要挽救霍家所遭受厄运。
她随手关上房门,背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她见帮共睡得很香,才松了一口气,换去浑身的湿衣,静静地坐在床沿等候黎明的到来……
东方渐渐显露出麻麻朦朦之色,恒昌裕内的拽昨夜里欢喜了大半夜,此时还未起床,她屏息凝听了一会,雨早已停了,她开了门,想起早年的爷爷,想起自己的童年,此时此刻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她见院子里到处散落着枯黄的树叶,找来扫帚,开始扫地,扫着扫着,只见在天边已显现出鱼肚色,隐隐约约可以清清楚楚辨别路径……真是:
雄鸡一唱天下白,万户千门重启扉。
千年房舍换百主,一番折洗一番新。
周瞎子一早起来说:
“小的个跟我上老瀛山,其他的人都去帮恩人料理后事。”
“师傅!老瀛山上全是土匪,去不得!”
“全是土匪又朗个了?我唱三街他也抢?”
小徒弟拿着棍子引着师傅出门了,其余了弟子不敢多说,拿着绳子,杠子,锄头来到淑华家,见这孤儿寡母,相拥而抱,大弟子说:
“恩人!我们来了。”
“大哥!多谢了!起了吗!”
“哎呀!朗个又死一个呢?”
“昨夜去的!嗨!一起葬了吧!我们已经没有地了,就埋在河沙坝!”
“请个阴阳看一下不?”
“免了吧!”
几个弟子动起手来,拿起杠子,绳子,二人一个先抬起霍寿泉的棺材,接着何氏,仁廉,吕梅,玉玲,大弟子找来一块门板,将素容抬在上面,淑华与小帮共手拉着手,满街的人都出来,呆呆地站在一边,议论纷纷,来到河沙坝挖了六个坑,淑华与帮共放声大哭,有看热闹的老太婆说:“主人家!死人不见天!”
看热闹的人见确实不像样子,有好心人从布庄撕了一张白布,拿到河沙坝,盖在素容的尸体上,从头至脚不见天日,抬下坑去,连门板埋了下去。完毕,淑华与帮共在六个坟前,依次磕了三个头,真是:红颜女子多薄命,福人出在丑人边。母子二人方才依依不舍回到家中。
却说老瀛山山寨口粮日益困难,大家围坐天成庙中商议,冯浩然说:“现在共军正在全县进行土地改革!”
“啥子叫土地改革?”
“就是共产共妻!”
“哈哈哈……”
“所有大小绅粮的田土,粮食,房子,家俱,衣服等等全部家产都分给那些木斗斗的庄稼人,跳乱台儿的拖神和讨口的憨包,叫花子,连小老婆都分。”
“哈哈哈……”
“这还不算,还有更惨的,大绅粮全部都遭敲了沙罐,光是蒲河一个场都杀了好几个,现在噻粮食有钱都买不到了哟!”“都杀了哪些人?”“大绅粮,乡队副,霍晋廷,霍及良二弟兄,李林整天挨批斗,跪在地下一天,遭不住了,当晚放回家去吞金自杀,二个小老婆可怜哟!夜半三更,跳河自杀,霍书舫吃鸦片烟自尽,船老板卢况,大绅粮,煤老板霍晋黎,霍集霞,霍贡增都遭敲了砂罐哟!”
霍仁帆突然觉得眼跳耳鸣,心神不宁,庹化南问:“司令!郎个了?”“我感觉心慌意乱,眼跳耳鸣!”“司令身体不舒服,散会吧!”
二娃子来扶霍仁帆到内室休息,这里一个传令兵跑来报告:
“报告!有一叫花子要求见司令?”“赶下去!不要理他!”“是!”
“慢点,把他带上来!”
霍仁帆头晕脑涨,似觉有事,又重新坐上太师椅,一会儿,周瞎子由小徒弟扶着来到司令部,站在大厅中央,奂明说:“这不是唱三街吗?”“正是!各位长官,那位是霍舵爷,他家出事了,恩人一定要我亲自给他说!”“我想起了,周瞎子,那个是你恩人,你有啥子话说?我就是霍仁帆!
唱三街一听霍仁帆,急忙双腿跪下,悲腔地说:
“舵爷!周瞎子,唱三街都是我,我的恩人是舵爷的大太太,想当年恩人时常来救济我们,几次把我一窝人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我一窝七口人方有今天,今天我受恩人之托来报个信。”
“啥子事?”
“霍舵爷,你家遭大难了……”
唱三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霍仁帆站了起来,以指指着说:“周瞎子!你有话快说,啥子事?”
“舵爷!那就莫怪兄弟直说了。”
“哎呀!你快点说!”
“舵爷!兄弟亲眼看见解放军带着街房邻居分了舵爷的房子,家具,田土,衣服,钱银都充了公,兄弟该死,也分得二间屋,舵爷的高堂老汉,老母,大哥,大嫂,三太太当场被乱棒打死,二太太重伤,半夜也去了……”
“啥?你再说一遍,你敢乱说半句,老子把你唱三街切成八大块喂狗!”
说完牙齿咬得格格嘣嘣地响,众人惊愕,唱三街抖抖地说:
“舵爷!我也是袍哥弟兄,决不敢在你老人家面前撒谎,再说大太太也是我的恩人,是她老人家托我,我才冒死来报信的!”
霍仁帆一听这么说,方才相信了,满腔愤怒,拨出手枪对唱三街恶心狠狠地吼道:“是谁带的头?说:不说老子打死你!”
“舵爷饶命!舵爷饶命……”
吓得唱三街直打哆嗦,胡汉国,庹化南等急忙劝下手枪,唱三街说:
“公安局局长高镇如,霍湘带的头!”
霍鸦晴一听,急问:“霍湘,周瞎子,看错没得?”
“千真万确!”
“司令,霍湘这个小崽儿我认得到,是瀛坪乡乡丁,家也找得到,我马上带上几个弟兄,杀他的全家!”
“奂明一起去!”
奂明,霍雅晴带二十多人,直扑霍湘家。
霍仁帆一下子全身无力地重重地坐了下来,呀然了,突然他大吼一声:
“啊啊啊!传下令去,全体集合,杀下山去!”
“司令!司令请先息怒,兄弟们都知道司令悲痛,现在以全军去攻县城,无凝以卯击石不如将王伯章等人拉出来点天灯,报仇雪恨!”
“好!来人,将共军押出来点天灯!”
于是传下令去。霍仁帆咬牙切齿,愤怒满腔,带人来天成庙大门坝子前,四周生长高大挺拨的杪椤树,火秋树,马尾松,寒风阵阵吹来,地下铺垫一层薄薄的冰雪,人在地下走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几个士兵用绳子穿过大树树垭,一会儿,王伯章等九位解放军被押了出来,个个都身体极度的虚弱,脸色苍白,手脚都冻出疮口,都糜烂了。霍仁帆说:
“你们胆敢杀死我的全家,老子今天要报仇,把你们统统烧死!来呀!先把这个头给我点天灯!”
王伯章眼中冒出仇恨的怒火说:“魔鬼!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我们共党人是不怕死的,来吧!”
“区长!区长!”
解放军战士虽然手被反绑,却拼命保护区长,九路军拉出王伯章,反吊在树上,脚离地约三尺高,将柴火架在下面,泼上油,点上火,顿时熊熊烈火燃了起来,解放军哭喊:
“区长!区长……”
“混蛋!谁叫你们流马尿的!”
战友们使劲强忍着悲痛,一声不吭地看着大火哔哔碌碌,烧光了衣服,曹伯章紧咬牙关,嘣的一声肠肝崩流,最后竟成焦碳,完毕,拉出剩下的解放军点天灯,解放军齐声高呼:
“毛主席万岁!中国共党万岁!”
霍仁帆见解放军不断高呼口号,气得铁青铁脸喝道:“来人!架机枪,给我乱枪打死!”
机枪手端来机枪,“哒哒……”子弹射向解放军,血肉横飞,当场牺牲,拖到山野,到不了第二天,尸骨被野兽吃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