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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嗒、嗒”水滴从金属质感的墙壁上滴落,陈凌风在冰冷的触感中惊醒过来。他的后脑还有些隐隐作痛,双手被铁制的锁链绑在一处没有窗户的狭小房间里,林镇宏就躺在他的脚下,生死未卜。
陈凌风扭动手臂,他想挣脱看看林镇宏受伤的情况,但牢固的铁链没有丝毫松脱的可能。
“年轻人,别白费力气了,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你给他包扎的很不错,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你们也离死不远了。”密闭房间黑暗的角落里传来嘶哑低沉的说话声,陈凌风这才发现原来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缓慢的从角落里爬了出来,是一个双脚被锁住,骨瘦如柴的男人,由于头发长期没有修剪,已经完全遮住了面部,看不清他的年纪。
“在这间屋子里关着的都是即将被处决的人,没想到我这条老命临走的时候还有个伴,你也别客气,叫我修理工就成,对于我们这些将死之人来说,名字只是个代号。”男人爬到林镇宏面前将他翻了个身,又用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你这老东西身体还挺硬朗的。”修理工在林镇宏胸口拍了拍,又向陈凌风点了点头,示意林镇宏的生命体征还算稳定。
“这里是什么地方?”陈凌风松了口气,开始四下打量这间封闭的金属屋子。
“呵,你这个问题还真让我有些怀念。”修理工又爬回了墙角,整个人重新没入黑暗里。
“这里原本是第五舰队主舰,塞克提斯号航空母舰,但在那该死的灾变发生后,诺兰德上校带着全舰官兵叛逃到了海上躲避灾难。现在这里已成为了诺兰德独裁统治的海上王国。”修理工隐逸在黑暗中缓缓说道。
“对了,你有没有看见一个7岁左右的小女孩,和我们一起被抓起来的。”陈凌风想起了波比,急忙向修理工问道。
“女人不会和我们关在一起的,不过你放心,这里都会优待女人,你说的小女孩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这里关押着很多人吗?”陈凌风听到修理工的回答,意识到航空母舰上一定生活着不少人。
“这里的确有不少人,知道这艘航空母舰存在的人都来避难了。男人、女人,奴隶、独裁者,死人和活人。”修理工冷冷的回答道。
“既然有这么多人,大家就没想过推翻那个所谓的诺兰德君王吗?”陈凌风从修理工的字里行间中感受到了软弱。
“年轻人,反抗并不属于迷茫的人,迷茫的人需要信仰,只是这份信仰不是来自天堂,而是来自地狱。群体的盲从早已让他们失去了方向,卑微的活着,比高傲的死去来的更加珍贵。”修理工颇具哲学意味的话语,一时间让陈凌风无从反驳。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房间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门锁一阵响动,两个身着制服的士兵走了进来。
“嘿,就是这家伙,待会就要被送上绞刑架了。”矮个的士兵对一旁站着的高个士兵说道。
“听说这家伙剁掉了斯托克长官一条手臂,让他成为了废人。反正这家伙也要死了,让我们先试试他是不是真的很厉害。”高个士兵看着陈凌风调侃道,随即结实的拳头轰在了他的腹部。
几拳过后,陈凌风只觉腹部阵阵绞痛,嘴角也渗出了鲜血。
“你要不要试试。”高个士兵正在兴头上,朝着矮个士兵喊道。
“算了,别打死他,要是他死了我们可就完蛋了。”矮个士兵摆摆手,从兜里掏出钥匙,准备解开陈凌风手上的锁链。
钥匙打开锁链,陈凌风立马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
矮个士兵弯下腰准备把陈凌风扶起来。可刚弯下身子,陈凌风便急速的从地上站起来,巨大的冲击力顶在矮个士兵的下颌骨上,顿时血流如注。
矮个士兵疼的捂住嘴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没等他反应过来,陈凌风已经绕到了他的身后,双手按住他的脑袋,“咔”的一声拧断了他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么?”高个士兵转瞬间见证了自己同伴的死亡,吓的接连后退,哆嗦着从腰间的枪套里拔出手枪。
没等高个士兵打开手枪保险,修理工爬到他身边,抓住双腿用力向后拖拽,高个士兵整个人立即飞了起来,重重的砸在地板上,鼻梁应声骨折。
陈凌风跟上朝着高个士兵脖颈处猛击,将他打晕过去。
此地不宜久留,他让修理工照顾好林镇宏,眼下他必须尽快找到波比,然后再设法拯救航空母舰上的其他人。
陈凌风拿过高个士兵身上的手枪和短刀,又用钥匙给修理工解开了脚上的锁链。
“年轻人,我看得出你眼中燃烧的火焰,记住我刚才说的话,迷茫的人需要信仰,而你就是那个信仰。”修理工把手搭在陈凌风肩膀上用力握住。
陈凌风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硕大的航空母舰犹如钢铁巨兽般,各式错综复杂的管道纵横交错。
陈凌风根本分不清方向,只能在船体内乱窜。他一边小心躲避巡逻士兵的搜查,一边找寻出路,终于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去往甲板的出口。
上到甲板上已是中午时分,阳光有些刺眼。
航空母舰上搭载的各式火炮和为数不多的战斗机映入陈凌风眼帘,这些冰冷的武器仿佛还在述说着塞克提斯号航母作为舰队主舰曾经所向披靡的战斗力。
陈凌风转过头,在航空母舰甲板的中央,矗立着一个仿古式的绞刑台,绞刑台下围着大量士兵和被强制要求观看行刑的平民。
绞刑架上吊着一个人,他断了一只手臂,包裹着断手的纱布还能看到清晰的血迹。那正是斯托克,此时已奄奄一息的挂在绳套上晃动着。
站在他旁边握着短刀准备行刑的便是带队捉住陈凌风的克莱茨,他正双眼注视着前方航空母舰的指挥室,似乎在等候某个命令。
“咳、咳”从指挥室的广播里传来两声咳嗽和扩音器刺耳的啸叫。
“这里是我们自由而民主的王国,我的子民们,请允许我代表海洋的意志,宣读今日的誓词”广播里传来中年男人浑厚而富有磁性的嗓音。
士兵们听到广播便开始举起武器欢呼,而被控制住的平民则是一脸焦虑。陈凌风看着他们的反应,猜想指挥室里的男人应该就是诺兰德君王了。
“海洋给予了我们第二次生命,在末日的灾难来临时,神给予我启示,让我驾驶这诺亚方舟去拯救处于绝望中的子民。
如今我们在这无垠的大海上建立了自由的诺兰德王国。这里是神的国度,一切存在于大海的子民都将受到神的庇佑,同时也需要想神缴纳供奉。
然而,我们的斯托克长官在执行任务时非但没有收回神应有的供奉,也没能感化愚者,最后尽乞求得到宽恕,这是对伟大神灵的亵渎。
我的子民们,让我们为这个曾犯下过错的罪人祈祷吧,只有死亡能让他罪孽的灵魂得到解脱。”诺兰德富有扇动以为的讲话立即引起了士兵们巨大的反应。
“绞死他,绞死他!”士兵们激烈的喊叫着,而平民们则聚在一起惊恐的发抖。
“克莱茨长官,作为神的代行者,让我们释放这个负罪的灵魂吧。”诺兰德终于对克莱茨发布了命令。
克莱茨转身来到绞刑架前,手起刀落,套住斯托克脖子的绳套收紧下坠,如同扯线木偶般,斯托克绷紧身体,霎时便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吼!”绞刑台下的士兵开始狂热的欢呼,如同中世纪狩猎女巫的血腥盛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