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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说只是随口一问,刘妈这才稍微放下心来,但嘴上依旧没有要把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说的意思:“太太,这事儿你就别问了,又不是什么好事,都过去了,现在你跟少爷过得好好的就行,管那些干嘛呀。”
显然还是担心时音会被这件事所影响。
时音听了,倒也没再多问。
等到晚上祁嘉禾下班回来的时候,她就趴在餐桌边看着他在仅剩的那碗汤圆前面落了座,一边笑意吟吟地说:“快尝尝,我亲手做的。”
她眉眼弯弯,趴在餐桌上看着自己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在等待班主任评语的学生。
餐厅暖黄色的灯光洒在她柔软的发丝上,为她毛茸茸的脑袋绘上一层金边,看起来格外温柔。
祁嘉禾没急着吃,汤匙在瓷白的碗里搅了搅,莹白圆滑的汤圆从勺子边缘灵巧地逃脱,内里的馅料隐约可见,他大概能猜到里面包了些什么。
他并不是个注重生活仪式感的人,对什么节日该吃些什么也并没有讲究,只是眼下被时音主动安排了一碗汤圆,他却突然有了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
像是有股热流从心尖上淌过,连带着扫净了白日里一身的疲倦和躁意,恍惚间,他突然有了个想法:这或许,才是家该有的样子。
他垂眸看着,迟迟不肯动勺子,反倒让时音看得有些着急:“干嘛不吃啊,怕我给你下毒吗?”
他看她一眼,嘴角隐隐泛起几分细微的笑意:“本来没这么想,但你这么着急,倒真让我起了几分疑心。”
时音瞪着他。
他舀了一颗送进嘴里。
汤圆是刚盛出来的,还带着热烈的温度。滚烫的内馅在舌尖淌过,有一丝丝细微的甜从味蕾一直传到心底。
芝麻的味道像是层层的丝线,绕过齿缝,直往喉咙里钻。细微的甜过后,又是浓郁的馥郁香气,在外皮咬裂开的那一瞬,弥漫到整个口腔里,甜,混着浓香,让人欲罢不能。
突如其来的味道让他惊了一下,时间好似都在这一瞬停滞了,犹如拨云见月一般,这股甜被他下意识地无限放大,然后突然消散,一切都变得黯淡无光。
这股味道只存在了一瞬,随后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所有的滋味全部消失,祁嘉禾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所能感受到的便只剩了细软黏绵的面团,和柔软细腻的流沙。
只有口感,没有味道。
一如以往多少年他所尝到的一样。
但已经够了。
但在尝到那一丝几不可查的甜意后,祁嘉禾的面色突然变得怔然无比。
他手里的勺子还没有放下,嘴里却已经忘了咀嚼,看向时音的表情也和以往不同,多了几分细微的讶异和难以置信。
“这个……怎么做的?”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太一样,若是细听,甚至可以察觉到他字句之间的细微颤抖。
时音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笑眯眯地说:“怎么,你想学呀?”
祁嘉禾垂下眼睛,又吃了一颗。
可是,没有。
刚刚那种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世界依旧黯淡无光,方才略微复苏的味蕾,此刻像是又进入了休眠期。
他能够尝到细密的花生碎,却吃不出花生的味道。
他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连心脏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一切重归寂静。
是因为那场病,还是因为……她?
又或许,是二者都有?
“还不错。”他沉着嗓子说。
时音很高兴,一高兴就想着从他这问出点什么来,“那你是不是该奖励我点什么?”
祁嘉禾轻飘飘地睨她一眼,掏出手机作势要转账。
她按住他的手,义正言辞地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眼里只有钱的人吗?”
“难道不是吗?”祁嘉禾眸光沉沉,语气里是实打实的质疑。
当面被拆穿人设,时音有些尴尬,但依旧清清嗓子,岔开了话题:“那什么,今天不要钱,跟你打听个事儿。”
大概是觉得她这副模样有些难得的正经,祁嘉禾也察觉到她大概是有事要问自己,于是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凝眸看着她,等她问出口。
蓦地对上他专注又深邃的眸子,时音倒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定了定心神才开口:“就是那个……你跟任珊珊当初是因为什么才分的手?”
祁嘉禾的眉头很轻微地跳了一下,但并没有因为这个问题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嘛。”时音挠挠头,其实她更想知道的是,两人到底是和平分手,还是彼此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在他被祁少禹算计的同一天,他和任珊珊就分手了?这件事……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没有因为什么。”祁嘉禾垂下眸子,继续吃汤圆,像是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不合适,就分开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时音问。
她当然知道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明明听刘妈的意思,两个人都已经处到了谈婚论嫁的那一步,怎么会突然发现不合适然后分手呢?
“三年。”祁嘉禾说。
时音直接被自己一口口水噎住。
他说出这个期限的时候,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开口问了这个问题。
三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还在上初中呢。
这么长的时间里,他们大概也一起经历过许多事情,祁嘉禾从前的人生,她没有机会参与,可任珊珊却跟了他三年。
他们大概曾经也很相爱吧,毕竟差一点点就结婚了。
有细密的酸涩感从心尖冒出来,她懊恼又难过,为什么自己要不识趣地问他这个呢?
她沉默下来,祁嘉禾也没再说话,整个餐厅顿时陷入无边的寂静中。
直到他把碗里的汤圆全吃完了,拿起餐巾纸拭过唇角的时候,才微微抬起眼皮看向她,语气低哑:“问完了?”
时音坐在位置上,兴致不高,闷闷地“嗯”了一声。
看出她明显的低落情绪,祁嘉禾靠向椅背,眼角浮现几分促狭的笑意,“问也问过了,答案也知道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