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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静静的吹过。半月终于从云层之后露了出来。天地间一片淡然的朦胧,茵茵芸芸的,仿若半仙半尘世。远处的青黛色山间,有烟袅袅升起,不知是哪户晚归的猎人升起的炊烟。
“放了他们。”黑袍男子忽然出声,手臂半抬,示意放了莫九和南宫玉两人。
龙麝轩眼睛眯了一下,没有吱声。
“皇叔?”龙媚儿疑问的看向黑袍男子。
“放了。”黑袍男子又重复了一句,眸子沉了下去,周围气场骤然变得凌厉。
龙媚儿看了一眼龙麝轩,身形微动来到南宫玉身边。
龙絮儿眸光微闪,嘴角不经意间动了动。
手臂慢慢抬起,龙媚儿伸出手指,点向南宫玉的穴位。
忽然,龙媚儿指尖蓝光荧荧。龙絮儿眼明手快,身形一动便点了南宫玉的穴,一把把她推到了莫七的身边,龙媚儿的指甲也顺势插进了龙絮儿的后背。而另一边,莫七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了莫九的穴。
“啊!”龙媚儿把指尖收了回来,骂了一声“贱人”,龙絮儿痛的忍不住叫出声来。
“絮儿姐姐!”
南宫玉倒在莫七怀里,回过头来正好看到龙媚儿的手指从龙絮儿后背拔出来,不禁惊叫出声。
“絮儿!”莫七把南宫玉推到莫九怀里,两步跑到絮儿身边,接住了要倒在地上的龙絮儿。
“呵呵····”龙絮儿眼睑半眯,看向莫七的脸,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百合花开般的笑:“小····小姐。”
“别说话,你别说话了····”莫七的胳膊揽在絮儿的后背上,只觉得自己的衣袖都被血染湿了,看着龙絮儿苍白无力的脸上微弱的笑容,莫七不禁泪流成河:“絮儿,你怎么这么傻····”
一滴眼泪滴落在龙絮儿的眼角,和着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一世真情一滴泪,十载潜伏十载怨。
“小姐·····”絮儿努力的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划过莫七的脸颊:“絮、絮儿···絮儿不求能得到小姐的原谅,只求、咳咳!”絮儿呼吸急促起来,猛烈的咳嗽起来。
“絮儿!絮儿!”莫七把絮儿紧紧的拥进怀里,眼泪不住的流下,哽咽着说:“我从来没怨过你,从来没有····”
“小姐····”絮儿虚弱的出声:“你让我说下去吧,我怕、咳咳····我怕再也没时间说了。”
“不会的不会的·····”莫七狠命的摇着头,泣不成声。
这是陪伴她多年的姐妹啊!就算她是枚潜伏在自己身边的棋子,莫七也恨不起来她。一枚棋子的命运不是由自己掌握的,她也是身不由己。所以莫七从来没有恨过她。所谓背叛,是用虚伪的感情来敷衍自己,而絮儿,她用的是真情。
“小姐····”絮儿从胸前的衣襟里拿出一个布锦小包递到莫七手里:“这个,是玉儿交给我的。絮儿这辈子对不起您和夫人,下辈子、下辈子絮儿还要伺候小姐,小姐····”絮儿呼吸急促,眼球已然微微凸出,嘴唇也开始泛紫。龙媚儿的指甲里竟然藏了毒药!
莫七咬紧了嘴唇,眼泪一滴一滴的留了下来,落在絮儿的心口上。
“小姐答、答应絮儿么?”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絮儿眼神凝聚在莫七的脸上,满带着期望与希冀。
“我答应你!我答应!”莫七狠狠的点着头,手指拂过絮儿泛紫的脸庞。
嘴角扬起一抹残笑,絮儿安稳的闭上了眼睛。
“絮儿·····”莫七把脸贴在絮儿的脸上,低声啜泣着。
“姐····”莫九走到莫七身边蹲下来,“姐,不要再哭了,眼睛会肿的·····”
“对不起······”南宫玉也来到莫七身边,“都是因为我····”
莫七抬起头,看向南宫玉的紫眸,忽然问道:“玉儿,你害怕死亡么?”
南宫玉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姐····”莫九担心的在莫七和南宫玉之间看了看,不知道莫七说得什么意思。
“如果你面临着死亡,你会怎么办?”莫七哀伤的眼睛穿过南宫玉,看向无尽的黑夜。
她看到絮儿的灵魂正一步一步的离开这里,最后转过身,彻底的消失了。
南宫玉沉默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与年龄毫不相符的冷静与安逸:“人本来就是要死的。早死与晚死都要死,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南宫玉眉眼弯了起来,嘴角扬起:“我不怕死。我只是怕阿九哥会孤单。”南宫玉看向莫九,眼波微漾的说道。
“玉儿····”莫九把南宫玉揽进怀里,“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除非我先死!”
莫七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抱起絮儿起身朝前走去:“我不会再让你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为我死。”
声音虽轻,但都传进了每个在场的人的耳朵里。
黑袍男子平淡无波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莫七的背影,心里突然生出隐隐的不安出来。也许,他的神儿变了,在时间的鸿沟里。
莫七把絮儿的尸体轻轻的放在千樵子的面前:“师傅,劳烦您老照顾一下她。”
千樵子轻轻的点了点头。
莫七嘴角微微翘起,回过身来,看向龙媚儿那只沾满鲜血的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莫七轻声说着,话音在风中飘散开来:“必以命陪!”
话音即落,莫七身形忽然闪动,一个转眼,便欺身到龙媚儿身边,“咔嚓”一声把龙媚儿的胳膊卸了下来,然后一把断刃抵在了龙媚儿的脖颈上。
一旁龙麝轩眼睛眯了一下,身形并未动。而黑袍男子只是紧紧的盯着莫七的脸,不言不语。
看来,在皇家,最重要的不是亲情,而是利益呢。
“你说,”莫七趴到龙媚儿耳边吐气如兰的说道:“该把你这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掉呢?还是做成人彘扔在酒坛子里泡泡呢?”
龙媚儿脸色惨白,冷汗涔涔,颤抖着声音说道:“你、你个恶毒的女人!”
“恶毒?”莫七讽刺的仰头笑出了声:“哈哈!恶毒?!我有你恶毒么?”莫七眉毛微挑,手下一用劲,便把龙媚儿的胳膊扭了下来,顿时听到龙媚儿一声惨叫,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
“你···”龙媚儿抬起左胳膊捂住右肩上碗口大的伤口,“你不能这么对待我!我怀了你们南宫家的骨肉!”龙媚儿这句话不是对莫七说的,是冲着站在不远处的东月皇说的。
她就不信,虎毒不食子,东月皇会任凭莫七杀了她。
“三皇嫂!”忽然南宫炎的声音响起,莫七抬眼朝声源处看去,南宫炎正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
“三皇嫂!”南宫炎来到莫七面前便抱拳低首:“龙媚儿虽然做了天理不容的事,但她毕竟怀了我们南宫家的骨肉,请、”南宫炎深呼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还请三皇嫂手下留情!”
他向来对莫七毫不客气,这一次,竟然为了骨肉低声下气。果然,虎毒不食子啊!
莫七嘴角嘲讽的扬了起来,“三皇嫂?可真是一个尊敬的称呼呢。”莫七抬眼看向南宫炎身后紧跟着过来的南宫意和一大批禁卫军,接着说道:“没想到,我一小小三皇子妃竟然能得四皇子一句尊称,我是不是该骄傲呢?”
“你!”本来就拉不下脸的南宫炎听到莫七这么明了的讽刺,不禁怒容。
“四弟!”南宫意走上前,看向莫七:“孩子是无辜的,弟妹。”
弟妹?莫七听到南宫意的称呼不禁笑得更开了,今个儿是怎么了?
“絮儿也是无辜的。”莫七淡淡的出口。
南宫意一时语塞。
“看在你的面子上····”莫七看了一眼南宫意,“我就不给她凌迟之型!”语音落,匕首进。
“你····”龙媚儿瞪大了双眼,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她没想到,莫七竟然真的敢杀了她。至死她都把莫七看得太轻了,龙媚儿不禁后悔起来。可是,已经晚了。
“我刚刚说了,”莫七灿然的笑起来:“人若犯我,必以命陪!”笑容灿烂,挡不纂身散发出来的寒冷之气。
南宫炎身形正要动,被南宫意按下了。南宫意朝南宫炎摇了摇头,看向龙麝轩。
而龙麝轩,刚刚死的似乎不是他的妹妹而不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城儿。”莫如风从远处飞身过来,后面跟了凝霜和千鹤还有唐子瑜。
“父皇?!”唐子瑜刚落地便看到自己已经驾崩的父皇正完完整整的站在那里,不禁惊奇出声。
“恩。死小子,至于这么惊奇么?9是你盼着老子死?”西林皇骂了一句自己的儿子,半开玩笑的说道。
“您没死?”唐子瑜飞身到西林皇跟前,拉着西林皇上下看了几遍,这才说道:“您还活着····”便抱着西林皇哭了起来。
“咳咳!”千鹤掩嘴轻轻咳嗽了两声,看向对面中间立着的黑袍男子。
“父皇,等会解决了麻烦您跟我说说您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唐子瑜抬起袖子擦去了脸颊的泪,高兴的说道。他明明亲眼看到父皇入殓的,怎么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呢?
西林皇敲了一下唐子瑜的头,“好。现在赶紧给老子把麻烦解决了。”
“城儿。”莫如风来到莫七身边。
莫七看了一眼莫如风,默不作声。依旧把视线回到了黑袍男子身上。
莫如风顺着莫七的视线看了过去,眉毛不禁上挑。
是他!
黑袍男子看到莫如风,眼神闪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初。
这时远处忽然传出喊杀声,还有阵阵马蹄声。
莫七眼睛微微眯起来,嘴角翘起。
她知道,是谁来了。她感觉的到。
果然,不过多久,便见南宫谨一身铠甲的走了过来。
莫七静静的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南宫谨,仿若他正走在时光的隧道里。就像千年之前的那一天,她站在山顶,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不知这一次,她是不是亦是千年之前的那种结局。
拔剑自刎。
从看到南宫谨的身影开始,莫七就一直轻轻的笑着,嘴角微微上翘,站成了一株木棉。
她最喜欢一句话------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猫儿。”南宫谨轻轻出口。他叫她猫儿,他的猫儿。声音温柔而有磁性,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莫七露出了牙齿,眉眼弯起。她伸出手,纤手玉指,静静的伸在了南宫谨的面前。
南宫谨亦伸出手掌,想要把莫七的手握在手里。
忽然一枚银针飞了过来,直直的刺向南宫谨的手掌。
南宫谨眉头皱了一下,一把把莫七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黑袍男子脸色变了变,一股冲天的气场立即散发出来。
“傻瓜。”莫七拔掉南宫谨手掌心插着的银针,嗔怪了一句。
“我怕这一次放开,就永远的牵不到了。”南宫谨微笑着说道。
莫七抬眼注视着南宫谨的眼睛,轻轻的笑了。
突然一股强劲的内力朝两人冲击了过来,黑袍男子骤然出手攻击。
莫七与南宫谨对望了一眼,背对着背挡住了黑袍男子的攻击。
而下一刻,便一片混乱。所有人都加入了一场生死殊斗。千樵子三师兄弟抱起絮儿的尸体拉着南宫玉朝后面退了退,以免被波及到。
“嘭”的一声南宫谨为了给莫七挡去黑袍男子击来的一掌,被震的倒退了几步倒在地上。
“谨!”莫七见状便急忙反身去拉南宫谨。
“小心!”南宫谨忽然出口。
“嘭嘭”两声,黑袍男子和千樵子都倒在了地上。
黑袍被震的飞裂开来,立时男子的容颜便展现在众人面前。
顿时一片寂静。
龙麝轩愣愣的看着眼前陌生的脸,不知所措。
“你是谁?”阴冷的声音从龙麝轩的嗓子里散发出来。
许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男子的脸有着不自然的白。像是沉淀多年的白纱,没有一丝的生气。俊美之极,死气之极。
莫七的呼吸仿佛停止了一般,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男子。
良久,才缓缓出口:“怎么是你?”
南宫谨闻言眉头皱在了一起。看莫七的反应,他们应该认识多年了,而且看莫七的反应,应该有些渊源。想到这里,南宫谨眼眸里迸出冷光,他绝对不允许这个人的存在!
男子缓缓起身,来到莫七跟前。
“为了等你。”
双臂展开,想要把莫七拥进怀里。
突然南宫谨起身,挡在了男子和莫七中间:“大庭广众之下,怎么用他人之妻入怀?”
男子眼睛紧紧眯起,与南宫谨对视着。
莫如风也是第一次见到男子的真颜,没想到还如此年轻。按时间推算,他收养他时应该是三十岁左右,过了二十年,他该是五旬老者,怎么还是三十岁的模样?想到这里莫如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骤然出口问道:“你究竟是谁?!”
男子把视线从南宫谨处收回,仰头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几个老狐狸该是明白的。”
顿时,所有人把视线转向了东月皇几人。
“父皇,他是谁?!”唐子瑜飞身到西林皇面前问道。
西林皇看了一眼东月皇,没有出声。
东月皇静静的看了一眼仰头看天的男子,缓缓开口道:“他是南宫谡。”
顿时,一片沉默。
有士兵手里的兵器“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声音刺耳,立时下面一片混乱。
南宫谡,那可是千年之前的人!怎么现在还活着?!
莫七静静的看着南宫谡,开口道:“你修炼了他的下半部武功。”
男子这才低下看天的头,微微勾了勾唇角:“这么多年都没笑过,我都快忘记改怎么笑了。”
“你该忘记的。”莫七轻轻出口。
南宫谡收回脸上的笑,眼睛眨了一下。
南宫谨回头看向莫七,“他,真的是南宫谡?”
“他是。”莫七点头。
“你记得千年之前的事?”
“我记得。”莫七再次点头。
“那你····”南宫谨不敢问出下面的话,他怕听到他不想听到的话。
“我爱的是你,不是回忆。”莫七接过话,坚定的看着南宫谨的眼睛。
时间静静的从眼前滑过,南宫谨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听到她在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突然便裂开嘴角笑了。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话。他爱的女子说,我爱的是你,不是回忆。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能明了她爱他?
“我的猫儿····”南宫谨把莫七拥进怀里,轻轻的呢喃着。
“小心!”莫七突然出声,抱着南宫谨的身体转了半圈。
“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莫七和南宫谨一起飞了出去,最后“嘭”的一声落在地上。
“城儿!”莫如风惊叫道,飞身上前朝男子攻击了去。
“嘭”的一声,莫如风也被击飞了出去。
“莫如风。”男子轻轻开口,“你该姓南宫的你不知道吗?你注定是南宫家的牺牲品,无论你是不是生长在皇宫里。”
东月皇闻言眸子凝结了一下,姓南宫?难道·····
“当初是你把我和云儿的孩子劫走的!”东月皇突然出口。
“哈哈哈哈·····”男子张狂的笑起来:“是我,又能怎么样?你该知道,他就是那个守护者!守护神女的南宫后人。”
莫如风倒在地上捂住胸口,一丝鲜血从嘴角溢了出来。
东月皇看着倒在地上的莫如风,不可置信。
“哼!你说他是他就是了么?!”东月皇冷哼一声。
男子嘴角微微扬起,并未答话。
南宫谨扶起莫七,“铛铛”几声,两个锦袋从莫七衣襟里掉了出来。随即袋子里闪着七彩的光,就连莫七手上戴着的镯子,也开始发出了七彩斑斓的光芒。紧接着,三颗鹅卵形的石头从袋子里虚空飞出,在空中
绕着圆圈。
而唐子瑜胸前的衣襟里,亦发出了七彩的光。
“子瑜,赶紧把那灵珠拿出来!”千鹤提醒道。
“哦?哦!”唐子瑜愣愣的从那神石处回过神来,慌忙从衣襟里拿出一个檀木盒子,一个七彩灵珠飞了出来。
灵珠缓缓的朝那神石靠近,慢慢的到了三块神石的上空,夜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只七彩斑斓的紫眸金凤!
“啊啊”两道痛苦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个是来自莫七,一个是来自南宫玉。
“城儿!”
“玉儿!”
南宫谨和莫九同时喊出声来。
莫七和南宫玉两人神色痛苦,似乎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身子缓缓升起,逐渐的靠近在一起。然后,那金凤绕着两人飞着,七彩的光逐渐剧烈,把两人完全隔离出众人的视线。
南宫谡的眸子里逐渐闪出沉寂千年的光,也许,他的神儿要回来了!
龙麝轩嘴角斜斜勾起,神女转世。就在他面前。这天下,也在他面前了。野兽一样的光芒在他眸中闪现,逐渐的剧烈起来。
忽然这眸光凝结了,龙麝轩不可置信的低头看向胸前的剑,慢慢的倒了下去,眼睛依然盯着七彩光环,死不瞑目。
“我不喜欢有人用野兽一般的目光看我的神儿。”南宫谡冷冷的说着。
“意儿!”柳相的声音骤然响起,仰头看着光环的南宫意回过头来看了过去,众人的视线也跟着看了过去。
是柳相和柳皇后。不过,一起来的还有白展翼和白如雪东方灏,还有,莫羲之。
“臣,救驾来迟。”白展翼东方灏还有莫羲之来到东月皇面前跪下。
“平身。”东月皇出声道。
“白如雪你!”南宫炎怒视着一身雪衣的女子,恨不得要吃了她。
白如雪看了一眼南宫炎,淡然的撇向了别处。
“意儿,救救我····”柳皇后看向南宫意,忽然看到一旁的男子,眼睛一亮:“懿,救救我!”
南宫谡眉头皱了皱,没有吱声。
“我知道是你,懿。意儿是你的儿子啊!”柳皇后不怕死的接着说道。
南宫意顿时懵了。南宫谡的儿子?回头看了一眼南宫谡,再看向东月皇,不可置信的开口:“母后,你在说什么?!”
“意儿!意儿你的父亲的龙懿,不是你父皇!”柳皇后着急的说道,看向东月皇,不禁笑出了声:“哈哈!我的皇,你怎么都没想到,你养了二十多年的太子竟然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吧?!报应!报应!”
柳皇后癫狂的笑着,眼泪不住的流了出来。
“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我就要报复你····意儿是龙懿的孩子,你替你的敌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哈哈哈····呃!”柳皇后突然噤声,一枚银针扎在了柳皇后的喉咙处。
“你····”柳皇后手指指向南宫谡,眼睛里满是不信。
南宫谡看了一眼逐渐黯淡的光环,缓缓说道:“我不想让神儿有任何的不高兴。”
冷漠的话语,冷漠的表情,冷漠的心。
“母后!”南宫意飞身接住柳皇后,“母后····”
“呃····啊····”柳皇后嘴巴动了动,眼睛一闭,便没有了呼吸。
曾经凤临天下只手遮天的皇后,没有寿终正寝。
光环逐渐消失,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逐渐显现出来。青丝如瀑,眉目如画。人间一只金凤,嘴唇微点朱砂。衣袂飘飞,姗姗落下。而她的背后,一只紫眸金凤仰头长叫一声,便逐渐隐没于身后,无影无踪。
“天若有情天亦老。”女子缓缓开口,仪态万方。
“城儿!”
“神儿!”
“本自虚空来,应归虚空去。”女子飘向南宫谡,“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谡。回去吧。”
回去吧回去吧····的声音不停地重复。南宫谡的眸光逐渐黯淡,身体里发出淡青色的光,把他吞噬。
直到最后一点被吞噬,南宫谡才吐出一句话:“神儿,我等了你千年。”
女子轻轻一笑,玉臂轻抬,南宫谡便化成了一颗青黛色珠子,落在女子掌心。女子看了一眼掌中的珠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王,你可记得我是谁?”女子转向南宫谨,悄声问道。
南宫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眼前浮现出千年前的那一天,他把它逼上绝路,他逼她自刎。眼角湿润,“对不起。”忏悔的声音响起,南宫谨把女子拥进怀里。
女子轻轻笑着,莺语道:“这一次,你再也不会把我闭上绝路了吧?”
“不会了····不会了····”
后记:
从此神女大陆上只存了一个国家,取名神女。南宫如风为王,凝霜为后,守护神女这片大陆。国的标志是一只七彩紫眸金凤。
传言曰:唐氏一族从此隐没于山间,再不过问尘世俗事,而西林太子唐子瑜,出家到眉公山上的寺里,从此青灯古佛相伴,以终天年。
洛氏一族覆灭,无人知晓原因,只知道一日晚洛氏祖宅忽然起火,大火三天三夜不灭。
前东月太子南宫意从此并妻子隐没于人间,安居乐业。
莫羲之贵为相国,总揽朝廷重权。
柳氏一党株连九族,连根拔起。
国家富足安康,人民安居乐业。没有国与国的差别,没有地域之间的限制。南宫王统一文字,从此一国长安。名为神女民族。
“阿九,你可恨我?”亭子里,眉目如黛的女子轻轻的抚着肚子,问身旁给自己剥橘子的莫九。
“玉儿的命是注定的。从她生下来开始,她便注定是金凤的紫眸。这怪不得姐姐。”莫九低着头边剥桔子边说:“我也看淡了。爱情不过是一种心灵的慰藉,是人在这尘世之中的一种安慰。能在姐姐身边,就算没有了玉儿,我也能很好的活着。这是玉儿的心愿,也是,姐姐的心愿。”
这怀胎九月的女子正是莫七。
听到莫九的话,莫七神色松了一下。她一直担心莫九想不开。不是怕莫九恨她,是怕莫九经不起失去玉儿的痛。可是,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城儿,今天感觉怎么样?”
一袭白色衣衫,玉冠束发的南宫谨走了过来,满脸笑容的问:“红狐说,你快临盆了,得多注意不要着凉,怎么又在这亭子里坐着?!”
“今日天好,出来散散心嘛!”莫七撒娇的靠向南宫谨温暖的怀里,手扶着肚子幸福的说道:“这肯定是个儿子,整天踢我!刚刚还乱踢来着·····啊!”
突然一声惨叫,莫七手紧紧的捂着肚子,痛苦的叫了起来。
“怎么了?城儿!”南宫谨慌忙抱起莫七朝屋里走去,也不忘对身后吩咐:“阿九,快去请红狐!”
“哦?好!”莫九扔下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慌忙朝南跑去。
“啊~~~~~”又一声凄厉的声音响起,急的南宫谨在屋外转来转去。
“怎么还没生出来?”
“哎呀,我说小子,你能不能不要再转来转去的了!”千樵子抓住南宫谨的肩膀,“我都被你晃晕了!”
“是啊瑾儿,不要急,城儿会母子平安的。”东月皇也安慰道。
“哇哇····”忽然一声啼哭,就听到红狐欣喜的喊道:“是个男孩儿!”
南宫谨一阵激动,慌忙推开门进去。
“我再也不生了!”莫七说完一句便昏了过去。
“城儿!”
“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