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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到家了!”桃枝轻快的嗓音打断了冉长乐的思绪。
她掀开车帘,第一次仔仔细细的看冉府,而不是通过师傅的转述。
门口无一小厮。安静的很。
正门楼上的乌瓦破损了十三片。
门头上的牌匾依然干净厚重,牌匾上的“冉府”二字,还透露着刚劲不屈。
她记得,这字是父亲亲自写下的。
门口两座镇宅石狮,无一丝灰尘。除了两座石狮各异缺了两只耳朵。
看痕迹,像是生生被砸掉的!
冉长乐按下心中的急切,思念,愧疚和自责,很久才微微出声:“爹,祖母,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桃枝,敲门吧。”
桃枝跳下马车扣门,片刻一个满脸褶子伸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的问:“请问,姑娘是?”
“福伯!是我!”冉长乐激动的笑道。
“你是?这眼睛好熟悉?你是大小姐!”福伯惊喜道,“大小姐,你可回来了!”
说完,打开了大门。
冉长乐摸着大门,细细的感受了一会儿,才进去。
进门便看见门后一个矮桌,桌上一个托盘,盘里只一碟白菜炖豆腐并着一碗白米饭!
只见那白菜炖豆腐无一丝油水!
白米饭也无任何光泽度和香味!
“福伯,这就是你的午饭?”冉长乐皱眉。
她一直知道冉府拮据,没想拮据到如此程度!
“不,大小姐,这是老爷的午饭。”
“……”冉长乐捂着嘴巴,趔趄了几步才站稳,抖着音问道,“福伯,我爹三餐就是这吗?”
“就是这白菜豆腐,我正准备告诉老爷,也撑不了三天了……”
“你说什么?”冉长乐的心,仿佛被斧头重重击中,又似无形的手在狠狠的抓握挤压。
痛的不能呼吸。
指甲生生刺穿了皮肉,血珠顺着手掌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地上。
爹!女儿不孝!
是女儿连累你了!
师傅,师傅,怪不得你让我十年不得下山。
三天,三天,只有三天!
我必须尽快找到医圣卖掉草药!
“小姐,小姐,你的手!”桃枝忙捧了冉长乐的手,心疼的直掉眼泪。
冉长乐抽回手,摇摇头,眼泪在眼眶里转来转去,硬是没滴下来。
她咬着牙吩咐道:“福伯,这事不要告诉爹爹,我会解决。这几年辛苦福伯了。
桃醉,你会武功,脚程快,捉几条鲫鱼和鲈鱼回来。
我要给爹爹做两道菜!
桃枝,把二小姐送回第三进院子西厢房。”
这个时候,冉长乐才稍微体会到师傅硬塞给她两个婢女的用心!
冉长乐吩咐完,抬脚进了垂花门。
她久久注视着爹爹的书房,行了跪拜大礼,摸了泪,转身拐进了记忆中的厨房。
厨娘拿出准备过节来客吃的熟猪油。
冉长乐系起围裙,挽起衣袖。从布袋里拿出半块姜,切成丝。
北冥国为什么去不掉鱼腥味,一方面原因就是他们还没有发现姜的妙用。
半盏茶未到,桃醉提了六条鲫鱼和六条鲈鱼回来。
冉长乐拿起刀,麻溜的准备白汤鲫鱼和清蒸鲈鱼。
两刻钟后,冉长乐端着托盘,盘里满满一盅鲫鱼汤,一尾鲈鱼,一碟白菜炖豆腐,一碗米饭。
看了眼已经办完事回来立在门口的桃枝。
桃枝立刻盛了两盅汤和两条鲈鱼,端给了厨娘和福伯。
两人盯着鱼,口水都滴下来,却迟迟不敢动筷子。
冉长乐径直去了书房。书房的门开了一扇,爹爹正低头在书案奋笔疾书。
冉长乐看到爹爹的一瞬,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她咬紧了下唇,小心翼翼的进屋把饭菜放下。侧身退几步,不语。
爹爹,您才三十多,头发白了这么多。
爹爹,您的衣袖已经磨损了。
爹爹,这普通的石头砚您用着顺手吗?
冉问之突然闻到了一股沁入心脾的香味,放下笔。看着食盘里的鱼,却深深皱起了眉头。
“我这个一家之主做的失败啊!别的官家都是锦衣玉食,而我冉家竟到了依靠吃鱼来解决温饱!
冉问之啊冉问之,你上,愧对母亲!下,可怜一双女儿。
于母,你不是好儿子!于妾,你不是好丈夫!于子,你不是好父亲!”
冉问之喃喃之语,一行浊泪顺着脸颊无声流下。
扑通!
冉长乐双膝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哭道:“我爹,是天下最好的爹爹!
对祖母,就算家中再清苦,您反复交代每餐不能少于一荤一素!
对姨娘,您也尊重有加!
对女儿,您变卖家产借外债,也要治好女儿的哑疾!
爹爹在女儿心里,永远是最好最伟大的爹爹!”
“可是以康?”冉问之,惊的直接站起来,伸着双手,颤巍巍的扶起冉长乐。
“爹爹,女儿回来了……女儿不孝……”冉长乐扑进父亲怀中,大哭。
“回来就好X来就好!”冉问之抖着嘴,哽咽,“十年了,我的以康长大了,万幸哑疾也好了……”
“爹爹,快吃饭吧,您还未吃午饭!”冉长乐擦了泪珠,努力挤出一个笑,“等您吃过饭,女儿有事和爹爹商量。”
“好好好……”
冉问之看着这汤:汤色乳白,味香浓醇。
无声咽了口水。
再看这鲈鱼:鱼身上洒了葱花,绿色和白色的鱼肉相得益彰。
肚子咕咕的叫起来。
冉问之轻咳,冉长乐抿嘴偷笑。
最后,冉问之拿起筷子,全程盯着鱼肉,吃光了那无味的白菜豆腐。
心下疑惑:鱼肉明明腥涩难吃,为什么还这么让人流口水?
“爹爹,您尝尝这鱼汤和鲈鱼!”冉长乐娇笑。
“以康啊,爹爹知道你在山上呆了十年,恐有些事还不太清楚。比如这鱼,我北冥国万万子民几乎不吃,太腥了!
除非到了山穷水尽……”冉问之侃侃而谈,到最后一声叹息。
冉长乐知道他是又想到了冉府近况,也不点破,依旧娇笑:“爹爹,这可是我亲自做的。
亲自为爹爹做的白汤鲫鱼和清蒸鲈鱼哦!”
“竟是女儿亲自做给我吃的!”冉问之二话不说,端起汤,闭着眼,憋着气,一股脑吞咽了几大口。
“咦?”意料之中的苦涩腥气并没有传来,反而口腔里充满了鱼汤的藓美醇厚!
他一口气喝完汤。又迫不及待夹起一块鲈鱼吃起来。
转眼,一条一斤多的鲈鱼只剩下鱼骨了!
“没想到,令人闻之色变的鱼,居然如此美味!更没想到,如此美味出自于小女手中!”
冉长乐噗嗤笑出声,又是心酸又是感动。
“爹,你觉得女儿开个专做鱼的食肆如何?”
冉问之沉思后,说道:“以康,你可以参加明年的厨艺大赛,但,经商,爹爹不同意。
“为何,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