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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瑚与柯明叙四个人在西溪别院住了三日,便启程回了明庆王府。原本说好了在杭州只停留十日,回王府那一日,正好也就是第十日了。
谢池莹夜间是和她姐姐一起睡的,前一日晚上也和老太妃告了别,第二日清早便又要去码头了。
难得能和姐姐相聚,离别来的又这样轻易,谢池莹的眼睛红红的,在府门前和世子妃道别。
“姐姐早些回去吧,我去过嘉禾,回来海牙路过杭州,然后就回家去了,没什么可担心的。倒是姐姐要照顾好自己,等着姐夫回来,平平安安的把我的小外甥生下来。”
世子妃温柔的替她整理着鬓发,“这一路过去,要和小县主好好相处,又有周老先生还有表哥这样学识渊博的人在一旁,若有什么不懂的也要多问,多学,总没有坏处。”
谢池莹点了点头,“我和周老先生一直都很好的,也一直都有在跟他学东西。小县主为人也很好,我们会好好相处的。”
世子妃笑起来,“我自然知道小县主的为人了。你们在西溪别院的时候,谢池容已经启程回淮安了,并没有在杭州多停留。这件事也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到时候姐姐写信给你。”
谢池容却道:“姐姐如今月份越发大了,更不要操心这些事了。实在不行还是把事情托给三伯母好了,大不了我以后再想办法报答她。”
“三伯母再能干,在祖父面前也是隔了房的侄媳妇,不比你姐姐我。你看我怀着身孕是劣势,其实也是优势。你放心吧,姐姐心里有数,不会叫你吃亏,叫我自己吃亏的。”
世子妃的神情更温柔了几分,“况且你姐夫也写信回来,说他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很快就会有结果,就能回我身边来了。”
谢池莹的情绪看起来好了些,调侃道:“不说回杭州来,倒要说‘回你身边’,姐姐这是故意要惹人羡慕,炫耀给我听呢。”
世子妃只是笑了笑,催促着她上马车。
同样的一番话,停在景瑚耳中又是另一番意思。景理的事情要有结果了,也就是许家的事情要有结果了,太子的事情要有结果了。
她望了一眼天边,今日实在不是启程的好日子,天色始终都没有亮起来,山雨欲来。
谢池莹和姐姐说完了话,眼见着要下雨,再舍不得分别,也要分别了。果然谢池莹才上了车,马车往前行了没多久,便已经开始下雨了,给刚刚经历过分别的人又添了几分惆怅。
“也不知道我姐姐走到了哪里,有没有地方能避雨。她还怀着孩子,怎么能淋雨。”
景瑚便道:“你姐姐可是世子妃,又怀着小世子,淋着了谁也不会淋着她的。”
她倒是更担心柯明叙些,下雨天不好骑马,他该去和周老先生挤一挤才是。
谢池莹因为和姐姐分别心情不好,景瑚却是因为世子妃说的那句话心中有事,两个平常都叽叽喳喳的小娘子,此刻都很沉默。
等他们的马车行到了码头,天也就晴了。码头上人来人往,又是一片欣欣向荣。
那些所谓的人上人距离他们实在很远,可其实又息息相关,但这一次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终究会是一件好事,没有了许家人,有许多的江南百姓都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景瑚去望柯明叙,他的衣服与头发果然有些湿了,他今日是一身白衣,只是袍角有一篇如墨水滴落进水中一样的花纹,被雨水一打,更是深深浅浅的一片,更像是山水画了。
他脸上却很干净,并没有挂着水珠,想来他也不会就这样一路淋雨着过来。今日的柯明叙对她来说还是有些特别的,他从来在她面前都是一丝不苟,什么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
“柯世兄上船先叫人准备热水好好洗个澡吧,不要着凉了,待会儿我会吩咐人煮了姜汤送过来。”
他看来是想要说“不用”,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对她的夸奖,“小县主如今也很会照顾人了。”
景瑚想说她原本就会,可仔细想想,她好像也的确没有怎么照顾过他,一直都是他在忙自己的忙,“我会照顾人了,我也是大人了,柯世兄就不能把我当个孩子看了。”
柯明叙只是笑了笑,在甲板上和她分了手。
柳黄她们要整理她的房间,安顿她在杭州新添置的行李,景瑚就站在甲板上,望着岸边发呆。谢池莹也在房中呆不住,干脆出来找景瑚。
“我的惆怅尚且有些理由,你又是为什么。”谢池莹当然能察觉到景瑚的情绪有些不对。
景瑚叹了一口气,“只是想着马上要见到我外祖家的人了,所以心里的感受有些复杂。”
“这有什么好复杂的,你外祖家也有你不喜欢的人吗?”
“原本是没有的,今年我二舅母来了一趟燕京,也就有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表姐的事情,连她出嫁,我母妃似乎都没有什么表示。我二舅母也已经回了嘉禾,到时候见面,总有些尴尬。”
这不过是一方面的因素而已,另一方面的原因,还没有发生,不知道事情的定论,也没什么可说的。
谢池莹安慰她,“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母妃也早就写信跟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说过了,若是还有人不讲道理,也不必理会了。”
“表姐是二舅舅和二舅母的女儿,变成了这样子,他们是做父母的,总有些难过。而且他们才是长日陪伴在我外祖父和外祖母身边尽孝的人,要为了我责备他们,我觉得也有些为难我外祖父和外祖母。”
“所以其实这一次我都不想下江南的,总想着再等几年,等事情平息下去,我表姐在崔家也站稳脚跟了,我再过来探望他们,也不知道我母妃是怎么想的。”
“病中多思,有些情绪和想法总是说不清楚。”
她还想再抱怨几句,谢池莹却忽而拍了拍她,伸手指着岸边。
景瑚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原本不过是一副寻常生活图景的岸边,人们忽而都变的有些激动起来,高声呼喊着什么。
隔的实在有些远,她听不清楚。“是发生什么事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大约是今上对于江浙总督许士洀的判决传到了江南。”是柯明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