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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沈落身边的还是半夏和华懿两人。
苏执出事的时候,他的人都被苏景佑处置掉了,即或是有那么一两个机灵的逃脱了,却没法子从皇城里头将消息传到南戎沈落的手上。
半夏和连翘是沈落的人,出事时她们本是想着通过仙子楼给沈落传消息回去,可是也不知是不是仙子楼已经暴露了,京兆府忽然派人围了仙子楼,说是有人在楼中买到的香料用了之后中了毒。
如此一来,仙子楼算是被上殷控制了,半夏在外头奔波了许久,最终也是没寻到办法将皇城中的消息传递给沈落。
不过在苏执被斩首之后,京兆府那边又莫名其妙放过了仙子楼,如此看来,便是苏景佑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让苏执问斩的消息传到南戎去。
此时三人在马车里头往刑场去。
沈落到宣懿门甚早,到午门刑场的时候,也还只是辰时三刻。
既是午门刑场,斩首一类大多是在午时行刑,而这地方死的人太多,这个时辰未到正午,百姓们觉得阴气重,皆不会到此处来。
沈落几人下了马车,看着人际稀少的刑场,周围只有平素守卫的巡查的一两个护卫,她们心中皆是生了哀痛。
大约是沈落所经历的生离死别多了,一路过来,真的到了这地方,她反是平静了下来。
至少面上是平静的,只有华懿看到了她攥紧的拳头。
将周遭看了一圈,沈落的目光落定在刑场边上一个昏昏欲睡的守卫身上。
半夏会意,立马朝着那个护卫走过去。
沈落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却见半夏和那人说了几句话,说着说着,竟好像是争执起来了。
“咱们过去看看。”沈落皱眉道,与华懿一同朝半夏过去了。
还没走到两人的跟前,沈落瞧见那守卫扫了自己一眼,继而那守卫对半夏说道:“姑娘莫说是摄政王府的婢女,就算是摄政王妃亲自来了,那也不能看摄政王的尸首!”
苏执虽是身死,余威犹在,守卫仍是不敢直呼苏执的名字,不过大抵是平时就被苏执教训过,此时看到沈落说这样的话,大约有撒气的心思。
沈落当即脸色微微一变,但却看不出是窘迫还是不满,那守卫继续道:“我以前是宣懿门的守卫,后来不过在摄政王妃进宫时叫女官搜查了一番,就被摄政王贬到这种地方了,如今…怎么说?这是不是就叫做“多行不义必自毙”?”
“你!!!”半夏气得语塞。
自从跟着沈落,半夏何时遇到过这样出言不逊的人?
如果是对她这么说便也罢了,他竟还敢影射沈落?!
半夏气极,但是还来不及说话,沈落这时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
“你说…”沈落从半夏身后走出来,看着守卫:“就算是摄政王妃来了,也不能过问王爷的尸身?”
守卫方才还是冷嘲热讽,这会儿听到了沈落的声音,却是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皇城中都传言,这位摄政王妃甚是谦和温柔,从不恶语对人,可这会儿,守卫怎么觉得眼前这人有点可怕。
沈落冷着一张脸,语调寒凉:“真是有趣啊…王爷在的时候,有些人被罚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王爷不在了,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守卫先是吓了一跳,随后又因为沈落所说的话感到十分吃惊。
堂堂摄政王妃,皇城里头将她传得百般贤良,千般温柔,谁知她竟也动辄就能说出一句‘连屁都不敢放 ’这样粗鄙的话。
沈落丝毫没有顾及守卫脸上的表情,也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又道:“王爷如今是不在了,但我还是上殷名正言顺的摄政王妃,作为王妃,我想要看王爷的尸首合情合理,有何不可?”
“这…”守卫犹豫了一瞬,此时已经恢复了镇定,他冠冕堂皇地说道:“摄政王犯下了定昌侯府灭门的惨案,是上殷的罪人,既是罪人,皇上判其午门斩首,当然是王妃您也不能看摄政王的尸体。”
一番话听来倒是说得义正言辞,但沈落只觉得牛头不对马嘴,她不耐烦道:“上殷什么时候改了律法吗?有罪之人便不允家属为其收尸? ”
方才的理由本就是守卫胡诌的,不过是想公报私仇罢了,但沈落哪里是那么好相与的人呢?
此时见沈落不依不饶,守卫板着一张脸试图吓退她。
然而还不等守卫说出什么恐吓的话语来,沈落忽然失了理智似的扬起手一甩!!
“啪——”
“你——”脸上这一巴掌的力道,实在是超乎了守卫的认知,他只觉得不是被人的手打了,竟活活像是军棍打在了脸上!
“啪——”
守卫只看着沈落说了一个字,沈落抬手又是一巴掌:“我乃摄政王妃,你一个守卫也敢出言不逊只呼一个“你” ?还不跪下!”
比起方才面无表情说出的冷淡之语,沈落此刻的怒气则是毫不避讳地表露了出来。
守卫到底只是一个习惯了听人发号施令的奴才,当沈落摆出了一幅摄政王妃的派头来时,他果然露了怯色。
沈落倨傲地扬了扬头:“现在我可以看王爷的尸首了吗?”
守卫被沈落看得脊背发凉,如芒在背,只好似看到了苏执复生站在眼前似的。
他慌忙跪下道:“王妃恕罪!不是属下不让您看,而是…而是王爷的尸首已经被陛下送进皇陵了!”
沈落站着没动,倒不是她不相信这个守卫说的话,而是她的心底忽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不知自己是在感到失落还是在感到轻松。
让她感到失落的是,连苏执的最后一面她都看不到了,而让她感到轻松的是,好像没有见到这最后一面,没有见到他死去的样子,她就可以当做他还活着。
沈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情绪。
除了最初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无法接受,等她渐渐平静下来,她甚至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痛苦。
比起痛苦,她更多的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