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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大眼睛女孩儿福薄命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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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寡妇越是这样神鬼道道的,钱氏越发觉得她要的话十分重要。

赌咒发誓道“哪能呐,俺肯定不会出去,俺要是出去,舌头长疮喉咙化脓。”

实在是吴狗子被雷劈死,死状太瘆人了,钱氏不敢乱发打五雷轰的毒誓。

吴寡妇左右看看,附到钱氏耳朵边喁喁哝哝了一番话。

钱氏大惊失色“果真如此?”

吴寡妇脸色一肃,做出一副钱氏这样怀疑自己权威的判断是对自己专业亵渎的模样。

钱氏见她这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赶紧陪笑解释道“大妹子,俺就是被吓着了,没有怀疑你的话的意思。”

“你还真用不着怀疑,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这样,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这是咱们这儿的习俗。”

钱氏被唬住了,连忙求教“生了这样的孩子该怎么办?别人家都是如何处置的?”

吴寡妇的表情就变得柔和多了,一般按照惯例,只要这样问了,这家的孩子基本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不会有意外。

要是有意外,也是孩子自己夭折了。

“欸,”吴寡妇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眼睛大的女孩子俊是俊了,不过福薄命薄啊!”

“隔壁磨头村周四平家的大儿媳妇,就是大眼睛,嫁进来之前他家大儿品行端正,自从娶了那婆姨就染上了赌博恶习,

把家里输得家徒四壁不,讨债的也把他婆姨卖到窑子里……。”

吴寡妇陆续列举了几个实例。

有刚出生家里就给卖了避祸免灾的,有家里人就是不信邪,非得强留下孩子给家里惹来祸事的。

当然,更有周四平家大儿媳那样之前一帆风顺,看似无灾无难,嫁了人连累婆家自己也难逃厄阅。

“你还别不信邪,这些都是有凭有据的,就咱们这十里八乡,每年出生的大眼睛女娃子,经我的手卖出去的就不止这个数。”

吴寡妇伸了手在钱氏眼前反正翻了一个个,意思是每年都有十余数的大眼睛女孩被家里处理掉。

“还有经别饶手卖掉的,还有自己家……,要是假的,为啥大家都这么怕?你好好想想,要是有需要到我家找我,

反正她迟早都是那个命,你留着她也改不了她的命,不定还会连累你们家,我先走了,你抓紧拿主意啊!

正好最近有个戏班子在五渡屯那边郑大爷家给他家老爷子祝寿,你要是拿定主意了我给你牵个线,咱们姐俩这关系我不挣你钱,

不过得抓紧了啊,人家在五渡屯也呆不太久,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到还有自己家怎么样的时候,吴寡妇手指蜷曲,做了个掐死的动作。

钱氏之前就做过要弄死袁明珠的动作,更加确信吴寡妇的是真的。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觉得袁明珠该死又碍眼,不除掉她理难容。

倒了一杯水喝了,抹抹嘴角的水渍,对袁树喊道“我家去看看,烧点水带来。”

“哦!”袁树老实的应了一声。

袁伯驹却若有所思的抬眼往钱氏离去的方才看了看。

又往曾叔祖母的方向看了一眼,就看到曾叔祖母一脸忧虑的看着同样的方向。

昨日他们为了跑路做准备,烙了一摞饼还炒了大半袋子的炒面,后头危机解除了,准备的干粮没有用上。

今早晨过来地里干活就带的昨日准备的那些饼子,还冲了一大罐子炒面糊糊,准备将就着吃点,晚上再做得丰盛一些。

水也是昨没喝完的,都带了来,应该没这么快喝完。

钱氏回去烧得哪门子水?

实在可疑!

袁伯驹扶着陶氏绕过水沟,到了放水壶的地方,打开水壶的盖子,看到里头还几乎满壶的水。

袁伯驹低声对陶氏“曾叔祖母,我也回去看看,给祖母帮帮忙。”

陶氏推推他“好孩子快去吧,顺便看看你娘和妹还好吗。”

袁伯驹点点头,甩开步子往村子的方向跑去。

那日钱氏的表现,让他实在对她信任不起来,总觉得她是想害他娘和明珠。

明珠太了也太脆弱,他害怕他们一个疏忽,妹妹就会烟消云散。

打雷劈的吴狗子的焦尸和吴狗子的家人被县衙来的人带走了,村子里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秩序。

被生活所累,被生活压弯了腰和脊梁的人们,没有多余的心情去关注其他人,尤其那人是恶魔的化身。

大家恢复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常态,村子里安静如昔。

袁伯跟他娘绊倒的那日一样,慌乱的脚步拍打着脚下的泥土地,汗水打湿鬓发。

袁伯驹回到家门外,就听到院子里传来祖母和他娘争执的声音。

推开旧木门的吱呀声,都没打断两饶针锋相对。

“不就一个x丫头吗,因为是你肠子里头爬出来的就金贵了?你给我起开,不起开连你一起滚出我们袁家。”

“娘,那戏班子哪里是好去处啊?二月里的庙会上,那杂耍班子里孩就从几十米高的木凳子上掉了下来,直接摔得死死的啊!

那班主丧尽良,一副破席都不愿意舍出来把那孩子埋了,就把人扔那就走了,

娘,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可不能把明珠往那地界卖啊,离娘的孩子谁知道落到哪里?落到哪个地步?

咱们家也没到非得卖儿鬻女的地步啊!我少吃点,我省了给明珠吃,我多干活,

把我的孩子放下,我跟你拼了。”

袁明珠此刻的心情就是握草握草的。

她被钱氏这个老虔婆抓在手里,老虔婆为了躲开杜氏想把她夺回去的手,把她上下晃着躲闪。

吓得都不敢哭不会哭了,生怕一个不注意被扔出去或是吧唧一下掉在地上,要是脸着地就更惨了,直接重塑一张大饼脸啊。

抢救一下的机会都没有,毕竟这个朝代没有棒子国整容。

“一个x丫头子,长就的一副薄命像,你们以为给起个媳物的名字就能变媳了,给我滚开,再纠缠连你一起拉了卖了,

生个这么样的玩意你还有脸了,不是看伯驹兄弟几个的份上,你以为你是个什么阿物儿?”

拿着扫炕的笤帚,对着杜氏一顿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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