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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窗外,响彻脑海的哭嚎,让原本互不相识的人们下意识地卷缩在一起。
“这不会是啥子真人秀的嘛?”
民工装扮的大叔嘴唇发紫,从兜里缓缓拽出一根香烟,点燃。
“公共诚抽烟?你有没有点素质!”
西装女恼羞成怒,指着民工大叔就要破口大骂。
冷笑一声,民工大叔一把将安全帽摔在过道中间:“活不活得来还不晓得,说啥子呢嘛!”
这一番话就如同彻骨的冷水,直接浇灭了所有人身上的火气……黄毛现在生死未卜,没有人再敢踏出车厢一步,面对未知的恐惧,此时已经远远战胜了挑战未知的勇气。
“如果这是你们节目组的安排,我发誓,我回去一定会起诉你们!”
西装女脸色发白,望着在场的所有人:“如果你们中也有参与者,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众人一阵沉默。
“大家都冷静一点,看看谁的手机能打出求救电话?”
高个男生叹了口气:“我电话没信号……”
白衣中年男子放下手机,无奈道:“我的也不行。”
小女孩儿将手机揣回口袋,默默地摇头。
无形的绝望笼罩在车厢里,凌一手持灵符,望着上面画着的怪异纹路一阵出神。
“咦?”
眼镜女孩儿突然指着车厢大门的上方,疑惑道:“我记得咱们是下午四点的车次,表上的时间怎么显示的是凌晨零点?”
凌一抬头望去,大门上挂着一块红色字幕的长方形电子表,时间显示为:0时00分。
“手机上的时间也变成了零点零分!”
高个男生惊呼一声,示意大家也看看自己是否也这种情况。
刚刚看了手表上的时间,凌一心中的猜测也渐渐成型……这场游戏,远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
“这他娘的到底什么情况!开玩笑的话是不是也太过火了点!”
壮汉一拳捶在桌上发出闷响,咬呀切齿道:“等老子出去知道是谁干的,老子把他丫的脑袋拧下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只见民工大叔缓缓起身,捡起安全帽,沉声道:“爱啥子情况嘛,俺下车咧,好死不死总比坐这里担惊受怕的强!”
“大伯你冷静一点,刚才黄头发哥哥的事……忘了吗?”
女孩儿一把拉住他的衣服,眼中尽是劝忍之色。
憨憨一笑,民工大叔粗糙的手掌轻轻抚着小女孩儿的短发,温柔道:“小女娃娃都留在车子里,我下去望一眼若是没啥子事就喊你们下来。”
摇摇头,女孩儿用力摇着嘴唇。
“他要下就让他下,反正死的人又不是我们……也许刚刚那小子只是摔倒了而已,现在人家说不定都已经打车走远了!”壮汉抱着肩膀,无所谓道。
冷哼一声,高个男生小声说着:“感情玩命的人不是你,大言不惭!”
壮汉闻言一把揪住男生衣领,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你他妈够胆再说一遍。”
“你干嘛呀,放手!”
眼镜女孩儿看到男朋友被威胁,连忙上去拉架,却根本动不了壮汉分毫。
一把将男生丢飞出去,壮汉嗤鼻一笑:“老子就是死,也先弄死你个小兔崽子!”
高个男生撞在过道的座椅上,眼神怨毒地望着壮汉,却已经不敢再多说半句话。
“好了嘛,你们也不要吵,我下车看看,谁也别拦着我。”民工大叔扯开小女孩儿的手,说完就要走下阶梯。
就在所有人都注视着民工下车的情况时,车厢内突然传来几声脆响,原本敞开的大门竟然自己关紧锁死!
没等民工大叔有所反应,整个列车如同一只蠕动的巨虫,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一个趔趄,民工摔在两节车厢的连接处,鼻血也顺着他的嘴唇滴在破旧的围脖上……
小女孩儿慌忙跑过去搀扶民工起身,同时车厢之内也再度乱成一团。
“什么情况!”
“大门好像突然被人关上了!”
“完了……这下我们彻底被困在这里了……”
慌乱中,西装女用力拍打着漆黑一片的车窗,尖叫着:“救命啊,外面有没有人,我被困住了,救救我!”
民工重新回到座位上,眼镜女颤抖着从皮箱里找出一卷卫生纸递给他。
“列车发动了。”
凌一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
随后一阵刺耳的汽笛声传来,伴随着向后的推力,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列车在向着某一个方向前进着。
“列车……汽笛……对了!”白衣男子突然一拍手,“我们直接去驾驶室看看,既然火车还能发动,就说明司机还在!”
“对呀,只要见到工作人员,我们就能问明情况,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咱们自己想多了!”
众人附和着就要向列车的驾驶舱挺进。
车厢最尽头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冷笑,众人望去,却是那名面色惨白的古怪少年。
“你笑什么!”高个子男生指着凌一,语气严厉,“现在大家都在想办法离开这里,你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那里看热闹,还好意思笑!”
凌一悠悠起身,拿出灵符拍在桌上,满脸轻松道:“我笑你们别白费力气了。”
“什么叫白费力气?总比你什么都不做强!”
众人怒目望着凌一,仿佛在发起一场关于舆论的审判。
白衣男子望着悠哉的少年,沉声道:“既然你认为我们的做法是白费力气,那劳驾你说说,怎么做才不是白费力气?”
拄着拐杖,凌一用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木制把手,缓缓开口:“刚刚我一直试着用科学的方法来解释目前已经出现的所有现象,可惜,那根本行不通。”
凌一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继续说道:“你们应该也注意到,我们所有人身上的衣服各有不同,有的厚实,有的单薄……”
西装女看了看自己的职业装,又看了一眼其它人的棉服,下意识道:“对啊,这是为什么?”
凌珑自信一笑:“因为,我们所有人在登上这趟列车之前,都相距遥远,甚至有南北之别。”
“你的意思是……我们从雪国各地不同的车站上的车,然后都穿越到了同一趟列车上?”眼镜女第一个反应过来,随即望向西装女,“阿姨,你是从哪里上的车?”
西装女一愣,连忙找出车票:“我登车的地方是……骆A站!”
猛地捂住嘴巴,眼镜女颤抖着说:“我俩是在新A上的车……距离骆A足足有一千多公里!”
“我是巴A的,你呢?”
“临A的……这也三百多公里呢!”
“我……”
“够了!”
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没了动静,只见壮汉三两步就来到凌一身前,威胁道:“早我就看你小子不正常,你肯定是知道点什么,说!不然老子今天弄死你!”
面对壮汉凶神恶煞的表情,凌一不为所动。
“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这一次,所有人都不再吵嚷,仔细听着凌一的分析。
走至过道中间,凌一靠在一侧没人的桌子上,面向所有人说道:“距离穿越的问题如果硬要给一种解释,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你们所有人都是这场真人秀的演员……可我身上突然出现的黄纸,手表的时间,却依然得不到合理的解释。”
“换位思考,我深知自己并非演员,你们呢?”
车厢里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都在等着凌一的结论。
凌一微微一笑:“其实,从我们上车的那一刻开始,这场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游戏就已经开始了!”
所有人低下头,若有所思。
“口说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说的这些都是对的,而不是故意营造恐怖氛围另有所图?”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凌一起身回到座位,望向漆黑无边的黑暗,低声道:“你们虽然并非真人秀的演员,可每个人的演技却是可圈可点……”
“你什么意思?”壮汉冷眼望着凌一,咬紧牙关。
洁白的手套伸进口袋,凌一用两根手指缓缓拿出那封通体血红色的信件:“你问我要证据,其实只是想确认它的存在吧?”
血红色的信件公示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发生变化,从一开始的惊异到后来的疑惑,最后全都整齐地变成了逃避。
“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被选中的偏偏是我们,想必你们所有人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在没有人亮出‘邀请函’之前,你们都抱着侥幸的心理可以蒙混过关……谁,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
凌一嘴角含笑,将信封按在桌上:“游戏已经开始,我想咱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讨论这趟列车为什么如此奇怪,而是该思考,在这奇怪的列车上,我们怎么存活到最后。”
长长叹了一口气,白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封血红色的信件,小声说:“看来,大家来这里的原因都一样,那就别藏着掖着了。”
看到中年男子不再反驳,所有人也纷纷从行李中取出红色信件,唯独小女孩儿显得有些惊慌,捏着衣角半天没有动作。
眼镜女随手要将血红色的信件交到男朋友手中,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回口袋。
随后她蹲下身子轻轻抚着小女孩儿的头发,轻声询问:“怎么啦妹妹?”
小女孩儿急得快要哭出来,语气打颤:“我……我是两天前在课间操的时候发现抽屉里多了这封信……我也没当真,就把它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