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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霜见儿子李文山已然发话了,心中纵有千般不愿,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得放任叶天玄夫妇自行离去。
叶天玄也未多作逗留,护着沈知兰乘着来时的马车,向沈府而去。
“哈哈哈哈……”马车行至半路,车内忽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天哥,你笑什么?”沈知兰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
叶天玄渐渐收敛笑容,说道:“兰儿,你有所不知,这李文山不简单啊。”
沈知兰点点头,颇为赞同地说道:“这位李家大公子,我虽久在沈府,但他的才名却也听说过一些。”
“哦?说来听听。”叶天玄今日与李文山匆匆一面,却也对他另眼相看。
“听说,这位李家大公子年少好学,很早就取得举人的功名,去年他过了殿试,名列一甲十三名,而且去翰林院不到半年,就拿到了一份巡查盐务的差事,其人不懂武道,身边却聚集着数百名修武强者,可见其为人的魅力。”沈知兰随口说道。
这时,经沈知兰提醒,叶天玄确也想起了刚才随李文山撞门而入的一帮人,其修为确实不俗,而且对李文山很是死心塌地,绝非一般财权所能请动,单凭这一点,就不由叶天玄不高看其一眼。
“知兰小姐,姑爷,沈府到了。”赶车的轻呼一声道。
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加之今日宴会上的风波,沈知兰早已疲惫不堪,还未到地就已倒在叶天玄怀中睡着了。
叶天玄冲赶车的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随后抱着沈知兰迈步而入,直至将其抱到床上才放下,随后又嘱咐新近买回来的贴身丫鬟小心伺候。
一切收拾停当后,叶天玄才步出房间,直奔石室而去。
一夜无话,次日天明。
叶天玄正与沈知兰、曦曦用早膳,管家沈福就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将手中一张名帖递到了叶天玄的面前,道:“姑爷,李府来人了,这是递过来的名帖。”
“来的好快啊!”叶天玄没想到李文山是个急性子,接过一看,果然是李文山前来拜访。
“沈福,你将李公子引到这里来吧,我就在这里见他。”叶天玄吩咐完,转而对沈知兰道:“你和曦曦先回避一下。”
“好。”沈知兰带着曦曦,很快离开了用膳的凉亭。
过不多时,李文山在沈福引领下,缓步来到了凉亭。
李文山一袭青色葛衣,头上戴着一副儒冠,脚下也穿的是普通的靴子,并非官靴。
“李公子。”叶天玄拱手道。
“叶公子,文山因有公务在身,无法在天水久待,故贸然登门,如有失礼之处,万望海涵。”李文山说着,当即向叶天玄大礼一躬。
“李公子客气了,你我平辈论交,此礼万不敢当。”叶天玄连忙上前搀扶。
李文山并没有起来的意思,而是说道:“昨日舍弟们不懂事,误交妖人,忘了圣人教诲,几误我李府百年清誉,还望叶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将此事传扬出去,文山在此深谢了。”
“我自不是睚眦必报之辈,李公子多虑了。”叶天玄凡事向来讲究当面锣对面鼓地去做,对于背地里毁人清白之事自是做不来,更不屑去做。
李文山见其说的真诚,也就未在此事上纠结,而是随着叶天玄礼让,坐在临近的一个石墩上。
“李公子是读书人?”叶天玄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文山,随口问道。
“是,李某不才,读了几年诗书,也算认识几个字。”李文山谦虚道。
叶天玄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听说李公子手下有一众修武高手俯首听命,修武者素来心高气傲,极少真心服人,李公子手无缚鸡之力,却能将其网罗起来,着实不简单啊。”
“叶公子过奖了,李某只是碰巧救过他们罢了,所以他们才甘心保护于我,至于俯首听命,李某岂敢?!”李文山尴尬一笑。
叶天玄缓缓起身,悠悠说道:“这个世界终究是武者为尊,虽然当权者可以网罗一些高手,但始终不像自己有修为在身,那般随心畅快,李公子难道没想过自己兼修武道吗?”
“这……”叶天玄一句话正巧说在了李文山的痛处,他虽文才盖世,但对于武道一途始终未能入门,这是他心中最大的伤痛,李府上下更是将这件事视作李文山的逆鳞,不敢提及半句。
“叶公子,你与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李文山微嗔道。
“没什么,只是想与李公子探讨一下武道,不知李公子肯赐教否?”叶天玄回身坐到了李文山的对面。
“在下不才,虽是文人,但太祖所撰《武经》也算通读过,自是知道一些,若叶公子想听,李某愿试言之!”李文山脸上已露出不悦之色。
根据文朝刊行的《武经》记载,修武之道共分十个境界,此武道乃是从修真法门中演变而来,其中以气为主,讲求将自身精气化作种种厉害之气,继而杀敌自壮。
譬如真武境,乃是将自身精气统统化作真气,其力根据品阶的不同,而所有变化,像李文山身边的那些真武境巅峰的强者,其力量已然达到了十头蛮牛之力。
“李公子所言不差,叶某佩服,佩服!”还未等李文山完全说完,叶天玄随即打断道。
“不敢,我不过是依书直说。”李文山沉声道。
叶天玄早已看出李文山面带不悦,但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李公子适才提到了‘气’之一说,武者自然懂得运气法门,那么像李公子这样的文士,难道就没有‘运气’之法吗?”
“嗯?”李文山两眼一亮。
“圣人云,吾尝养吾浩然之气,这是不是气?一纸文章可惊鬼神,这里面有没有气?儒家培养君子六艺, 为的难道不也是一个‘气’字吗?”叶天玄连续诘问道。
“叶公子,此言何意?李某怎么有些听不明白?”李文山连忙问道。
“武者练气可劈山碎石,文士一手文章,也可撼动天地。李公子虽苦读圣贤之书,却未深悟圣贤之理。”叶天玄毫不客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