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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唐人杰在一瞬间想了很多,破单车的主人已经敲了门,随着黎晴一声“请进”,那个人就哆哆嗦嗦走了进来,哆哆嗦嗦地在黎晴指引下坐到沙发上,黎晴给他泡了一杯茶,同时也给唐人杰他们两个各泡了一杯。
来人一手接茶杯,一手放在嘴边呵着气,哆哆嗦嗦地问道:“请问谁是叶律师?”
“我就是。”叶一帆自顾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烟圈,懒神脱气地说,“不过,你的案件已经转给这位唐人杰律师了。”
唐人杰心头一个激灵,马上想通一件事情,且不说将要接的是什么案件,就凭这个来找自己的人的条件,基本肯定这个案件就是干骨头,劳心劳力,说不定连律师费用都弄不到,难怪叶一帆从阳春雪办公室出来时那么高兴。不过管他的,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桩案件,哪怕贴钱,也要把它办好。
“对,我就是唐人杰,竭诚为您服务。”唐人杰站了起来,热情地说,一边向对方伸出手去。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和唐人杰握手了,一握,唐人杰感到手心一阵疼,原来对方的手不但粗糙,还结了疤,心里也是一阵疼。
“我叫向有财,今年三十二岁,是江城枫林乡的。”向有财喝了一大口茶,说话也利索了些。
“噗!”唐人杰刚刚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茶,差点把茶喷了出来,看着对方一身破夹克,一脸胡子拉茬,说是三十二岁,倒像是四十出头,可见条件很差劲,还有财?有个屁呀!
对方没有注意这些,倒是抱歉地说:“本来不想打扰唐律师的,我也没有时间,我在宜居物业公司打扫卫生,只是这件事确实让我很困惑,我妹子建议我来……”
“我有时间,二十四小时随时为顾客服务。”唐人杰打断他的话,“有什么案件需要我帮忙的,你就直说吧。”
向有财又狠狠喝了一口茶,不知是室内温度高,还是他本身涨红了脸,他努了努嘴唇,象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唐律师,我想问一下,离婚需要什么条件?”
“你结婚没有?”叶一帆在一旁突然反问道。
向有财一愣:“叶律师,你什么意思?”
向有财虽然没有说出口,但脸上的不满表露无遗,这不是“狗眼看人低”,以貌取人,乡下穷人就结不了婚吗?唐人杰横了叶一帆一眼,心里也感到不满。
叶一帆无所谓地说:“没别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只要你结婚了,就具备随时离婚的条件。”
唐人杰一听,顿时醒悟了,真是个老狐狸,说话这么油滑,他小心翼翼地问向有财:“怎么,你要离婚?”
向有财抹了抹眼睛,眼睛红红的,这个大男人带着哭腔说:“唐律师,你帮帮我,我不想离婚。”
唐人杰一听,也差点想跟着哭了:“不离婚你找我干吗?”
向有财抖抖索索地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唐人杰:“唐律师,这是我老婆,如果离了,你说我还能找到象她一样漂亮的老婆吗?”
唐人杰接过一看,顿时触电了,照片上的女人——不,当时应该还是女孩,如果撕开她朴素的衣着,剪去那两条长长的辫子,就是活脱脱的农村版林志玲,林志玲也没什么好惊奇的,关键是这个美女他看到过,太悲催了吧,唐人杰不敢想下去。看看眼前这个颓废的男人,唐人杰顿时有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叹,不,不是牛粪,直接是烂泥,牛粪还有营养呢。这样的男女搭配,只能是上帝偶然的错误,不可能一错再错,如果不让他们离婚,那真是太没天理了。
“你媳妇真漂亮。”唐人杰忍不住酸酸地赞扬了一句,把照片还给向有财,然后耐心地说:“婚姻的基础是感情,如果感情不好,再漂亮也没用,漂亮的女人惦记的人可多了,守着她也不见得守得住,相反,只能增加你的痛苦。”
“我看看,有我漂亮吗?”黎晴笑着说,但向有财已经收回照片,揣进包里,大口地喝茶,默默无语。
“都漂亮。”唐人杰瞪了她一眼,嘴上敷衍着,心想,她不离婚,我挣什么钱?律师就是靠办案件吃饭的,于是继续说:“感情这东西,是强求不来的,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与其两人痛苦,还不如分手的好。”
向有财还是摇摇头:“我不能离,这婚离不得。”
黎晴插话道:“对对对,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夫妻一场,需要多大的缘份,不要轻易放弃!”
“你!?”唐人杰狠狠地瞪了黎晴一眼,再看叶一帆在一旁幸灾乐祸,差点气得吐血,老子好不容易揽得个任务,成心捣乱不是?心上一急,脱口而出:“长痛不如短痛,分手了还是朋友!”
妈的,这也太无耻了吧?唐人杰说完,也意识到有点过份了,但是没办法,如果社会一片和谐,家庭一团和气,那律师岂不是要饿死?大家都不容易啊,看到对方脸都青了,他赶紧缓和下口气:“大哥,我也希望你们好,离婚就意味着感情、财产、孩子的分割,任谁一时间都接受不了的。中国人有句古话,宁拆十座庙,不拆一个家。只是从一个法律工作者的角度出发,从人性的角度出发,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把两个已经没有感情的人绑在一起,日夜煎熬,想想是多么的痛苦?不但痛苦,直接是灭绝人性!”
自己口才还是很好的嘛,唐人杰说完有些得意,可惜的是无人鼓掌,唯有心内自鸣了。看着他面无表情,又问道:“你来咨询我离婚,又不想离,说明你有顾虑,你也可以冷静思考一下,离,还是不离,这是个问题?”
向有财端起茶杯,往嘴巴倒时,才发现已经喝干了,他把杯子放下,唐人杰起身给他续茶,继续问道:“就是因为她漂亮,舍不得离吗?”
“不,主要不是这个。”
“那是为什么呢?孩子小,房子不好分割,还有有其他原因。”唐人杰追根究底,如果不弄清楚他不想离婚的原因,这桩案件就要黄了,他突然想起,这家伙是不是那方面不行哟,或者是他的老婆性冷淡?
“肯定为了孩子了。”黎晴又不失时机插上一嘴。“大人分开容易,孝就惨了。不离,千万不能离!”
“师姐,我拜托你,少说两句好不?我晚上请你吃饭,够意思了吧?”唐人杰简直要晕了。
“这还差不多。”黎晴满意地闭嘴了,拿出手机自个玩起来了。
唐人杰继续刚才的话题,委婉地说:“性生活在夫妻关系中也非常重要。有专家对三千对夫妇做过调查,在财产、孩子、性三个要素的,性的比重占到50%,甚至超过了孩子。当然,这是西方学者的观点,不一定适合我们,但至少说明性关系确实关系重大。”
向有财仍然无动于衷。
自己不厌其烦的诱导,劝说,简直如对牛弹琴,唐人杰这回真的是火了,声调高了起来:“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离,又为什么不离?如果不离,你可以去找村委会,找妇联。大哥,我执业三个月,一桩案件都没有接到,可怜可怜我,给我一次机会吧。”
向有财“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激动起来:“唐律师,我确实有苦衷呀!不是我不想离,是如果我们离婚后,她就要嫁给我爸,她由老婆变成了娘,我儿子要管爷爷做爸,你说我以后还如何有脸见人啊!”
我晕,这也太离奇了吧!
离,还是不离?这回,唐人杰才真正感到这是个问题——严重棘手的问题。
作为律师,就是要为当事人拿主意,可是现在唐人杰也一筹莫展了,正无奈间,叶一帆从另一边走了过来,走到向有财跟前,双手按在他肩上,把他重新按坐在沙发上,用很沉痛的口气说:“大哥,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冷静点,相信我们能够帮助你,请你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
叶一帆搬了张小凳子,坐在向有财面前,像个小学生一样认真倾听他诉说。
向有财说他母亲去世得早,他常年在外打工,一年也回不了几次家,慢慢地,老婆和自己的老爸好上了。这个事情,现在村里人基本都知道,是一种半公开状态。老婆也说了,坚决不离,就是离,她也不走。儿子才七岁,离婚后,她无地无房。而他,受不了旁人的目光,既不想走得太远,又怕呆在家里,在亲戚的介绍下,就近进城做工。
叶一凡自信地说:“大哥,其实你这个问题很简单,只要你老婆不嫁你父亲,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那是。”向有财似懂非懂,嘟哝着,“可是,谁会要她呢?”
“我!”叶一帆还没说话,唐人杰失口而出。
“你妈个逼!”向有财暴怒了,再次腾身而起,几大步走到唐人杰桌子面前,挥拳头就向唐人杰打了过来,“原来你一直在劝我离婚,其实是打我老婆的主意!”
唐人杰伸手握住他的拳头,郑重地说:“大哥,别冲动,我是打个比方,比如我,都愿意娶你老婆,其他愿意的自然大有人在。你让我见见她,劝说她离开你们,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见你妈去吧!”向有财虽然余怒未消,但刚才那一拳头被唐人杰轻轻接住,他自知打不过对方,再说别人也只是说说而已,也没真正娶他老婆,只好气鼓鼓推门走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赶着投胎去吧。”唐人杰对着门外唾了一口,妈的,真是倒霉,费尽唇舌,生意黄了不说,还差点被打,这下,让叶一帆看笑话了。
叶一帆倒是没笑,而是一脸沉痛地说:“小唐,你也太急了吧,温水煮青蛙,要慢慢熬。哎,节哀顺变吧!”
“活该,谁让他看到美女照片,就色胆包天,连自己的天职都忘记了。”黎晴奚落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亦乐乎,一直说了半个多小时,唐人杰低着头,把耳机插上,任你乌鸦乱叫,我自听我音乐。
最后两个人也无趣了,各做各事,这样过了两个小时。
“啪叭!”
一声巨响,厚厚的一匝钱砸在唐人杰桌子上,旁边两个坐着的人目瞪口呆,唐人杰猛然抬头:“美、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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