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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点,司地和一一端坐在桌边,轻轻的啜着热水,目光纷纷胶着在李府那壮阔又精美的高大木门上。
虽说,与司地约定两天之内找到鸢尾,不过一一心中总是有点特别的期冀。
不知什么原因,李府门边的守卫多了许多,一辆漂亮华美的马车,顺着宽敞的大路,向前行进着。
娇嫩的粉红衣裙少女,跑到门边,眼巴巴望着那快速驶离的马车,身上的毛绒披风,在风雪的吹拂下,略微不满的颤动着。
“宏桂哥哥,你去哪里,带恬儿一个嘛!”
门边的守卫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人搭话。
不过片刻时间,那马车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漂亮精致的车辙印也随之迅速隐匿。
一片茫茫的白雪间,司地和一一相顾无言,静谧的空气,泛着一丝恬淡的美。
晶莹的雪花落在温润的掌心,那六角晶莹的支棱雪花,很快转变为一片透明的水滴,透过那澄净的水滴,能看到掌心那连贯的手纹。
略微肃穆的房间,压抑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火炉在静静的燃烧着,将雪花飘零带来的寒气,完全驱散阻隔。
一室的温暖,带着浓烈的草药清香,清香掩盖之下,则是病入膏肓的虚弱与无力。
明黄色的帷幕,静静搭垂下来,将那病弱的残躯,完整遮挡起来,只隐约露出一道看起来有些浮肿的宽大手掌。
手掌上的肉,微微隆起,似乎在做着最后一丝挣扎。
白发苍苍的老者,收回那颤巍巍的手掌,蹲跪在地面上,圆润的脑袋,低垂间满是恭敬的意味,其中隐藏的担忧却是那般明显。
身体很明显在逐渐消退,此时点平稳恐怕也只是一时的回光返照。
不过,若是皇上真的去了,他们这些御医,恐怕也没有什么好结果。
目前来看,只能先稳资上的病情和心态,走一步算一步。
“皇上,药效有了效果,脉象逐渐平稳,是好兆头。”
略微沧桑的声音,被世故浸润的厚重又气阔,像是从深深的古井下面悠悠传来,虽然身陷困顿,却依然矫健坚韧。
“咳咳,你不用哄我,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好兆头,恐怕也只是一时的。”
那沉稳有力的声音,带着浑然天成的气势与威严,还有不容置疑的精准判断力。
御医低垂着脑袋,额角却已经渗出浓密的汗珠来。
“皇上,肯定有法子的,不必过于忧心。”
沧桑的声音,从厚重又矜贵的帷幕后面传来,带着些微的叹息,更多的是顺其自然的平和安宁。
“罢了,你们都退下吧。”
与往常几乎没有任何差别的对话,就结束在一片颤颤巍巍的附和声中。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略微粗糙的手腕被丫鬟轻轻放回到明黄色整齐干净的床幔里面,一连串的脚步快速退去,剩下一室的沉寂与平静。
火炉里的火静静的燃着,金碧辉煌的宫殿,看起来有些空旷孤寂。
一道明黄色身影,于此时快速走进宫殿,身上金黄色盘龙服饰,带着两分威严气度。
“父皇,近日身体可还好?”
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二皇子和三皇子宏桂纷纷扰扰间也在想差不多的时间内到达宫殿,急匆匆的模样,都带着各自的考量。
二皇子狭长的眼尾,有些不满的掠过蹲靠在床边的太子身上,清亮又有些疑惑的嗓音,恰到好处让人联想到太子代为亲政的事情。
若说来,皇上一共有四个儿子,七个女儿。
有一个儿子尚未出声,便夭折在嫔妃的肚子里。
剩下这三个儿子,能顺利长大,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斗,倒也见怪不怪。
“父皇,身体不好该多多休息才是。有什么事情,让人文书代替即可,这么传召,又费得父皇不少心血。”
“无碍,眼下时日不多,是时候与你们一同念叨念叨。”
那若有所思的声音,从金黄色的帷幔里传来,与此同时,一双颤颤巍巍,略微肿胀的发白手掌,轻缓伸出帷幕。
太子见到那像是猪蹄子一般的手掌,眼眸中疼痛与嫌弃的情绪同时滑过,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将皇上那缓缓伸出的无力手掌放在手心。
二皇子注意到太子的动作,一个闪身,来到太子身边,身体微微朝着床榻倾斜,将皇上那圆润贵重的手,紧紧攥在手心。
不停的咳嗽声沉静下来,徐徐的话语,带着些激动的意味,还有一丝隐隐约约的期盼。
“朕此生最为担忧南方蛮夷一族,不知你们可解此忧?”
三个儿子,都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无论哪个孩子受到伤害,自己都于心难忍。
宏桂静默站在帷幕一侧,平静的眸子,带着隐隐的关切,在病榻之前,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喉咙似乎被什么阻塞,难以发出星点声音。
火炉里的火烧的越发的旺盛起来,屋内的空气在一瞬间喧闹起来。
一贯喜欢表现的二皇子,自信十足的跃跃欲试。
“父皇,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蛮夷一族,交给我,您放心养病即是。”
边关的蛮夷骚乱,不是一时片刻的事情,积年累月的纷乱,让南部的国土无法安宁。
想来,父皇是希望在临终前,可以看到南部的纷乱平息下来。
不过,再仔细思索,若死此刻离开北城,恐怕这皇位便多有变数。
毕竟,距离总是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麻烦与阻碍。
皇上听到二皇子的话语,掌心微微用力,鼓励一般,将二皇子的手握的更紧。
这个二皇子因为性格活泼,心思简单,长相讨喜,从小时起便深得皇上喜爱。
太子并未有任何言语,毕竟,现在的父皇需要亲自看管照料。
一直静默不语的宏桂,也只是低垂着脑袋,不发一言。
稳重的模样,像是世故又老道的中年人一般。
皇上知道二儿子的心意,却不了解一向老成持重的三子有什么看法。
“宏桂,你怎么看?”
那沧桑的声音,越发虚弱起来,宏桂那略微红润的眼眶,终究是落了一滴滚烫的泪珠。
“谨听父皇教诲。”
三道各有千秋的身影,得了命令,便急匆匆的离开。
不过,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都谈了些什么,红色的高木门吱啦一声,被沉闷的阖上,似乎永远都不会再开启。
一道寡淡的黑白身影,从帷幕的一侧转身出来,看着那一动不动面色如死灰一般静静阖着眼眸的老者,轻微叹了口气。
也许,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