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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终日不见天日地藏在这里?”面容应该是惨淡的,泪珠蜿蜒而下,声声对着眼前面若冠玉的人,揪住他的前襟,失声无力。
恪哥似乎极是凄凉才开的口:“为何要这般在意你是谁?无论你是谁我都会一如既往地对你好,这样难道不好吗?”
“不好!她说我的血脉里流淌着肮脏!”好像承受的能力已经到了极限,我最终狼狈地跪在地上,发丝凌乱。恪哥单膝跪地,一把将我带入怀中,他浑身都散发这一股冷峻的气息。继而长久的沉默,直到那玲珑别致的廊坊吹过一阵清风,他方才晦涩地说着:“若那是肮脏,那我也有一半这样的肮脏。所以别怕,恪哥陪你,无论你是谁,恪哥都会陪着你。像从前一样。”
“从前,我不知道自己原是你妹妹。你呢?你一直都知道我是妹妹么?”心力交瘁,我那么艰难才问出了这么句话。他似乎未曾想我会如此问,神色均是愕然,既不摇头也不点头,只是过了又将我带入怀里:“恪哥起誓,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到你,一丝一毫!”
而那起誓,在三个月后我才真正知晓他的认真。从那天起,所有对王妃杨氏照料的大夫都撤走了。恪哥真的不再踏入杨氏居所半步。杨氏一族的不满他也是装作看不见,若是逼急了他只道自己已经两袖清风无心争权,若是不满就散了吧。王妃那的丫鬟总被差遣到恪哥那儿跪着,杨氏想要请求恪哥回心转意。入画有时陪我经过见着时,不免嘟囔:“明明是该向小姐您道歉,她倒是装着模样。”
“她是大家小姐,如何会同我道歉?何况,她说得也没错。”淡淡说着,似乎听着已经不在意。可我自己心里知道,我真真不是宽容大气的人。那些话就像刺一样蛰进了心里,扰得我夜夜辗转无法入眠。所以,我看着她病重,看着她痛苦,就是没有再走上前一步去恪哥那替她求情。那般的圣洁伟大,我是做不来的。也许杨氏到死也不知道,那天我明知自己那般恪哥会心疼会生气可自己还是这般说话这般任性了,只因为我就要看到杨氏的凄凉。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懦弱不是愚笨,我只是先前懒于算计,只想退一步海阔天空。是她起了头,让我难过让我人生变得真切破碎,那我就不会再心慈手软。
依稀记着,杨氏病逝不久,恪哥就另立了贞儿姐姐为王妃。杨氏被草草地安葬草草地打发了。我刻意使开入画,自己一人走到杨氏曾经的居所前,瞧着那阁楼,华丽又如何?终究是物是人非的。恪哥真的待我极好,只是不知那份是不是愧疚占了极大的分位。杨氏到死那一天,恪哥也未曾再见她一面。那般无情、冷漠地对待她,只听听说服侍杨氏的人说她是死不瞑目的。我不觉得开心,也不觉得伤心,只是知道,进宫多年,其实我真的可以狠下心来的。他们都错了,我是真的可以置人于死地的。
又过了两个月,贞儿姐姐的孩子终于诞生了。入画告诉我是位世子呢,取名单一“仁”字。听那话时我在浇花,手里顿了顿,嫣然而笑:“那就好,母子平安就好。”
“待世子的百日宴,许多官员还会来道贺。小姐,您看到时咱们是否要回避一下?”入画有些突兀地接过话。我不懂为何需要回避,可突然想想,素晴曾说独孤谋一直与恪哥交好,想来那天独孤谋也是会去的。独孤谋似乎不曾知晓我口中的那个人就是恪哥,想来是要回避的。这般想着不免打趣入画:“怎么,见了一面就记挂上了?我原也不记得了你倒记得清楚。”
入画忙伸手就往我腰间挠了过来:“要您取笑奴婢,看要您这般取笑奴婢!”边说边就使劲地挠我,直把我弄得极痒,忍不住就笑个不停,只差没岔了气,禁不住连连求饶:“好入画,就饶了我吧,再也不敢了。”连声说了好几次,入画那丫头才停手,我真真是笑得手脚无力了。这消停了会儿,我才扶着墙角喘息着,忽而入画又一惊一乍地凑过来,惊得我连连后退:“别!”
“噗嗤”一声,入画倒捧腹大笑起来:“小姐原是也有怕的一天呢!”这我才知晓自己被捉弄了,因而也就生了闷气,可瞧她笑成那样,自己也就哭笑不得了。入画笑着笑着,好不容易止住才言:“小姐,不如咱们一会儿就溜出去吧!就像从前那样呢,可好?”
未曾料到入画会怂恿我这么做,自己想想也许久没有年少时的调皮,因而不多想就答应了。于是我与入画可真是有些“做贼心虚”般,匆匆吃了饭,按捺不住性子装着模样在院子里逛着,只消趁着家钉院过去了就立马回屋换了衣服。那入画还得意道幸亏是她记得把男装也带过来了。临出门前她还不忘调侃一下阿兔:“咱可不带你玩儿呢”说着就挽着我的手,俩人都兴致奇好地溜了出府。只是许久不曾攀爬高处,待从墙顶跃下地面时,脚跟免不了就抽搐了几下,两人都握住脚毫无仪态地呲牙咧嘴地喊着疼,这般对看片刻,又哄堂大笑起来。
“咱们去哪儿呢?这安州可不熟悉。”入画高兴地问着我。可这就问倒我了,我也着实对此处陌生。忽而眼珠流转,抓起入画的手就道:“咱们就随处逛逛,兴许这儿也有些喜欢的玩意呢。要是仍有好看的胭脂,就更是好了。”这么说着,拉着入画就往巷子外跑去。可入画的步子却一点一点地沉重,我不解回头,见着她已是眼眶通红了。因而小心翼翼问着:“怎么了?”
“没事儿。”入画灿烂一笑,又提起了精神牵着我往前走:“只是想起咱们头一次出别馆,俩男儿装站在胭脂摊位前那般的兴奋惹得摊主也诧异而已。竟是过了十多年了,那时我还只是个小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