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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砰!
一柄双刃战斧打着转飞掠而过,伴随破风声响,强大力量狠狠撞碎一面门板状的大木盾,不光令藏身其后的蛙人暴露出来,还顺势劈烂了它的憨大脑瓜,战斧恐怖的冲击力难以遏制,像是滚动的刀锋巨轮,直接碾过后方蛙人的盾牌阵列,留下一条红白夹杂的路径。
这一下瞬间惹得周围蛙人呱呱乱叫,但紧接着便是一颗“炮弹”从天而降,砸在潮湿闷热的沼泽滩涂上,还顺带将一只石磨大小、皮如礁岩的蛙人指挥官,当场踩爆,血呼啦的内脏被挤破飞出,洒得周围都是。
手拿长满苔绿大木盾、石制或骨制武器的蛙人们,只来得及看见那是一个略似人立巨熊的身影,自他身上散发而出的“狂怒灵光”半径足有二十尺,让距离最近的蛙人们如池边小蛙被毒蛇天敌咬住一般,肢体发僵、意识发白。
人立巨熊一手双刃巨斧、一手棱齿大棒,双手持握的重型武器在他手上轻得好像两条树枝,抡动起来瞬间引动一场狂风骤雨般的杀戮,蛙人阵列由内而外地被这狂暴人熊动摇。
不远处坐在悬浮石雕台座上的蛙人巫师发出呱呱怪鸣,双掌高举,一团晦暗的法术光芒在其中聚现。这蛙人巫师肥头胖肚、满身疙瘩,更像是一只大蛤蟆,比一般蛙人体型大了好几倍,头上顶着做工粗陋的珍珠王冠,呼应着法术隐隐生辉。
正当蛙人巫师施法之际,远处三五根投矛破风袭来,却撞在它身外数尺的隐形护盾上,迸出点点火花,并没有打断蛙人巫师的施法。
人立巨熊似乎察觉到蛙人巫师的举动,怒吼一声,左右兵刃挥出一片血浆,脚下一顿,好似大鸟般朝着蛙人巫师飞跃而来。
“死吧!”
蛙人巫师喊出一句难听的通用语,带蹼双掌朝着人立巨熊大张,“重伤术”蕴含浓烈负能量,一团灰黄邪光好似蛙鸣之时胸腹鼓胀的情形,正面扑上人立巨熊,狠狠钻入他的躯体之中!
这一道“重伤术”的威力,足以将沼泽中的凶暴短吻鳄直接轰至濒死,任由蛙人掳为坐骑,管你这什么人立巨熊,也要乖乖……
磅!
不待得意,战斧与大棒亮起一阵耀目电光,伴随刺耳短促的雷鸣音波,直接将蛙人巫师周围的隐形护盾击穿,旋即便是一连串钢铁旋风,好似一排高速旋转的圆锯,齐刷刷地压上蛙人巫师的肥胖身躯,撕破了它的那滑不受力、凡铁难伤的坚韧皮肤,顷刻间承受千刀万剐的重创。
“救我、快救我!”蛙人巫师用蛙人语咕咕呱呱地乱叫,远处蛙人士兵一个个肚皮鼓胀,随即张口吐舌,十几条红中带紫的油滑长舌疾射而出,好似难缠的黑触手法术,将那人立巨熊的手脚躯干牢牢缠住,不让他继续逞凶。
蛙人长年生活在沼泽雨林之中,生存环境和繁衍,造就它们大多体内积存剧毒,体表分泌的粘稠毒液,既可以削弱物理攻击的冲击力,还可以在近身战中缠抱敌人来释放毒素,部分蛙人的长舌之中更是隐带酸毒与吸噬生命的恶毒力量。
这么十几条长舌一同缠缚,其中酸性黏液足以将黑铁魔像腐蚀得铁屑碎洒,剧烈毒性能把三头成年野牛毒翻在地,堪比“吸血鬼之触”的类法术效果,一轮功夫就能把高等战士吸成干尸!
然而等这些蛙人吐舌缠住人立巨熊,却发现任凭它们全力施为,剧毒吸血效果全然无用,人立巨熊好似一整块结实钢锭,或者说是被加持了“钢筋铁骨”效果。仅有部分长舌分泌强酸,能够对其造成微不足道的伤害。
人立巨熊发出一声怒吼,蛙人士兵们觉得这个家伙体表有一股怪异力量发动起来,竟然变得比它们还要滑溜,一个旋身挣脱了十几条长舌束缚。
蛙人巫师则趁此功夫,坐在石雕台座上飘走,赶忙给自己施法治疗,还没飞多远,就听得远处一声:“别让那大蛤蟆跑了!不要节省法术!”
话声一落,先是一道“解除魔法”射出,让自带悬浮效力的石雕台座失能坠地;紧接着一片耀眼夺目的“闪光尘”,断绝了隐身逃脱的机会;随后几张“蛛网术”劈头盖脸落下,将蛙人巫师结实缠住。
蛙人巫师艰难地扭头望去,好几位低等法师,靠着“飞行术”加持,仗着“朦胧术”、“镜影术”护身,在空中晃动魔杖。此时还有十多位身材高大、肌肉壮实的酗子,穿着镶钉革甲,手持重斧战锤一类的沉重武器,双腿大步迈动、纵跃奔驰,一个个凶神恶煞、乱发炸起,将拦路的蛙人士兵砸扁锤烂、踹倒踢飞,力量惊人,转眼就逼杀到蛙人巫师跟前。
“祖灵护佑!”蛙人巫师发出一串乐章般的蛙鸣,一股神秘力量加诸其身,类似教会牧师的“正气如虹”,身形节节膨胀,直接撑破了蛛网束缚,肥胖臃肿的身材仍然不能站立而起,反倒变成一头超大型蛤蟆,背上满是毒腺囊泡,一股腥臭气味伴随负能量徘徊卷动。
这超大型蛤蟆张口一声“呱——”,朝着来袭之人发出震耳欲聋的“音鸣爆”,一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为首几人轰得脚下一软,他们却靠着不俗强韧硬顶着音波震慑,咬牙挥动武器,狠狠敲在大蛤蟆的嘴边。
附有魔化武器效果的攻击,让蛙人巫师吃痛之余恼恨交加,当即身形一跃,仗着超大型躯体重重落下,好似一座房屋轰然坍塌,将敌人纷纷震开。
眼见略占上风,蛙人巫师兴奋地抖动躯体,后背上囊泡破裂,一颗颗强酸球无规律地乱射而出,同时张嘴吐舌,当即缠住一名手持重剑的酗子。
这名酗子当机立断杵剑入地,牢牢攥住剑柄、固定身形,却被长舌勒得喘不过气。
好在这些酗子配合极佳,当即有人抡起斧头劈在蛤蟆长舌上,有的举着棒槌狠敲蛤蟆腿脚。而且看他们一个个热血沸腾、狂性大张,力能拽牛、体似熊罴,杀得蛙人巫师受痛不止、暗自心惊。
正当蛙人巫师打算施展一道“杀生术”之际,一面大木盾飞旋砸来,直接砸中它一只眼睛,那名最先突入阵中的人立巨熊甩脱了蛙人士兵的纠缠,双手兵刃沾满粘稠血液,好似一颗炮弹飞撞而至,居然直接撞进超大型蛤蟆嘴里!
蛙人巫师也是一愣,可随即惊恐万分,它这个形态下可以提升天生护甲与伤害减免,但也仅限于体表,体内仍然有不少脆弱要害!
“你逃不了了,给我死在肚子里吧!”蛙人巫师狠下了心,一不做二不休,收回舌头赶忙闭紧嘴巴,将那人立巨熊含在血盆大口之中,然后一个大跳越出战圈,同时将“杀生术”威力全数灌入嘴里的人立巨熊!
“杀生术”不管你强韧有多高,哪怕豁免成功,也要承受部分威力,然后在加上口中分泌强酸……
“呱——”
蛙人巫师忽觉一阵恐怖巨力在嘴里爆发,强劲冲击令它意识一懵,战斧大棒在嘴里翻江倒海,劈得它骨肉糜烂、内脏移位,只得赶紧将那人立巨熊吐了出来!
“想跑?!”就听人立巨熊声音沙哑地吼道,一把扯住大蛤蟆的半截舌头,棱齿大棒接连猛力砸下,每一击都带着超自然的电闪雷鸣,就跟打桩一般,接连几棒,宛如屠牛宰猪,硬生生把超大型蛤蟆砸死,最终变回那只臃肿肥胖的蛙人巫师,被人立巨熊抓住半截软舌提起。
人立巨熊身形渐渐变矮、毛发褪去,显露出一位大胡子壮汉,头发拢起在顶上束成小团,他回头望去,蛙人巫师一死,剩余的蛙人士兵就呱呱叫着溃散,纷纷逃进茂密雨林之中。还有几个酗子试图追击,大胡子壮汉喊道:“别追了!我们的任务就是击退这支蛙人,追得太深小心它们有埋伏!”
酗子们这才退了回来,其中一位来到大胡子壮汉旁,兴奋说道:“沃夫老师,你真厉害啊,攻击上还附带了闪电和音波能量,几棒子就把这只大蛤蟆打死了,这一招什么时候教我们啊?”
沃夫揪住蛙人巫师的舌头,像是扯皮筋般,将它尸体四肢捆扎起来,扔给酗子们:“心急什么?你们不过是刚刚摸索出内劲,等你们把‘狂心战意’修习到提炼腑脏生机的层次,配合适当的突变药物,就有办法将元素能量与内劲结合……带好这个蛙人巫师的尸体,到时候给那位将军看看,省得他在佣金上总是顾左右而言他!”
“明白!咦?将军那边也发动进攻了。”健壮的酗子提着蛙人巫师的尸体,就跟提着一条风干肉似的。而在远处,一阵阵轰鸣声传来,火光照亮了茂密雨林的上空。
……
“这是你们这个月的佣金,还有蛙人巫师的悬赏金。”军需官将一个破旧箱子推到沃夫面前,说道:“将军对你们这次行动非常满意,他要我问你们,有没有兴趣正式加入互保同盟的常备军?以你和你手下人的实力,说不定还可以独立组建一支突击军团,专门负责袭扰敌军后勤、突破敌方防线……”
沃夫打开箱子清点金币,头也不抬地说道:“蛙人哪来的后勤?它们的防线就是沼泽和雨林,这几年你们砍伐焚烧的雨林还不够多吗?我明白了,你们这是准备跟帝国开战了吧?”
军需官摆手道:“我可不知道,这是将军的原话,我已经转告给你了,考虑一下吧?”
沃夫抱起箱子,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用,我觉得现在挺自由的。”说完就转身离开。
军需官无奈地耸耸肩膀,等沃夫走远,旁边有一位文书吏靠近埋怨起来:“这个蛮子把自己当成什么了?将军好心招募他,以为这种机会一直都能有吗?我看他也是肌肉长进脑子里了!”
“呵,你资历还浅,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军需官一副老油子的模样。
“什么来历?”文书吏好奇追问。
军需官压低了声音:“传闻他跟常青城那一位有关系。”
“就是那位奥——”文书吏一开口,就被军需官捂住了嘴巴,冷汗直冒地紧张说道:“你疯啦!那个人的名字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现在该叫‘心灵公爵’了!”
文书吏连忙点头,下巴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对对对,差点忘了。”
他想起几年前有一桩大事,奥秘之眼不知从哪里请来一位真名师,试图施法诅咒常青城那位“心灵公爵”。结果就是真名师藏身的法师塔,被从天而降的银色光束炸成碎片。事后找到真名师的尸体,竟是被掀开颅骨、夺走大脑,灵魂不知去向,就算用死灵法术也没法从尸体探知出丝毫讯息。
从那时起,外人便不敢直呼常青城那一位医师的名字,唯恐提到他的名字就被对方那无孔不入、无远弗届的心灵异能所窥探到。就如同那些传奇法师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称号,常青城那位医师被世人冠以了“心灵公爵”的头衔。
至于为什么是“公爵”而不是更高的爵位,那毕竟上面还有一位“女王”嘛。
“我也是听说的,这个叫做沃夫的狂战士,最早就是柴堆镇的镇长。”军需官说道:“后来不知为何,忽然离开了柴堆镇,去了部族大联盟,近几年也训练出一批狂战士,给人当雇佣兵。”
“柴堆镇?”
“哦,就是常青城过去的名字,现在都没多少人知道了。”军需官颇为自豪地说道:“我当年有幸跟常青商会的海伯利安总代理做过生意,那时候常青城还叫柴堆镇。”
文书吏不太相信:“真的假的啊?我听说常青商会承担了在此地建设贸易站的工作,您要不有空给我引荐一下?”
“去去去,你算老几?人家海伯利安现在可是大老板,随手一指就有商会代理来干活,岂是你我能够随便见到的?”军需官叹气道:“没想到转眼十年过去,人家已经是高等法师的座上宾了,而我还只是一介军需官。所以说啊,一个人的命运,固然要靠自己奋斗,可人家傍上了大靠山,自然就咸鱼翻身、飞黄腾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