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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楼上传来刻意而为的咳嗽声,木村心一凛,转眼便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有劳参谋官大老远前来探望,荆棘病体已有好转。”
木村狠狠瞪了眼给自己传了假消息的副官,收起枪,用无数的虚情假意堆出一张毫无破绽的笑脸:“落老板既然早已醒来,为何不广而告之,害得我们这些朋友整日忧心忡忡,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
假惺惺的鼻祖啊。
落荆棘话虽少,可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要真有个什么闪失,最开心的不就是你了吗?”
玫瑰偷笑,扶着落荆棘,假意迈腿,一不小心抻长了,急切走来的木村没留心,整个人往前栽倒。
一群人都在憋笑,无形中出了口恶气。
落太太捕捉到儿子看向玫瑰时的温柔目光,翻了个白眼,指摘道:“你怎么出来的?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去吗?”
闭什么门,思什么过?
什么时候说的?她怎么不记得了?
有大掌在她的发梢上揉了揉,凝到一双深沉的目光,沉音低语:“快去。”
知道他是在保护自己,依依不舍拽他的袖子:“那你等下记得来找我。”
没留意到落荆棘唇角泛起的浅浅笑意,再次补充:“还没分出胜负呢。”
落荆棘瞥见被扶起来的木村,满脸的阴狠,侧身挡住她的视线:“先回房间。”
肩膀多了股力道,把她往外推。
人都被赶出来,玫瑰无奈,心不在焉跟在青秋后头。
心狠手辣的木村冷冷骂了一句,追上去企图毙了玫瑰,被落荆棘半路拦截,挡住他的去路:“木村参谋新官上任三把火,这本是一件好事,可也得用在该用的地方。”
“什么三把火我不懂,我只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学汉语,不过是半路出家,可若论放狠话,他从没输过他人。
落荆棘面无表情:“参谋该知道,我的脾气不太好,尤其针对在我的地盘碰我人的人!”
木村身后,长生不疾不徐拂开一纸文书,上头有十几个处不同的红章和签字,个个都是不能惹的大人物。纵使心再愤愤不平,也不能拿他怎样。
幸而他早有准备。
一计不成,再生二计。
假惺惺收回枪,热络笑着:“玩笑而已玩笑而已,没想到落老板和落老夫人都认真起来了。我木村绝不是小气之人,怎么会跟一个小小的丫鬟计较呢?”
“说谁老呢?”
落太太捋了捋青丝依旧的盘发,保养的容颜精致如初。
木村堆起假笑,赏了自己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刮子:“怪我嘴笨,夫人切莫与我这等小人生气。”
说完,打了个响指,一旁的副官急匆匆朝外走:“我特意备了份厚礼,稍后就到,就当是我给夫人的赔罪之礼,如何?”
落太太以扇掩脸,极不给面子打了个优雅呵欠:“今日起早了,又看了会儿泼猴耍杂技的热闹,也乏了,儿啊,母亲再去睡个回笼觉。”
送走落太太,木村继续死皮赖脸,就是不走,非要把厚礼呈到落太太跟前才肯罢休。
“参谋可有得等了。”落荆棘据实以告,“我这位母亲大人,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午时安寝,没有一两个时辰,怕是起不来。”
“为了得到夫人的原谅,一两个时辰而已,木村还是等得起的。”
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
落荆棘朝长生招了手:“给木村参谋安排一间干净整洁的客房。”
末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母亲醒来前,还请参谋不要乱走动,不然,这房子吓起人来,我们也无能为力。”
再说玫瑰,被青秋引回房。脑海里到处充斥着枪杆子的画面,走一步停三次,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心里既害怕又焦急。
“不要担心,这个小虾米,还不足以称得上少爷的对手。”
她当然知道,可万一那鬼子耍阴招呢?
要不,还是回去看看?
忽而听见有人在喊她,打断了凌乱的思绪。一庞然大物笼住她的视线,整个人好似被埋进了沙堆里:“玫瑰,我好想你哦……”
冬荷式的撒娇,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抱起,娇小的身子像风筝一样飞快的转圈圈,头晕目眩,直嚷嚷着让她停下来。
还没缓过神来,冬荷倒是嚎啕大哭:“呜呜呜……我、我以为……再也看不见你了呢……”
玫瑰被她弄得眼眶也红了:“瞎说什么呢。我去找了你好几次,可门都锁着,我还以为你逃去南方了呢。”
冬荷还在哭,说话倒是清晰:“你还在这里,我怎么会走?”
“那你怎么不来找我?”
原本还打算赢了游戏之后,让夫君答应她再去弄堂找冬荷。
“你问他!”
怒不可遏的愤指,玫瑰寻着目光看过去,竟是莫愁局促不安的尴尬挠头,脸上还有疑似害羞的红晕:“那个……”
“我被这家伙关了整整三天呢!”
无以言表的震怒,仿佛乌云密布的天空即将迎来浓烈的暴风雨,通过冬荷庞大的身躯,遮盖住了整片天地。
玫瑰陷入了沉思。如果说连莫愁都知道冬荷出现,夫君不可能不知道?
三天?
今日是16日。
难怪不论自己怎么想方设法要出去,都被他以各种理由阻挠。原来是早有准备。
真是被他整得……又气又好笑。
挽着冬荷的胳膊,悬着心算是落地了:“跟我说说,莫愁这几日是怎么对待你的。”
“还能怎么对待,每天除了给我送吃的,一个字都不说,跟个哑巴似的。”
“谁、谁说我……嗝……”
莫愁慌乱捂住嘴巴,打嗝不止。
冬荷俨然一副早有所料的模样:“看吧,一说话就结巴打嗝,还不如不说。”
玫瑰笑:“带我去看看,他把你关哪儿了?”
“就后院那个小房子,又阴冷又沉暗,可吓人了……”
青秋拦住她们:“少爷说……”
玫瑰不耐烦挥手:“跟你们少爷说,等下再找他算账!”
“恕我无法转达。”
“死脑筋,那就让其他人转达。”
“你可以自己跟少爷说。”
玫瑰哭笑不得,乜斜眼前这座岿然不动的山峰:“我倒是想,可你也得先让开啊。”
他不动,她也不动。两相胶着,谁也不肯退一步。
冬荷把她拉到一旁,偷偷打听:“这人是谁?”
“青秋。”
“哦……啊!”
这一尖叫惊起了一滩鸥鹭,牙齿咬到了舌头,满嘴的结巴,“他他他……他难道就是……传说中会让人不寒而栗的笑面虎?我的天爷啊,也……太风流倜傥了吧……”
眼睛冒了满眶的星星,还是粉红色的。
玫瑰扶额:“……”
莫愁突然奔过来,一鼓作气:“难道我……嗝嗝……不……嗝……”
冬荷看都没看他一眼,手一挥,满脸嫌弃把障碍物推开,挡着她看儒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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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在客房里来回踱步,阴狠的脸色越发沉冷。手掌颠着表,不知背地里在谋划着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副官回来,在他耳边一阵叽里呱啦,心怀不轨的奸诈逐渐浮现:“多安排几个人,避开落荆棘的耳目。等我拿到了落家富可敌国的金库,看谁还看轻视我!”
午后的阴光落在木村的肩膀上,扭曲的影子仿佛被谁剥离出体外,飘零无所依。
“少爷,您找我?”
长生毕恭毕敬立在门外,只听到筷子与碗碟碰撞几声,很快落于桌面:“参谋对客房可有不满的地方?”
“并无,倒是那位副官,似乎很喜欢魏厨娘的手艺,左一碟蜜饯,右一份红包,把她哄得心花怒放。”
落荆棘持身正立,金灿流光洒下来,周身镀了层天神的万丈光芒:“不急,今晚还要你演一出大戏。”
“是。”
桌上的饭菜几乎都没怎么动,“奴婢再给您重新准备一份?”
落荆棘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长生行了礼,又顿住脚步。
“还有什么事?”
“玫瑰见到了她在弄堂里的朋友,此刻,应该在故人亭用饭。”
姐妹两人团聚,玫瑰亲自下厨做了猪肉炸豆腐、油焖豆腐猪肚、牛肉拌豆腐,鲤鱼豆花汤。
冬荷还沉浸在青秋的美色中无法自拔,托着腮凝视不远处吩咐下人的青秋,半点目光都舍不得移开。
除了美食。
“吃吧。”
一双筷子递到冬荷面前,还有一碗盛得满满当当的饭。
这几日虽被关着,可莫愁送来的饭菜都是现做的,雾气飘飘,米饭香糯可口,菜肴更是美味,令她大快朵颐。
她自小流浪,在垃圾堆里翻找馊饭馊菜,跟狗抢食也是家常便饭,从没被这么那么多人郑重对待过,眼泪忍不住爬满眼眶。
玫瑰见她一直不动筷子:“不合胃口吗?”
冬荷忙摆手,喑着嗓子说:“只是眼睛进了沙子。”
“我帮你看看。”
“不用不用……”
揉掉模糊的泪水,垂下头,扒拉碗中的白米饭。怕被她看出来,胡乱找话题说,“打听到你亲人的消息了吗?”
“有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嘛。
“太好了。”冬荷比她还要开心,“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他们?”
“不用找。”
见她吃得开心,多夹了几筷子。
冬荷不解:“为什么?”
额……该怎么说呢?
她重新组织了下语言:“现在外头世道乱,一不留神就没了命,我打算再等等。”
冬荷深有同感,风卷残云般吃完这四菜一汤:“深藏不露呀,玫瑰小姐。是不是这几个月掌勺,练出来的本事?”
玫瑰想了想,说:“偶尔有。”
比如伺候落家这位一身公主病的太太,做啥啥不吃,非要偷偷摸摸着来。干啥啥不满意,非要她重新再来一遍。要不是夫君及时出手解围,她估计会掉大半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