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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荆棘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直接便走向木村,挑眉:“你确定?”
“不可能有假!”
“万一这只是你加害我的手段之一呢?”
木村掏出腰上的刀,脊背抵住军装下的腹部:“如果不是那我就当场切腹自尽!”
落荆棘神色未变,眼睫又细又长,唇线上的弧度在阴影的藏匿中越来越深:“诸位,可为愿落某人做个见证?”
有免费的热闹不看,岂不是白来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落荆棘大手一挥,井然有序的护卫们纷纷掏出自己的铁家伙,挖墙凿洞,红色的砖纷纷往后倒。这一切的暴力拆墙举动,在众目睽睽之下有条不紊的进行。
“怎么不说话?”
幸灾乐祸的木村走到落荆棘身后,虽矮一个半头,却忍不住冷冷挖苦,“还是在琢磨如何向其余租界大使解释那批军火和支援的钱财?”
落荆棘纹丝未动,对于无礼之人,一如既往的淡漠无视。
“你倒也不必忧心,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吗?叫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落进下石之王,当属木村是也,“你的命,我要定了!你不可能不知道,那些人---”
手环过四方,把前头那些交头接耳的家伙笼在掌心里,“他们觊觎你手中的财富,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眼见落荆棘一直无动于衷,仿佛天塌地陷于他不过是雪花飘落的静谧。木村再出新招:“听说,你有个如花似玉的丫鬟,一直嚷嚷着要嫁给你?”
矮个头的视线陡然升高,落荆棘揪扭起他的领子,眼瞳里仿佛迸射出冰冷刺骨的万丈寒冰:“有没有军火,你心里再清楚不过。至于落家的财富,你休想碰到半个子!”
“哎呀呀,落老板这是恼羞成怒了?看样子这个仓库里,可不单单只有军火啊,是不是也有什么密室呢?方便藏个人什么的再好不过了。”
说着有心,听者更有意。
一群老外七嘴八舌,用各种语言指挥,更有些甚至不怕脏累,直接亲自动手。
落荆棘一把将他摔到地上,伤了他的尾巴骨。
突然,挖到最里头的人高声大喊:“这里有东西,快来挖!”
众人一哄而上,又是一阵敲敲打打。终于把完整的东西挖出来时,整个仓库的钻墙也被挖得所剩无几。
“这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尊庞然大物上,蒙了不少尘土,有人跃跃欲试,敲了下某个部位,传来一声闷响。
‘绿眼睛’眉头紧锁:“我说参谋官,你说的军火该不会就藏在这里头吧?”
‘金头发’捂嘴笑:“这里头别说藏个人,十个都没问题。”
冷嘲热讽的意味尤其明显。
“都给我让开!”
备受嘲笑的木村撞开一堆人,阴沉着脸走到大物面前,前前后后绕了不下十圈。手往上头揩了层厚灰尘,脸色越来越阴郁。
落荆棘站出来解释:“这是一尊佛像。”
目光静静盯着被灰尘遮盖了原本面目的佛像,被木村揩拭的一角露出金灿灿的部位,好几个贪财的大使凑过去,一个个笑逐颜开。
紧接着又听到落荆棘规劝的沉音:“佛名霉神。”
顾名思义,倒霉的神,谁碰见她,就会一直倒霉。众人一听这话,皆吓得退避三舍。
有大使做出一副公正的嘴脸,仿佛刚才两眼冒金星的人并不是他:“落老板,你这么做有些不厚道呀。”
“就是就是。”
其余人也跟着一起附和。
戏台子既然已经搭起来,丑角也已就位,不配合着唱几出,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笑面虎青秋露出温润谦和的面孔,信手拈来一个故事:“想必大家也知道,落家世代经商,因生意太过红火而遭他人记恨,这贼人偷偷潜进落家府邸,放火烧了整座宅院。太老爷愤慨之下,听从风水师的意见,耗费数年之久,用金身镀了层霉神,重建落公馆时,把它镇在宅子下,能保落家从此商业顺遂、子孙延绵。”
顿了顿,又卖关子补充:“只有一点,必得十分忌讳。”
有人头皮发麻,耳边好似听到了各种诡谲的声音:“什、什么忌讳?”
“但凡碰到她者,皆会倒霉数年。”
“没、没有任何的解决办法?”
“有。”
“是什么?”
落荆棘双手合十,朝霉神一拜再拜:“以血喂霉,七七四十九天。”
“大家不要信他。”
木村拿起枪,上膛,“杀了他,霉神自然不会降临。”
还没走两步,膝盖忽然疼得好似要裂开,往前一栽,长枪转了一个大圈,射中了他的膝盖窝,哀嚎声回荡在整个地下仓库。
‘绿眼睛’大使:“!”
‘金头发’大使:“!!”
其余人:“!!!”
纷纷举刀割手,腥浓的鲜血溅洒落地,浸湿了整片土地。
滑稽又讽刺的一幕映在落荆棘眼底,带着郁积的沉息和数不清的冷冽。
有些人为了保命,就算是再无厘头的行为,都会跟风行动,而有些人为了填补欲望这个无底洞,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条人命,仍不肯放下屠刀。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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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不请自来的外客送出落公馆后,落荆棘背对着深暮沉沉的夜色,长躯持立,背在身后的大掌落下一温软的小手。
玫瑰把脸颊轻轻靠在他的胳膊上:“今晚的月色真美啊。”
牵着她,郁在胸口的沉息散了几分,嗅着女子的清香,轻声笑:“暮色阴暗,乌云遮蔽,哪里来的月亮?”
“难道我不是你心里的月亮?”
落荆棘被这话一噎,不禁哑然失笑,连声道是。
这可是她练了好久的情话,脸颊还泛着红晕,揪他掌心:“敷衍。”
长躯突然靠过来,撞了下她的额头,孩子气道:“那你跟我说说,怎样才不算敷衍?”
“……”
这是……他在对自己撒娇?
咬唇偷笑,身后的大树遮住她咧到耳后根的弧线。
“丫头。”
“嗯?”
几不可闻叹了口气,语气倒是轻松不少:“没什么。”
肩胛被他搂着,玫瑰顺势把重量分摊在他身上,能与心爱之人并肩欣赏无风无月的一场沉静夜色,只有体味过的人,才明白这其中的灼灼深情。
“我搞不懂,为什么少爷要放了那个姓木的家伙。”
莫愁倒挂在树上,郁闷极了。
本可以让他切腹自尽,偏偏把他交给了各国大使,无异于放他一条生路。
“他不姓木。”
路灯下的青秋阖上手中的账簿,眼底有寒光闪过,“少爷比任何人都想杀了他!”
不止是他,还有各种在他国土地上作威作福的人渣败类。
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恶兽的尸体就躺在那里,从尾巴开始,慢慢把它拆骨进腹,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这才是他们的终极目的。
莫愁打了好几套拳,还是觉得不爽,朝青秋招手,挑衅道:“来一场?让你一条手臂。”
账本翻到下一页,惬意问他:“要你跟长生比骰子,让你两局,五局三胜,你愿意吗?”
莫愁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话说回来,长生今晚在赌坊大开杀戒,不能去观摩,真是可惜。”
青秋戳破他的真实想法:“是你不想去,可没有人拦着。”
“我、我嗝嗝嗝……要保嗝……护少爷……”
“姑且就这么认为吧。”这傻小子一紧张,说话就打嗝。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前方赏夜的一对壁人恩爱对望,甚至还喂起了糖。青秋果断转身离开,被莫愁一路追问,无奈丢出一句:“You'llneverwakeasleeper!”
莫愁:“……”
什么鸟语?
“别以为你跟着少爷出个国念过书就很了不起,那什么油……死什么的,我半个字都听不懂,哈哈哈---”
最后三个字,是象声词,并不是在笑。
“本就没期望你能听懂。”
“你---”
青秋突然停下,莫愁没刹住车,猛撞上了他,后又被青秋拽到一旁的假石上,示意他闭嘴。
游廊一路的灯光亮如白昼,迎面走来几道风风火火的人影,为首的落太太手持团扇,走路带风,脸上的表情用冰冻三尺来形容也不为过。
看她要去的方向,正是落荆棘与玫瑰所在的故人亭。
二人世界里突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玫瑰脸色一哂,想要挣脱落荆棘的手,反被他攥得紧紧的:“母亲这么晚都还没休息,是有事想跟儿子说?”
落太太也不想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可身边总绕着一个要我儿子命的人,我是容不下的。她们俩的事,一天没处理,我就一天无法安生。”
“母亲有什么好主意?”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
玫瑰看向落荆棘:“是不是只要儿子能保证冬荷打消了杀我的念头,您就让她们留下?”
“落家的儿媳只能姓宋,是书香世家的千金大小姐,而不是一个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的粗使丫鬟。”
语气不容置喙。
玫瑰摸了摸鼻子,她原本就是个千金小姐呀,而且最会背的就是四书五经,也只会被四书五经。
掌心渥住柔软的小手,无声的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