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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平一年三月,随着谢呈泽的回都,“北楚事件”也在皇都掀起了轩然大波,玉珍阁被查封,而淮北王府也被皇上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众人唏嘘,就四王爷那药罐子似的身子,竟还能做出如此大的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而有心人想的却是若这四王爷当初有心参与夺嫡,这祁家的天下还不知是换了谁去坐。
而此时,淮北王府的大殿上,祁瑾一身白衣坐在木椅上,手中执棋,不紧不慢的落下了一子。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苦涩药味,整日喝药,他的所有衣物都被熏得染上了这股子苦味。
捂着帕子轻声咳了咳,帕子上染上丝丝血迹,祁瑾眸色淡然把帕子放在一侧,抬手饮了一口桌边的清茶,瞥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局。
并非平局。
谢呈泽带人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场景,平静又淡然好似早已做好了准备。
“淮北王。”
“谢王爷。”祁瑾笑了笑,像是好友间的问候:“真是很久都未曾见过王爷了,王爷要出征了吧。”
谢呈泽眉头一皱:“托你的福,五日后启程。”他今日进了皇宫,皇上就给了他一道圣旨,在霍城他给皇上传消息后,皇上就已经做了准备。
而他和语棠的婚事确实也被推迟了。
“五日?”祁瑾抬眼,然后又垂下眸子:“我本也是期待的,但我也活不到那个时候了。”叹气的摇了摇头。
可谢呈泽不曾在他眼中看到过一丝惋惜的神色,向前走了几步道:“其实我一直在想,王爷与萧宇策的关系,庄妃与槿妃的关系。”
祁瑾眸色一沉,然后笑了:“其实我也未曾想隐瞒,也无需隐瞒,不妨今日告诉王爷。”
“我与萧宇策是亲兄弟。”
随着他的一席话落下,殿中人听到后面上都闪过了一丝诧异,包括隐在侍从中的宁语棠。
宁语棠的眸子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祁瑾与萧宇策是亲兄弟?那么庄妃与槿妃就是同一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惨剧,让一个女子嫁了两国的皇帝。
“震惊吗?”祁瑾走近谢呈泽笑道:“王爷查了这么久,想必一直有这样的疑惑吧,我生为先皇第四子,如今的淮北王为何这样厌恶大祁?”
谢呈泽收了眸中一闪而过的怀疑,直视着他的眼并未开口。
“因为我恶心透了那大祁的皇位!”祁瑾声音一变,面上也因情绪起伏带上了膘。
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堪的过去,又许是他真的被压抑了太久,而无人述说。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除了他和楚皇都已经死光了,但好似只有他喉中一直卡着一根刺,怎么也忘不掉,这么多年来耿耿于怀。
用玉珍阁的木槿花,临渊阁的柳莺鸟来一遍遍提醒自己,一步步地把自己逼得更加疯魔。
他布下一步步棋,如今终于一局结束。他唯一遗憾的就是当初没能亲手杀了嘉安帝,让他死在自己的手下,看着他痛苦的挣扎,求饶,让他去忏悔当初做下的错事,直到绝望的咽气。
嘉安帝驾崩的那天,满皇都的哭泣声,而他听着那丧钟响,心中却痛快的想笑。
他终于死了,那个胆小、懦弱的废物,那个他该称之为父皇的人。
“如今已经结了。”谢呈泽缓缓开口,摆了摆手,身后有几人上前手中拿着弓箭对准了那殿中唯一的一抹白。
皇上下令,就地处决,祁瑾确实活不过今天。
祁瑾看着那些对准自己的利箭突然大笑起来,笑声肆意却并不凄凉。
“结了?”祁瑾眸色一闪,精光中带着几分狠意,常抿着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满意道:“还差得远!”
祁瑾随手抽出腰间的软剑笑道:“棋局已定,你们阻拦不得。”
“大祁王朝存在近千年,终有一日要灭亡,便是我做不到那般,也能给它一个不可磨灭的重创!”随着这句声音消散的,是祁瑾的意识。他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而祁瑾已经自刎于殿前,软剑上沾着血,他闭着眼,而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终于解脱了,再也不会午夜梦回了,他等这日等了许久。
只是他到了地下,母妃,你能原谅我吗?
孩儿错了。
他恨嘉安帝的胆小懦弱,可他也同样恨自己。
他终究体内流着嘉安帝的血,他厌恶嘉安帝的做派,可是自己也与嘉安帝没什么不同。
母妃怨他,所以不让他去见她的最后一面。
母妃,你能原谅孩儿吗?
你原谅我吧。
好不好。
孩儿错了。
祁瑾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无人看到,最后隐于发间,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