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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道相思了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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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只好故意装糊涂:“我怎么可以对你说哪样的话啊?”看着未央不上当,他只好继续唱独角戏,“自我见你第一面起,除了开始说得少点,后来越说越多,到现在不知说了几千几万句,你叫我从何找起?好吧,我知道了,你是反对我救了你的命这一句吧!那我就换一下,是你救了我的命,这总可以了吧?还不对?那到底是什么呢?对了,一定是这一句,我说自己是男子汉,但是没有用行动证明,你不太满意……”

未央听他自说自话没个完,忍无可忍地叫:“我是男的,怎么可以说像你的人……我是不喜欢这一句……”

这一句听着太像记忆中的她,乌兰若心中一动,故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是这一句,你早说嘛!”就算在暗夜里看不到未央憋红的面颊,已有激动的暖流在乌兰若周身漫延开来,迫着他打叠起十二分的温柔,在她耳边低声悄语,“为什么不喜欢这一句?难道做我的人不好吗?你不愿意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吗?”

“自然不好!我也没想过要久留乌桓!”也许柔情蜜意与冰天雪地本不相宜,乌兰若的蛊惑言语在未央身上并无效力,反倒勾起她对故土的无限怀念和一句情不自禁的长叹“我只盼着早一日回到长安”!

惊觉乌兰若揽着她的手臂一紧,未央连忙口气一转:“不过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我会铭记在心!虽然在乌桓期间我只是你的奴隶,但只要你愿意信任我,我保证不会输于渐回和郝连……”

说到郝连,她又忽然起疑:“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还没追上郝连他们?按道理说他们的脚程不会很快啊?!”

蛊惑没能达到理想效果,乌兰若当即拉下脸,冷笑一声:“你既然自知是奴隶,就该守着奴隶的本分。奴隶只需跟着主人走就是了,有什么资格打听别的?”

未央自知先前的话引得乌兰若不快,不过她此时既无情绪也无精神与他拌嘴,只故意一个夸张的大哈欠,含混不清地说:“你以为我爱和你说话哪?我困了,要睡了,邑帅大人您一个人闷着吧!”

说到困,乏累立刻在她全身弥散开来。对她来说,这一天经历了太多前所未有的事情,她早已身心俱疲了!

半日未听到乌兰若应答,只是坐骑的速度明显减慢,同时听到男子的声音低沉地哼唱起一首长歌:

高高的悬崖啊

那里有雪鹰的家

鹰巢边盛开的雪莲

是蓝天下最骄傲的花

辽阔的草原啊

任骏马驰骋到天涯

旃帐前眺望的依丽啊

可能等到心上人库兰巴

……

这首英雄史诗是如此之长,伴随着一骑两人或驻或行地度过数个夜晚和白天。直到有高亢的合声歌唱着同样的故事从远处传来,乌兰若终于停止吟唱,不知是对埋头走路的赤焰,还是对贪看夕阳的未央,亦或只是自言自语地说“到了”。

听了这简单的两个字,通人性的赤焰便如得到加速的命令一般立刻扬蹄奔跑。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未央便看到在暮霭笼罩下的雪地上长出无数形状单一的巨型蘑菇,每个蘑菇都是红彤彤的,在暮色四合时十分显眼。

原来他们来到了一个胡人聚居的地方。

乌兰若轻抚赤焰的耳朵,令它朝着火光最盛的方向慢行,一面说:“阿凌,这里便是乌桓最北的邑落岚城。这几天你累坏了,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来休息,你说好不好?”

未央听他语气温柔,刹那间出现错觉,不过也只是稍一愣神就冷眼相对:“阿凌只是邑帅的奴隶,一切但凭您做主,哪里有什么资格说好与不好?”

乌兰若此时心情大好,对她赌气的话权当耳旁风,继续语气愉悦地说:“你运气不错,正赶上贺新年的时节。要知道岚城有许多汉人一辈子见不到的风俗庆典,保你喜欢!”

说话间,两人一骑已来到歌声响起的地方。只见在幽蓝的夜幕下,无数喜气洋洋的男女老少互相手拉着手,围着巨大的火堆边歌边舞,笑语不断。

这舞蹈看在未央眼里,不过是单一无味的举手踢脚,毫无美感可言,不知这些人何以跳得如此陶醉。

她正看得无趣,身后的乌兰若却一声不吭地下了马,向前边走边唱,直至融入人群,消失了踪影。

未央耐着性子在原地等了许久,还没看到乌兰若转来,她不由着急起来,一面抱怨这该死的蛮夷招呼也不打就扔下她一个人在此;一面暗暗自责不该一时犯糊涂:如果自己当时就追了他去,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孤零零地呆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假如乌兰若玩得完全忘了她这回事儿,那么她岂不是要在冰冷刺骨的野地过夜?

若真那样的话,就算她有幸避开野兽的利齿,夜半的朔风也能冻死人!

被自己幻想的惨景所吓,未央不敢继续干等下去,决定硬着头皮去寻乌兰若。

可是无论她如何呼喝拍打,赤焰只是摇头晃脑甩尾巴,却是一步不肯向前,只气得未央在心里把它的主人又痛骂一顿。

只是骂归骂,这唯一人之命是从的畜生并没改了欺生的毛病。

无奈之下,未央只好跳下地,打算牵着它走。

岂料那马还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牵着也不走!

要不就把它扔在这里,叫它傻等去?

可万一自己没找到那个蛮夷,又没了马,在这野狼出没的地界,岂不有死无生?

未央思来想去,好像除了继续等下去也没有别的好法子,只好重新爬上马背,遥遥地看着载歌载舞的人们,没好气地替乌兰若编排着不怎么走运的遭遇。

这样百无聊赖地消磨着时间,未央的耳朵里忽然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连忙循着声音看去,正看到一匹马横冲直撞疾奔而来,快到她眼前时也不见减速。

就在未央认为两马就要相撞之时,那驭马的红衣女在空中一挥马鞭,她的黑马立刻站定,昂头打个很高亢的响鼻,热乎乎的鼻息直喷上未央的面颊。

红衣女的目光同时落在未央脸上,将她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一番,玩味地一笑,眼睛依然盯着未央,话却是说给身后的乌兰若听:“我就知道,你的眼光一向与众不同!人家远道而来,我作为主人的确应该表示一下。夜风是我最喜欢的一匹马,就算是给这位妹妹的见面礼了。至于你要的另一样东西,我回头打点好了派人送去。”说完便亲昵地捶一下乌兰若的肩膀,拽着他的一只手滑下马,“咯咯”笑着走了。

未央被那陌生女子这么无礼地盯视,无名业火早已腾腾而起。若依照自己的心思,她是恨不能立即飞马离开这个让她极度不爽的岚城。奈何赤焰不听她的指挥,叫她干着急没办法。

乌兰若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从黑马上纵身跃起,稳稳当当地落在她身后,一手依然牵着黑马的缰绳,一手揽在她腰上,双腿一夹马腹,呼喝一声“走”,很快就远离了火堆、歌舞、喧嚣和红衣女。

虽然不知乌兰若要带她到什么地方,未央心里不自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用沉默来表示不悦。

乌兰若觉察到她腰板挺得僵直,对她在自己面前使小性子十分受用,故意问道:“生气了?怪我丢下你一个人吗?”

未央不睬他。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这次算我错,没提前和你打招呼。我答应你,今后不再无故丢下你,好不好?”乌兰若停止嬉笑,十分认真地许诺。

比较起乌兰若的残忍和喜怒无常,未央从心底里更害怕他的温柔认真,但毫无新意地继续重复说她只是奴隶,当不起主人这样的尊重,却似乎又有另一种暗示。

既然让乌兰若引领话题容易碰到死角,未央就鬼使神差地换了一个后来证明更愚蠢的话题:“那个人是谁?她为什么要送马给你?你们以前认识的吧?!”

一向自信对女人的心思了如指掌,未央这一问更是证明了他的猜想,乌兰若便语气得意地嘲戏:“你很在意?”

未央不言不语,只是用鼻子里的冷哼来表示轻蔑。

乌兰若在心里轻笑:“她是岚城头人的女儿,我和她不光认识,还是极好的朋友。至于马,她明明说是送给你的嘛r者你认为咱俩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程度了?”

未央一看这话题也无法深入下去,只好就此打住,再问:“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很快就到,到了你就知道了!”乌兰若故作神秘地一笑,把黑马的缰绳举到她眼前,“你若想再快些,不如骑你自己的马。我们赛上一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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