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时间转瞬即逝。
余音走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她脸上添了精致的妆容,身上穿着奢华的服饰,鲜艳如火的嫁衣是灰色天空下最惹眼的存在。
皇宫里最有威望的嬷嬷小心的扶着她,领着她拜别身着龙袍,满目威仪的帝王祁阳,以及身侧暗自垂泪的明德长公主祁雪。
“哥哥,我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此后齐国交给你了,娘亲也交给你了。”
余音红唇微启,头上珠翠交鸣,眼角描金的赤红眼线高傲的上挑,掩盖了脸上的稚嫩,眼眸仅微微一瞥,便有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人捧在手心,宠在心尖上的小姑娘了,她已经有了自己使命。
祁阳剑眉微拧,眼底的怅惘与失落被掩饰的极好。
他薄唇上扬,既欣慰又感慨的说道:“小音儿,你是我齐国皇室最有担当的公主,你放心,齐国一切,有我。”
“小音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放心,有哥哥在,不会有人敢催你。”
祁阳冷凝着目光朝前方略显不耐的顾天成等人看去,眼底尽是警告之色。
余音微微一笑,甚为倾城。
她点了下头,环视四周,发现并没有想见的那道人影,稍稍失望的收回目光,眸子微垂,朝祁阳的贴身内侍看去。
小林子得祁阳眼神示意,弓着腰恭敬的往前走了两步。
“公主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小林子,齐国形势严峻,需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但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你作为哥哥的内侍,你就应该好好照顾他,让他劳逸结合,注意休息。只有身体健康,才有心力操心更多的事情。”
小林子眼皮抖动,偷偷的擦了下眼睛。
余音看向了离她稍近的景修:“景公公,你只比舅舅小几岁,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在我心中就像亲人一样,我希望我回来的那天,你也在这里。你不许有事。”
景修勾唇一笑,压低了嗓音应着:“好。”
余音又叮嘱了许多人,文武百官都安静的看着她,偌大的地方只有她轻柔的话语,以及在狂风里猎猎作响的旌旗。
“立春,你要好好照顾我娘亲,还有我祖母。”
“太傅爷爷,你不要对言言说重话了,他已经很努力了。”
“太傅爷爷,言言责任心太重,一到忙起来就不管不顾,连着几日都不会歇息。我的月华石虽能滋养身体,可终究是外力,我不在的时候,你便让辛云劝着他一点。”
“楚离,你如今已不是孝子了,做事情要多多考虑,不要孝子气。”
“沈毅,你好好儿钻研医术,定能成为一代神医。顺便让太医院的人收着点儿,别再把鹤宝为喂胖了,它不是大白鹅!”
“楚丞相,杜大人,你们都是齐国的肱骨之臣,还希望你们继续与哥哥携手共进,为齐国谋一个太平盛世!”
“……”
没有什么好叮嘱的了,也没有什么好等待的了,想来他是不会来了。
正好,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分别。
梁言来了,或许她就走不了了。
她长裙曳地、百鸟朝凤的后摆在红毯上逶迤而去,最后上了马车。
文武百官面带不忍,无声的看着马车启动,看着送亲的车队逐渐从宫门离开。
城墙上方的角落站着一个人,双手死死的抠着重逾千斤的墙壁,悲切的目送着她在呼啸的阴风中远去。
脚步声迅速靠近,梁言未曾移开落在送亲队伍的目光,问:“东西放好了吗?”
辛云点着头:“放好了。可是主子,你为什么不亲自去送一送公主?你明明那么舍不得。”
长长的叹息很快消散在风里:“放手一次,已是生不如死,我已经没有勇气再放手第二次。我若去了,她便走不了了。”
梁言脸带苦笑,闭目仰头,任风吹打。
“其实,我多希望自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不用权衡利弊,不用顾全大局,不用深明大义。
我爱她,带着她走便是,管他什么家国天下,我与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主子,”辛云担忧的喊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并不笃定的安慰,“公主会回来的……”
梁言勉强一笑。
余音端坐在马车里,头上金钗宝簪,压得她浑身难受。
今日出嫁,她去了挺多地方,跟随着礼部的官员进行了许多的仪式,现在已是下午,她好像一直还未吃过东西。
“初一,有什么吃的吗?”
初一钻了进来,从车厢内壁抽屉里拿出一份松软的点心,余音忽然瞥见床榻里侧,靠枕后边藏了一样盒子模样的东西。
“初一那是什么?”
她衣饰繁琐,行动不便,只好让初一帮忙,拿出来一看,竟是一只精致的食盒。
“你这小子还有心,知道小姐我没吃饭。”余音慰藉一笑。
初一摇着头,一脸疑惑:“这不是我放的,我准备的全是点心,都分门别类的放在了车壁暗格里。食盒这么占地方,我是不会这么做的!”
余音轻蔑的瞥了他一眼,伸手将盖子揭开,里边放着一盅白粥,一盘素菜。
“小姐,没记错的话这餐具像是梁府的吧,云都大多数人都非富即贵,也就梁府喜欢这些看起来简朴的素色餐具。”初一插话。
余音似是想到了什么,酸涩顿时涌上心头。
刚才那么久都能忍着的眼泪,此时却大滴大滴的砸落下来,在白粥里荡出一道道水窝。
“小姐,你怎么哭了?”
“你,出去。”
城墙上,辛云叹道:“主子,梁家世代讲究君子远庖厨,你今日这样,恐怕免不了被老爷责骂。”
梁言看着灰扑扑的衣衫,不甚在意的笑笑:“被责骂又如何,听听也就过去了。小骗子不开心,我却是心如刀割。
她从小便被人捧在掌心,如今却肩负着沉重的使命前往异国他乡,我目前能做的,仅仅能为她熬一碗粥罢了。”
皇城大道的一处阁楼上,怀素倚在栏边,平静的看着送亲队伍远去的影子。
松青不解其意,心中对于顾天成、对于晋国没有丁点的好感。
“主子,你真的要看着公主嫁给五皇子吗?她真的不是你找的人吗?”
怀素敛眸轻笑,声音却冷而幽寒:“怎么会呢,那玩意儿可休想沾染小余音。也罢,这么多年了,也应该回去玩玩了。”
话音一落,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