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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大营的留守王云,乃是真正河北出身的将领,当年平灭刘黑闼时,王云还只是小小的一名伍长。
这些年一步步爬到这个留守的位置,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才三十多岁的年纪,便是一方的主将,这对于王云而言,便已经是相当满意了!
他也没多大的野心,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安安稳稳的再坐十年,他便别无他求了,可事情往往便有些事与愿违。
自从王云得知,新丰侯徐毅来了冀州之后,他的心里,便一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他的安稳日子,就快要到头了似的。
尤其,被传令官,从睡梦中叫醒,说是新丰侯徐毅深夜拜访时,王云心里的那种感觉,突然变加剧了许多。
可他又不能避着不见,他虽然身在冀州,可新丰侯的大名,却早就是如雷贯耳了,这几天,他还想着,抽个空子去拜访呢,结果,人家还主动找上门了!
磨磨蹭蹭的穿好衣袍,等到来到中军大帐时,里面早就等着一名年轻人了,一身的紫袍穿着,旁边还站着位白发的老翁。
“不知新丰侯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此时的徐毅,正站在大帐的案几前,抬头望着案几后的冀州地图,王云进来后,便微微的迟疑一下,冲着背对着他的徐毅,恭敬的开口道。
“你便是冀州留守王云?”听到身后王云的话,原本背对着王云的徐毅,这才慢慢转过身来,目光望着王云时,冷冷的开口问道。
“末将正是王云!”听到徐毅的这话,王云顿时又微微一拱手,冲着徐毅开口说道。
“很好!”听到王云的这话,徐毅的嘴角,便顿时微微一撇,继而,目光冷冷的望着王云时,突然提高了声音,冷冷的道:“本侯且来问你,你可是知罪?”
“知罪?”听到徐毅的这话,那原本冲着徐毅,微微躬身的王云,当即便惊讶的抬起头来,一脸难以置信的开口问道:“末将不明白,新丰侯这话的意思?”
“身为冀州留守,却放任贼人入城行凶!”听到王云的这话,徐毅的脸上,顿时便露出一抹冷笑,目光望着王云时,冷冷的道:“这不够吗?”
“刺客?”徐毅的这话落下时,王云的双目,当场便睁大了,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目光震惊的望着徐毅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还真是…奇葩啊!”听到王云的这话,徐毅的眼里,都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目光望着王云时,看到王云不像装糊涂的模样,顿时便摇头苦笑道:“便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话落下时,看到王云一脸震惊的模样,便又微微的皱起眉头,神情错愕的望着王云问道:“如今府衙那边,被贼人放了一把火,王郎将难道没看到?”
“末…末将今晚睡得有些早!”
听到徐毅的这话,王云的目光,便不由的看了一眼,此时大帐里的几名亲随,看到几名亲随,冲他微不可察的点点头后,顿时便冲着徐毅,期期艾艾的说道。
“如此看来,便是贼人烧了冀州城,王郎将大概也不会知道了!”王云的这话,听的徐毅微微有些恼火,目光望着面前的王云时,便真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冀州府衙那么大的火势,整个冀州城,都几乎被惊动了,可冀州大营这里,却是悄无声息的,就好像压根没看到那大火似的。
刚刚他跟老太监来的时候,还以为这冀州的留守,故意的装作看不到,这才在王云出现时,给了王云一个下马威。
结果,现在听王云这么一说时,徐毅便当场气的有些恼火,这王云身为留守,却对这样大的事一无所知!
这一刻的徐毅,反倒是希望,这王云是故意的装作视而不见呢!
“为何此事没给王某禀报?”此时的王云,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听着徐毅的话时,目光便恶狠狠的望向旁边的亲随,语气冷冷的质问道。
“是下官不让打扰留守的!”王云的这话落下时,门外便突然传来一人的声音,这声音落下时,便有一名身着甲胄的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
“刘大山?”看到进来的人,王云的眉头,便不由的微微皱起,目光诧异的望着来人,表情有些错愕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下官见留守这几日很累,便自作主张没通知留守!”听到王云的这话,来人顿时便冲着王云,微微的一拱手,说着话时,目光便又望向徐毅这边,恭敬的说道:“下官正准备带人前去查探呢!”
“这位是谁?”徐毅从见到来人出现后,眉头便一直微微的皱起,此时,再听到来人的话后,目光便顿时望向王云,疑惑的开口问道。
“下官乃是冀州留守的副参将刘大山!”对于徐毅直接忽略他的行为,刘大山便只装作没看到,听到徐毅的话后,不等王云开口,便直接冲着徐毅,拱手说道。
听到这刘大山的话,徐毅的眉头,便深深的一皱,继而,看到王云冲着他,微微的点头后,原本皱起的双眉,这才稍稍舒展了许多。
“既然王留守已经醒了,那便带人随本侯去城中吧!”现在还不是追究王云责任的时候,徐毅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因而,微微的沉吟过后,便冲着王云开口说道。
“调兵?”听到徐毅的这话,那王云还没开口,倒是旁边的副参将刘大山,双眉顿时微微一皱,目光望着徐毅时,一脸犹豫的道:“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刘大山的这话落下时,一旁的王云,也跟着双眉皱起,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目光望着徐毅时,跟着附和道:“侯爷有所不知,这调兵是需要军令的!”
“那两位的意思是,便任由贼人在城中横行了是吗?”听到王云跟刘大山的这话,徐毅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一直沉默的老太监,却突然冷冷一笑,冲着王云两人开口说道。
“末将绝非这个意思!”王云不认识老太监,但既然是跟在徐毅身边的,即便老太监说话的语气很冲,王云也只得陪着笑脸,解释道:“末将的意思是,如果擅自调兵入城,事后可是要被追究责任的!”
“这个可以吗?”徐毅不想再听王云废话,等到王云话音落下后,便直接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令牌,冲着王云晃了晃,说道。
徐毅手中的令牌,乃是通体金黄,中间刻着圣令二字,王云见到徐毅手中的令牌时,脸色刹那间一变,整个人便往后一退,冲着徐毅便恭敬道:“末将听凭侯爷调遣!”
也无怪王云会惊慌失措了,盖因为,徐毅手中的这块令牌,乃是出自李二之手,别说是小小的冀州大营了,便是幽州都督那里,照样也是调的动。
冀州大营里,有两三千人马,徐毅便让王云点齐了一千人,随即,便由他跟王云亲自率领,片刻间,便出了冀州的大营。
“那刘大山来大营多久了?”从大营里出来,徐毅想起刚刚的事情,便不由的微微皱起眉头,望着旁边的王云问道。
刚刚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冀州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那刘大山竟然能自作主张,嘴上说着要派人查探,然而,实际上却是毫无动静。
“来了也有七八年了!”此时的王云,早就已经对徐毅言听计从,此时,听到徐毅的这话后,便想都不想,冲着徐毅回答道。
只不过,这话落下时,目光却有些狐疑的望着徐毅,微微皱着眉头问道:“侯爷问这个作甚?”
“随便问问而已!”听到王云的这话,徐毅的嘴角,便顿时微微一撇,说着话时,便冲着王云说道:“此人有些不简单,王留守今后还是多多注意吧!”
这话落下时,那王云的脸上,便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徐毅便已经催马向前奔去。
冀州府衙的火势,已经燃烧的异常猛烈,那熊熊燃烧的火光,即便是隔着老远,也能看的清清楚楚的,在漆黑的夜空中,感觉连冀州的夜空,都被燃烧起来了似的。
府衙门前的大街上,此时,早就挤满了前来救火的百姓,然而,那燃烧的火势,猛烈的根本不容别人靠近。
一桶桶的水,从水车上运送过来,浇到那火势上时,感觉那火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是更加的猛烈了!
从大营里出来的王云,远远的看着那猛烈的火势,脸色不由的一白,心里面,便突然有些感激起徐毅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若非是徐毅前来,他这会儿,估摸着还在睡梦当中,那等待他的结果,可能就不只是降职了!
徐毅的脸色,此时,也是有些发白,眼前这猛烈的火势,有点出乎他的预料,感觉自己像是玩脱了似的!
府衙的周围,可还是有不少百姓的房屋,且都是木质茅草的结构,一旦被府衙这边的火势连累,那后果,简直是难以想象了。
徐毅也没想到,自己放的这一把火,会造成这么大的后果,眼见着救火的人群中,韩宝儿的身影出现时,徐毅便顿时冲着韩宝儿吼道:“先别忙着救火,带人将周围的房屋都赶紧拆了!”
正在拎着一桶水,忙着救火的韩宝儿,骤然听到人群中,传来的徐毅声音,不由惊疑的回过头来。
结果,等韩宝儿回过头来时,徐毅这才惊讶的发现,这货的眉毛跟头发,都已经被烧了很多,整个人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知道了侯爷!”此时的韩宝儿,也已经看到了徐毅,微微的愣了愣后,立刻便扔下手中的木桶,说着话时,便带着人,冲向了府衙旁边的房屋。
而在府衙这里,忙着救火的时候,此时的赵元楷,正带着人,满城的搜寻根本不存在的刺客,只不过,事情却进行的并不顺利。
身为堂堂的刺史,他竟然没法调动手下的捕快衙役们,一个个对他阳奉阴违的,气的赵元楷,站在大街上忍不尊道:“你们这是打算公然违抗本官命令吗?”
“大人,非是我等违抗命令啊!”赵元楷的这话落下时,捕快中的一名汉子,顿时便一脸为难之色,目光望着脸色铁青的赵元楷道:“大人要我等进到崔府,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此时所站的地方,正是冀州崔府的大门口,但此时,崔府的大门紧闭,赵元楷便命令捕快们,上去叫开大门。
“为何不能?”听到这名捕快的话,赵元楷便故作气恼的咬咬牙,目光冷冷的盯着面前的一众捕快们,明知故问的道:“那些刺客就朝着这个方向而来,万一是躲进了崔府里面呢?”
“这怎么可能呢!”听到赵元楷的这话,头前说话的那名捕快,便顿时冲着赵元楷一笑,说道:“崔府这里高门高墙的,刺客们怎么可能进的去!”
这话落下时,不等赵元楷说话,那名捕快便连声的催促道:“大人还是带某家等人,到别处去搜寻吧!”
这名捕快的话音落下时,周围的一众捕快,也都跟着附和起来,便是摆明了,没人愿意上前叫门。
“放肆!”眼见着这副情景,赵元楷的心里,便当真是恼火起来,目光望着眼前的一众捕快时,语气冷冷的道:“你们说崔府不可能进去,那本官且来问问你们,谁敢打这个包票?”
刚刚还一连声附和的人,听到赵元楷的这话后,顿时便凹进去了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着,却是没人敢接赵元楷的这话。
他们都是冀州本地的人,平日里拿了不少的好处,但说到底,他们也是最底层的人,蒙对赵元楷阳奉阴违,已经是最大的底线了,还没人敢,真的跟赵元楷对着干!
“叫门!”眼见着自己一句话,便镇住了刚刚的喧闹,赵元楷的目光,便顿时望着眼前的一众捕快们,语气冷冷的开口。
然而,这话落下时,面前的一众捕快们,却是一个个面面相觑,目光躲躲闪闪的,竟然就像是没听到赵元楷的话一样,没有一个人上前叫门。
“好好好!”赵元楷眼见这种情况,气的一迭声的叫了几声好,随即,便直接推开面前的一名捕快,径直走到崔府紧闭的大门前,道:“你们不敢来叫,那本官亲自来叫便是!”
这话落下时,便果然举起手,使劲的拍了拍紧闭的大门,‘咚咚咚’的,那声音便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原本安静的崔府里面,听到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时,立刻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即,便听的侧门开启,从里面探出了一个小厮的脑袋。
“这么大半夜的,谁人来敲崔府的大门?”小厮的语气,显得相当的不客气,语气中竟是满满的不耐烦跟傲慢。
“今夜刺客入城,衙门正在四处搜寻!”
那小厮的话音落下时,赵元楷的目光,便顿时望向身后的捕快们,然而,看到捕快们,竟无一人开腔时,赵元楷顿时咬咬牙,冲着里面的小厮说道。
“追捕刺客就追捕呗,跑来敲崔府的门作?”那里面的小厮,也不知是真没认出赵元楷,还是假装没认出赵元楷,听到赵元楷的话后,语气竟是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本官乃是冀州刺史!”听到小厮这毫不客气的话,赵元楷的脸色,顿时都被气成了铁青,使劲抬起一脚,狠狠的揣在侧门上,冲着里面的小厮便道:“去将三郎叫来!”
那小厮,原本只开了半扇侧门,将半个身子,都藏在半扇门后,刚刚被赵元楷狠狠踹了一下时,整个人都被半扇门砸的往后退了几步。
估摸着,也是被砸疼了,嘴里便下意识的怒骂了一句,可随即,听到赵元楷自报家门时,嘴里的怒骂,立刻就变成了抱怨,依旧是毫不客气的。
“不知刺史深夜来访,倒是三郎怠慢了!”小厮很快便进屋去了,不大的工夫,禁闭的中门大开,一身白袍的崔三郎,便从里面出来,冲着门外的赵元楷,便微笑着开口道。
“今晚有刺客入城,本官正在带人四处搜捕!”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赵元楷已经知道,这崔三郎表里不一,可这会儿,却还是装作客气的说道。
“刺客?”赵元楷的话音落下时,崔三郎的脸上,便顿时露出诧异的神色,目光望着面前的赵元楷时,忍不住惊讶的问道:“好端端的,那里来的刺客啊?”
这话落下时,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似的,脸上顿时露出震惊的神色,目光望着赵元楷道:“莫非刺客冲着侯爷来的?”
“正是!”听到崔三郎的这话,赵元楷的心里,便顿时冷笑一声,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惆怅的表情,冲着崔三郎点点头道。
“侯爷无碍吧?”听到赵元楷的这话,崔三郎的脸上,顿时便露出担忧的神色,目光望着赵元楷时,小心翼翼的问道。
“侯爷没事的!”听到崔三郎的这话,赵元楷的脸上,便露出宽慰的神色,目光望着崔三郎时,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只不过,还有几名刺客给逃了,本官正在追捕!”
“那刺史大人怀疑,跑来崔府作甚?”听到徐毅没事,崔三郎的脸上,便顿时露出轻松的表情,继而,目光望着赵元楷时,一脸不解的问道。
“刺客是朝着这个方向逃得!”听到崔三郎的这话,赵元楷顿时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着崔三郎时,便解释道:“所以,这一带的所有地方,本官都要带人搜寻的!”
“原来如此!”听到赵元楷的这话,崔三郎顿时便恍然的点点头,继而,目光突然望着赵元楷身后,那一众的捕快们,开口道:“那刺史大人,便派人进府搜寻吧!”
这话落下时,崔三郎原本站在门口的人,便突然向旁边一站,目光冲着一众捕快笑笑,竟然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三郎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进去搜寻吧!”赵元楷也没想到,崔三郎竟然会如此的痛快,他还以为,崔三郎会百般的阻拦才成,不过,既然是如此,赵元楷便立刻冲着身后的一众捕快们道。
然而,让赵元楷十分尴尬的是,他的话音落下时,身后却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惊讶的回头去看时,却发现,身后的一众捕快们,全都站在那里,自始至终,都没挪一下地方。
“尔等是聋了吗?”赵元楷眼见的这副情景,整个人都是为止一愣,继而,便冲着一动不动的捕快们,气急败坏的开口骂道。
然而,面前的一众捕快们,就像是齐齐的聋了一样,任凭赵元楷如何怒骂,却是一个个动也不动,目光躲躲闪闪的。
已经闪身躲到一边的崔三郎,似乎早就猜到了这样似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目光望着门口的赵元楷道:“若不然,刺史大人改日再来?”
赵元楷的脸色,此时完全一片铁青,他总算是反应过来了,刚刚的崔三郎,为何敢如此的有恃无恐,明明朱平就在崔府里,可还是愿意让他带人进去了。
却原来是,早就看透了面前的一众捕快们,即便是,他亲自开了口,这些捕快们,也不敢踏入崔府半步!
此时,再听的崔三郎的这话,目光望着面前,一种目光躲躲闪闪,神情犹豫的捕快们时,赵元楷的心里,便突然有了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我看就不必了吧!”崔三郎的话音落下,赵元楷还没来得及开口时,漆黑的长街上,便随即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随即,便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边传了过来。
刚刚脸色还铁青的赵元楷,骤然听到这声音时,脸上刹那间,便露出惊喜的神色,目光望向长街尽头时,便看到徐毅的身影,正骑在一匹坐骑上,正向着这边而来!
而在徐毅的身后,则是数以千计的士卒,手中各执着明晃晃的火把,宛如一条火龙似的,跟在徐毅的身后。
崔三郎的脸色,便在这一刻,突然间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