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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傍晚,祁循照例去了皇宫东门,一直等到闭宫门都没见夕玥出来。今日一早,便接到夕玥和花间一起出宫的禀报,当然也知道他们去了云上居。
成玖一边禀报,一边盯着他家王爷,察言观色,准备随时逃命。听完禀报,祁循吩咐成玖去准备些礼物,说要去趟陈府,感谢陈庆余那日的悉心照顾。
陈府,那不是夕玥姑娘的家吗?难道他这是要上门提亲?成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只有乖乖听命。既然是去陈府,那这礼物自然不能太轻,成玖向商行的人打听了,上门提亲都需要带些什么,便照着上乘的规矩买了一套。
自从上次在静心雅舍,夕玥说他与妙仪是声色,他便让云雀将色彩艳丽的衣服都拿走,只留下颜色素雅的。今天他亲自挑了套月白色衣袍,头上戴了白玉冠,用一根白玉簪别了。完事还问成玖和云雀够不够仙,云雀笑着答:“王爷本就生得出尘,穿什么都好看”。成玖也掩口笑着:“我家王爷最帅”。
祁循骑马,命成玖用马车拉了礼物跟着,去了陈府。听说是平郡王来访,门人管家都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将他们让了进去。陈庆余没在家,掩翠居的虞氏便做起了主人。她一边吩咐上茶,一边让管家派人去皇宫请陈庆余。
男主人不在,府上都是女眷,多有不便,祁循没有去正厅,就去荷塘边的水榭里坐着。这里他小时候就来过,样子并没有太大改变,这里,也存放了他与夕玥的许多儿时记忆。
夕玥小时候最喜欢在这里玩儿,还时常会唱起那首儿歌“月牙儿弯”。如今,这已经是陈府,她日日住在这里,身边却没有一个亲人,这和妙仪倒是很像,不,她的处境远远不如妙仪。
妙仪还能以真貌示人,而夕玥却要顶着另一副容貌。妙仪还知道她家人的去向,前几日还能和亲人相见,而夕玥一无所知。
关于那年的事,祁循也问过他爹。北虞时,夕文山掌控大半兵权,在朝堂也是一手遮天,说一不二,连北虞皇帝都对他敬畏三分。皇帝知道这其中利害,硬是将夕文山手中的兵权分出一半,交由祈家兄弟掌管,借由祈家兄弟来制衡夕文山的力量。
皇帝虽然聪明,但是他千算万算,唯独没算到他自己命不长久。他死后,七岁的儿子周秀继位,这天下便成了夕文山与祈家兄弟的竞技场,惺帝就只是个摆设。
夕文山在朝中的势力稳固,俨然就成了不记名的摄政王。眼看夕文山离那个宝座就只剩下一步之遥,他谋反只是个时间问题。
若是夕文山谋反成功,受害的,除了皇室,便是祈家,他绝不可能再容得下祈家。
祈家兄弟也不是白痴,做了假军报,谎称北疆有战事。果然如他们所料,夕文山称病不去出征,祈家兄弟领了兵符。他们知道夕文山一定是要趁他们离京的时候谋反,早已做好准备,出城前就安排好了一切。
后来,祈家兄弟带兵去而复返,他们事先安排好的人为他们打开城门。因打着勤王的旗号,一路畅行无阻,进了皇宫。再后来的事,淮王就不是太清楚。他在城门等儿子祁循,祈允带着祈衡率先进了皇宫,等他们进城的时候,就知道惺帝写了禅位诏书,祈允做了皇帝。
夕文山一家莫名失踪,除了夕玥,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