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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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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潇凛凝眉,“他怎么了?”

“对啊,皇上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那么快就……”莫夕喧止装语,因为声音已经被发狂的冷潇倾覆盖过去,也不知其所云究竟何物。

冷纡霖淡然,“你们看!”指了指他的眉心,那儿的黑气已经消散,却蔓延到了整个脸庞,他不再神采奕奕,而是满脸黑气,轻轻一笑,道:“他已经走火入魔,现在是嗜血的魔人,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任何人也无法与之匹敌。”

“无法与之匹敌?”众人讶异,不敢置信有此奇事。

“魁,他似乎注意到我们了,怎么办?”

“太极拳,非枪非刀,更非火非水,区区魔人又算得甚么,老夫去领教领教!”白沫方不悦一喝,猛然飞了出去,几个招式直取他性命。

然,冷潇倾却没有半点畏惧,不接他的手,也轻而易举地避开。

手,用力一吸,方才被打到一旁的玄玉笛子,骤然又飞了过来。

落定于手中,笛子再好也开始被邪气侵袭,玉,本身便是最傲骨,最最洁白无瑕的东西,此时,却隐隐泛起紫色的光芒,阴霾异常。

笛声,悄然响起。

没有跌宕起伏的节奏,更没有任何动听的旋律,平淡如水,甚至安静如山,仿佛一支没有韵律的曲子,难听,不悦耳,却夹杂极其可怕的威力。

白沫方一时手无足措,连忙以内力抵挡,奈何,还是被一掌击出数里外。

白沫方余惊未定,却觉千万把利刃般的内劲朝自己飞来,来势汹汹,仅能以双拳勉强一档,又是退后了六步,口吐鲜血。

“小雪儿,你们别过来!”冲后面一喊,双脚作马步式。双手又夹杂内力摆动。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只见一个黑白乾坤闪现空中,如同一块盾牌,坚固无比,仿佛能抵御过一切敌人的进攻。

笛声,在此刻亦是不能接近,徘徊那股内力中,悠扬婉转。

冷潇凛皱眉,“冷纡霖,你厉害到能掌控一切,本王倒问问你,现下怎么办?”

“魑王对我有敌意耶?”冷纡霖讪讪然一笑,便跟没事人一般悠闲,指了指对抗中的两个人,道:“你看不见麽?白老前辈不是能以太极拳之内气,抵御过皇帝的笛声,怕什么。”

莫夕喧摇摇头,“他只是在硬撑。”

“估计过不了多久,这无形无色的笛声,很快便能破了他的真气……”冷潇凛默默念着,颦蹙剑眉。

冷纡霖冷笑起来,“看来魑王也不算笨,懂得他只是在硬撑,我们那么多人合在一起,也根本没能力跟魔人对抗。”

魔人,走火入魔之人,若非一物克一物,人怎能跟魔相提并论?

“本王偏偏不信!”冷潇凛不悦一喝,手持长剑,亦是飞了过去助阵。

“魁儿!”

“魁,我来帮你!”莫夕喧不懂现下情形,却也知道她的魁一旦过去,即刻便会有危险,死伤惨重,她最不想看到,永永远远不能看到。

冷纡霖眼见莫夕喧出去,方有点着急,冲七郎使了使眼色,道:“过去帮忙。”

七郎点点头,纵身而跃,现下除缘竭居士与冷纡霖留于原地外,其余人尽皆从四面八方围上去,欲找一个突破点,破了他的魔笛之音。

冷纡霖抱着小谷雨,浅浅一笑,“又是一副花容月貌,祸水倾城……”

半响余,随着冷潇倾一声怒喝,所有人皆被打伤在地,再无招架之力。

“哈哈,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冷潇倾笑得发狂,依然不断地吹奏玉笛,声音也开始变得猛烈,仿佛是灾难来临前的预兆,阴沉沉的。

天,开始变色。

乌云密布,猿鸟乱鸣。

天空,骤然转变成了阴霾的黑色。

太阳,正一点点被遮蔽,光亮正一点点被侵蚀,马上日月将会黯淡无光,被邪恶之力笼罩,一切生物都失去生存的希望,彻彻底底魂飞湮灭……

也不知是何处来的一股力量,居然引发得地动山摇,天地变色?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便被气势汹汹的地震,震得几乎站不稳脚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椅着挣扎……

“魁,我怕……”莫夕喧想抓住他的手,却是天各一方,土地开始一寸寸裂开,一条缝隙长宽如河般蔓延开来,地底下是黑漆漆的一片,令人望而生畏。

冷潇凛皱眉,“夕喧,你别慌,保持冷静别掉下去,魁一定会保护你的!”

看向冷潇倾,他又是飞于城墙之上,龙袍已经被染黑,通面阴沉,眸子再没有一丝光亮,晦暗而泛着血丝,真真正正是一个入了魔道的魔人,正大肆吹奏魔笛之音,很投入一般,居高临下,一切跟他作对的敌人,仿佛都得粉身碎骨,付出一定的代价。

莫夕喧点点头,周旋地裂之缝间,好在轻功卓绝,大抵也不畏惧什么。

然,地下的灾难可以飞到天上躲,天上的灾难,又去往何处避藏?

龙卷风,恍若一个高大的巨人,行动敏捷,动作矫健,气势汹汹便往这儿刮来,卷起沙尘无数,扬起土灰若干,巍峨的城墙一点点被卷入,旗帜刀枪甚至死去的尸体,也一并难逃恶劣的大风,慢慢被卷入其中盘旋,一点点消逝于天地间………

众人皆惊愕,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龙卷风到此处?

“魁儿……”缘竭居士话未说完,已经被卷入其中,销声匿迹。

七郎拼死去救,却也是多死一个罢了,只觉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风势迅猛,根本来不及反应,身躯便已经一点点被渗入,吸附进去。

冷潇凛急忙凌空飞起,拉住他的脚,欲凭一己之力扯回来。

谁知,冷潇倾笛声加重,两人骤然间便消失不见,再定睛看去时,龙卷风的呼啸中,已经多了他们两人的身影,上下摆动,被狂风控制。

“魁……!”

“皇嫂。”冷纡霖急忙拉住,递出怀中的婴儿,道:“你抱住她,她会给你你所需要的一切,魁一定没事的,别担心,立马抱住她,快!”

莫夕喧一边问着为什么,手,却也把小谷雨搂在手中,金光乍现。

仿佛,她抱的并不是一个女婴,却是得道成仙的仙人,小谷雨周围笼罩起一层金光,时浅时重,一点点扩散开去,蓦然,便射入莫夕喧的脑中。

记忆,一点点灌入脑海中,皱眉颦蹙,稍微有点接受不了。

待到人与记忆相融合,记起昔日种种,莫夕喧却依然愁眉未展,甚至更添几抹忧伤,抱紧自己的亲生女儿,她却表现不出半分高兴,离别之恨几多重,笑不出,泪还浓。

看了看冷纡霖,淡淡一笑。

“皇嫂,怎么做你自己考虑,无论如何,霖儿会尊重你的选择。”冷纡霖展颜一笑,仿佛时光又回到几年前,藏书阁畔,种种经历回荡心中,他,还是那个躲在树叶后面,隐天蔽日,偷偷窥视一个仙子般的人物,终日皆是喜笑颜开的癫狂王爷。

然,现在的沧桑是怎么也抹不去的……

莫夕喧点点头,看向龙卷风,一切也许是该了结。

场景骤变,这儿恍若就是皇陵。

一块墓碑屹立其中,上书魑王冷潇凛,旁又有一墓碑,是谓莫夕喧,这便是困扰她许久的美梦吧,残花,荒冢,只是怎么也预料不到,吹奏离殇曲的,竟然会是冷潇倾……

无疑,冷潇凛及自己将会死在此处,永不复生。

不,她并不想她的魁死!

哪怕,须当牺牲自己的一切,她也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夺回他本该拥有的一切,他是真龙天子,自己却绝对不会是红颜祸水………

天空,开始随她意念而动,出现一个极大的洞口。

深邃无比,仿佛一走进去便再也出不来,周围闪耀七彩的光芒,照耀亮这阴霾漆黑的一切,跟冷潇倾所处的方向位置,一黑一白,一暗一亮,形成鲜明对比。

时空的隧道,一旦步入,从何处来便回何处去,永远消失无迹。

她,根本不属于这儿,只要能够彻底地消失,一切的一切便如同没发生过。

皇陵,也许就是一场梦罢,如若她莫夕喧的名字,刻不到荒冢上去,旁边,自然也没有魁的墓碑,他便不会死,然按照蘅国的历史,皇位终究会是他的。

他,自此便能享尽荣华富贵,锦衣玉食;

他,自此便能拥有无数红颜知己,陪伴左右,为他拂去眉梢的忧愁,却不是冷冰冰的一个女人,拥有同武则天一般的气势,随时可能威胁到他的皇位;

他,注定是一代明君!

只要没有自己的存在,他必能得千古流芳,更兼为后世所赞扬,其后代还能繁衍十三世,五世其昌,享尽天伦之乐快活一生。

呵呵,能预测到那么多,也该知足。

想想,自己穿越来到古代的这几年,予他,予整个天下,又凭空添加多少祸事,自己的离开,若能够换来他那么多的福气,何不如趁早归去?

悼花宫主改变了他的前半生,后半生,她莫夕喧不能再造孽。

“原来,五百年前梦一场……”惨然一笑,一步步往龙卷风走去。

泪,悄然滑落,顺着脸庞一直蔓延到下颔,滴落手上。

冷纡霖这才不得不承认,原来自己还是会伤心的,她居然真的会为魑王放弃一切?实则,这两人真心相爱,先走的那一个方才是最痛苦的,做到死其实很容易,然,谁又能忍心下得了那个痛苦的决定?

无疑,她做到了。

小谷雨,她根本不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时空隧道,永远都是那么的无情,既然不是那儿的人,一旦进去,灵魂便只会一点点被彻底瓦解,教这幼小的婴儿灰飞烟灭,然,动手害死她的,却竟然是她的娘亲?

爱至伤骨肉,此爱几多深!

莫夕喧凌空飞起,遁入隧道之中,却至始至终没看一眼怀中婴儿。

怕,怀胎十月,纵使生下来便送予师父抚养,说到底没见过几面,但,自古以来母子连心,感情之深亦不容小觑,何况未曾哺育过她半滴奶水,更不曾照顾过她半点事情,欠她的本来就已经够多,此时又岂忍心亲手葬送她的性命?

然,如果一时间心软下来,不舍得亲生骨肉死在自己眼前,那么痛苦将会是一辈子的!

魁,来世再见。

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够记得我,记得悼花宫主,记得莫夕喧,记得魑王妃,记得一点一滴的经过,欢笑几度,却奈何此刻泪眼婆娑……

狂风呼啸,天摇地动,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摧毁,她,加快脚步进入。

冷纡霖平复完情绪,却依然梨花带雨,再转眼看向吹奏中的冷潇倾,双手合十,默念起句句经文,“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冷潇倾走火入魔,现下已入魔道,最怕的当然是佛家的咒语,便强以内力抵抗,却也觉得心烦气躁。

最终,发狂呼啸,舍弃了笛子双手捂住耳朵,踉踉跄跄,脚再站不稳,在原地疼得翻滚来翻滚去,痛苦不堪,狼狈不已,仿佛被千万把锤子锤击。

冷纡霖念了一会,止住动作,看向莫夕喧处,淡淡一笑。

挥挥手,时空隧道骤然不见,天空恢复往日的澄澈,一切又恢复平静。

笛声消逝,冷潇倾再没能力作乱,龙卷风也渐而平静,所幸无人伤亡,尽皆只是受了点伤,被卷了许久而导致手脚无力,并泛着阵阵晕厥罢了。

莫夕喧落于地上,惊愕不已,如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冷纡霖淡淡一笑,刹那彷徨,几乎碎了心肠,留恋似地多看了她几眼,垂下眼睑,道:“皇嫂。姻缘树,牵红线,独为予你一桩姻缘d轰烈烈,爱真情切,前世,你在佛前跪求五百年,今生,霖儿来替你还愿………”沧桑历尽,他言语中夹杂无限凄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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