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习惯

方小伟带着愉快的心情离开了方家大院，其实是瞒着很多人偷偷地跑出去的，他的怀里有一沓银票是标有慕容山庄钱庄的银票，慕容山庄家的银票是全国通用的，在京城任意一家赌场与妓院都可以直接使用，用不完的还能退成现金白银。赌博与嫖妓成了一个十六岁男孩的生活习惯和嗜好，而在当时社会这种习惯对方小伟这种富家纨夸子弟来说并非是他的专利，许多公子哥都是这样的。

方小伟的家，方家大院坐落在京城天子脚下。占地二百五十二亩，位于京城最繁华的王会街，这条街上有许多门市，开茶馆的、开酒馆的、开赌场的、开钱庄的、开当铺的、还有开妓院的等等，这一条街除了有方家大院外就都是门市了，而这么多的门市，房子却都是方家的，那些做生意的都每年要向方家交租金的，所以方小伟就算两手空空的出门他也可以在这条街上任意消费无须担心怀里有没有银子，还有一条就是方家太有钱了，方小伟欠再多的钱都是无须使人担心的。本年度，方小伟第一次两手空空出门，这条街上的赌场与妓院一年的房租就不用再交了。本年度方小伟第二次两手空空出门，这条街上的唯一一家赌场得到了一张有方小伟亲笔签名的欠条，拿着这张欠条这家赌场的老板风六六在另一条街上成功的开了一家分店。本年度，方小伟第三次两手空空出门，这条街上唯一一家妓院的头牌名妓小翠得到了一张由方小伟本人签名的欠条，之后她手拿欠条在方家换成了白银后就给自已赎身回老家相扶教子去了。她过去的老公那个过去穷得把老婆卖到妓院里的无耻透极的男人因此成为小翠老家现在的首富。听说最近他们夫妻在老家也开了一家妓院从妓女到妓院老板娘这是那个时代多少妓女心中的梦想而又一辈子拼命卖身而都无法实现的太过美好的梦想。

在方家，除了方天成、方小伟、赵五，方小伟的二姨妈，表弟铁蛋外还住着一个帐房先生，一个不怎么能派上用场的朗中，一个就要被辞退的教书先生，那教书先生在方家只教两人就是铁蛋与方小伟，这两人都已注定不是上学的那块料，教书先生渐渐失去了他发挥才能的作用，就算方家给他再多的银子他工作的不愉快也就不想继续干了。还有一个打更的，两个看门的老头，三个从皇宫退役了的厨子（上当今圣上批准来方家继续服役的），二十个丫环，四个管理园林的老奴，五个手脚利索的老妈子，三十个家兵，这三十个家兵都是过去江湖中一等一的好手，如今被方天成招到这里负责保护方家大院的安全。方家大院内的房子多的数不胜数主人的住房，用膳房，接待客人的房子，仆人的住房，厨房等加起来差不多有三百间。大院内另有两个花园，一个果子林，三亩蔬菜地。这里的一切，单论大院的面积与房子的建筑气派程度都不比京城内任何一家一品大元或王爷的官府、王府逊色。

中午是到主人用膳的时候了，在方家大院能与方天成在一张桌子用膳的除了方小伟还有方小伟的二姨妈，铁蛋，赵五外就是方家的帐房先生方天成本家的七叔了。

一张大圆桌上摆满了丰盛的佳肴，各种山珍海味、南北小吃应有俱全。七叔与方天成两人坐在上首的位置，年逾六十的方天成生的是浓眉大眼、面色红润、天庭饱满、气宇不凡并没有商人的奸相反而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方天成冲坐在身旁身材瘦长、面色慈祥、胡须花白的七叔问道：“七叔，怎么不见了伟儿？”

七叔虽上了岁数但说话依然浑厚有力：“出去玩了，我们不要等他了。”

方天成摇头道：“七叔，怕是又从你那拿了不少银子吧！”

七叔道：“不多，也就五万两银子。”而这五万两银子对普通人家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了，对于方家来说也就是方小伟的零花钱。

方天成叹道：“伟儿都被你我给惯坏了。”

铁蛋一直在偷吃一盘片好了的鸭肉，鸭肉是烤过的外焦里嫩，大人们都未动筷子，站在一边丫鬟们没有方天成的许可不能随便帮主人们夹菜，铁蛋也不敢盲目张胆的大吃大喝只有偷着吃是用手偷偷的拿着吃的，其实他的行为是瞒不过这些人的眼睛的，只不过大家都习惯了也知道铁蛋就是这样一个长不大孩子所以大家都不会因他这样的举止而生气。见姨父与七爷爷提到了表哥方小伟铁蛋心中有气也抹了抹嘴上的油插口道：“姨父……七……七爷爷……表……表哥……又骂……骂我……”铁蛋见他娘先是咳了一声嗽然后便瞪了他一眼，铁蛋便收住了嘴巴。

“姐夫，别听孝子胡说，伟儿最近很乖。”这是一句言不由衷的话，天底下的母亲都爱护自已的儿子，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嘴里向着那个她心中的“坏孩子”方小伟说话。

“行了，不说了，我们吃饭，”方天成也有些护驹子。他话音一落站在一旁的两个丫环手提着酒壶过来为在坐的湛满了酒，每一次吃饭这一家人都要少喝一点酒，这是他们的习惯。喝酒时方天成总要带头把第一杯酒倒在地上，以此来祭不幸遇难的方家人。

方天成的堂哥方天化乃前朝重臣，一心忠国为民，却因直言不讳得罪了昏君落了个满门抄斩，诛连九族的下场。除了当时年轻的七叔抱着年幼的方天成成功的跑了出来躲过了这一劫之外，方家一千三百多口全部遇难了。前朝推翻后，少年老成的方天成在七叔的全力支持下从在京城开一家当铺起开始了方家一帆风顺的生意，三十多年前已在商界小有名声年仅二十一岁的方天成与京城名商钱仁起的大女儿钱小月喜结良缘，一年后他们有了女儿方婉儿，后来他们又有了几个不幸夭折的孩子直到方天成四十多岁那年他们夫妇才有了他们的宝贝儿子方小伟，方小伟还未满一岁时方天成爱妻便因病永远的离开了他。也就在那一年方天成的女儿成为皇后撑管后宫，正因此方天成把全部的爱都加倍给予了方小伟—他的宝贝儿子。从小到大方小伟不管要什么方天成从来没有拒绝过，溺爱中的方小伟就养成了现在的性格与放荡不羁。

幸运的方婉儿一进深宫便得到皇帝的恩宠，方家的生意也因此越做越大再经过十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今天辉煌的方家。

他们可以吃饭了，几杯酒下肚后两个丫鬟开始忙碌的为主人们夹菜，铁蛋则不用丫鬟们帮忙，他开始旁若无人的大吃大喝，一碗冰粮芦荟被铁蛋站起来两手捧起着喝了底朝天，然后他又开始抢那盘梅花鹿肉……

方小伟刚刚离开方家大院就已经被赌场与妓院派出的两盯哨的发现了。这两人是这条街上赌场与妓院派来的专门负责在方家大院门前盯着方小伟的。还挺负责任，天一亮他俩就在方家大院门前等了，只要他方小伟一出方家大院便各自飞奔回去，于是赌场与妓院就要为这个天底下最尊贵的客人精心准备一下，一个热情的欢迎仪式总是不能少的，再就是妓院的头牌必须推掉现在的生意专门出来迎接方小伟，当然如果方小伟不是先去妓院而是先去赌场的话那就有点划不来了。不过没有关系，方小伟不管先在赌场里是输还是赢（通常是输）他的下一站一定是这条街上的“夜来香”妓院，当然他要是先去妓院在那里挥霍完了手里的银子他的下一站也必然是这条街上的“一帆风顺”赌场，只要是方家大院存在，两老板根本不会在意他方小伟身上有没有现金白银。在这个追债难于上青天的当时的社会里，方小伟成了“一帆风顺”赌场里唯一信的过“单位”，也是绝对信的过的“单位”。赌场老板风六六也使人打出了标语：“天下客人都一样，只有方家公子能借钱，其余输光都免谈。”妓院也是一样，妓院老板叶来香也使人打出了这样的标语：“方家少爷光顾无需现银，其余客人对不起，先交钱。”那其他的客人会不会因为方小伟的出现而不高兴呢，答案是一点不会。一次方小伟在妓院喝醉了，手里抖着一叠银票，大声喊道：“五万两，这里的客人所有花消全算少爷我身上，用不完的都是叶老板的。”叶来香便扭动着她那迷人的腰肢，亲热的道：“哟，我的爷，亲亲小宝贝，你这个大方哟，我叶来香要是再年轻几岁非把你给奸了不可，”抢过方小伟手里的银票又大声嚷着道：“楼上楼下的通知所有的客人完过事的，到老娘这里办里退钱手续，今个方家少爷请客。”于是一片哗然，客人们都欢呼了，尖叫了，叶来香又大叫着道：“楼上楼下的通知所有的小姐们，今个每人多给十两银子喝茶钱，”话音一落就连翻云弄雨中呻吟着的小姐们也欢呼了，这便是方小伟的每一次光临“夜来香”妓院总会引起一片欢呼雀跃的原因所在了。还有一次在“一帆风顺”赌场里很难得他的手气好赢了十万两银子可能是喝得有点大了把这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分给了所有光顾“一帆风顺”赌场的赌徒们，所以只要他出现在“一帆风顺”赌场所有的赌徒们都是打心眼里欢喜并真心希望他方小伟手气好，能多赢些银子。在那个没有明星的时代，这并不是人格魅力造成的而完全是“银子”的作用，方小伟成了京城娱乐界众人追棒喜爱的知名人氏，王公大臣当然都自愧不如。

欢迎方小伟的队伍已经到了，风六六与叶来香两家“掌门人”永远走在两支队伍的最先面，他们面如春风，笑容灿烂，身后便是各自的得力干将，还有一帮敲锣打鼓的人。站在叶来香身后的自然是“夜来香”妓院现在的头牌名妓小丽，听说小丽是刚刚加盟“夜来香”的。小丽穿的一身薄薄的纱裙子，隐隐约约勾勒着女人的身体超完美的细条，那两只诱人的奶子和丰满圆润的臀部若隐若现，那肌肤犹如霜雪，那眼睛仿佛能勾人魂魄，男人看来谁能不心火燎原，为之心动，甚至是想当街之上迎面扑上。

风六六与叶来香一个热情地拉着方小伟的左臂，一个撒娇似的激情地摇着方小伟的右臂，争言道：“方少爷，去我们赌趁好玩两把。”，“方公子，还是到我们那里让小丽陪你。”

小丽站在叶来香身后向方小伟挤了挤眼睛，试图暗送秋波，那双勾人的眼睛会说话的眼睛，一定是在告诉方小伟，“今个定让你快活似神仙！”

是“落花有意而流水无情”吗，方小伟并没有读懂小丽的那双眼睛也许他是真的不急着快活，也许在他心中赌比色还要重要。方小伟笑道：“好了，好了，两位老板，今个天还早我先去赌场玩两把然后再到妓院住一夜，就这么定了。”

方小伟从来不会让风六六与叶来香其中一个很失望，最多只会让其中一个有一丁点先失望。赌博与嫖妓都是他的嗜好，出了方家大院，他方小伟便离不开这两样东西了，他今天是要先去赌场然后定会去“夜来香”。

风六六，那个皮肤白皙如纸的风六六，那个生的尖嘴猴腮眯缝着小眼睛的人，那张嘴里抹了蜜的人，那个很会做生意的人，笑着讨好方小伟还有些娘娘腔的道：“方少爷，我们都准备好了，先拿出十万两白银给你，什么时候还都成。”

方小伟笑道：“风老板太客气了，我今个带了银票二十万两不知够不够玩的。”

风六六笑得眯着眼睛连一条缝也没了，道：“我的方少爷，方公子，够了够了，方家家大业大这点小钱还不是九牛一毛。”

“好了，快走吧，”方小伟有些心不耐烦的道。

“别，别，我们已经准备了轿子，不能让方少爷累着，”，“来人，请方小爷上轿。”方小伟上了轿子，风六六带着人一路跟着轿子小跑。

“我们也都回去吧，晚上准备上等的酒席，在咱家里等着方少爷，”叶来香真的有一些失望地道。要知道这一次方小伟方少爷是很难得的拿着银票，要知道谁敢保证方小伟不会输个精光才大驾光临她“夜来香”，想想就算是到方家讨债是一件很轻松的事但谁人不爱现金白银的现接付呢？谁人不喜欢省些麻烦呢？谁不盼望腰里不缺银子的方小伟出手更加大方呢！

“一帆风顺”赌场也许只对他风六六来说每一天都会是一帆风顺的，他的赌场昔日的每一天都是赢利的，即使那一次方小伟在这里赢走了十万两白银，他最后的举止是分给了当时来光顾的所有赌徒，结果那些赌徒们又把这十万两白银输在这“一帆风顺”赌场里。

方小伟是一个很特殊的客人，他在这里也享受着与一般客人的不一样，比方说他最喜欢赌的押骰子摇出的点数，通常是赌场的人员摇骰子，而他方小伟可以自个亲自摇骰子，所以他方小伟很信得过这里不会有假。他在押注时在没有银子的前提下可以任意下注多少通吃，有一次他口头表决下注二十万两押小，老板风六六同意，结果摇出了六六六出了奇的大还是他方小伟亲自摇出的点数，没办法他方小伟就输了二十万两，也就是那一天方小伟一共输了四十八万两白银。

风六六手持方小伟签名的欠条到方家要钱。

七叔给了风六六五十万两标有慕容山庄钱庄的银票还道了一句：“这点小钱，风老板也要亲自上门要，未免太小家子气了，风老板请走，不送客。”至此风六六打心眼里仰慕方家，敬重方家的每一个人，方家的一个老头也这么有气度和不一般。从此以后，风六六天怕地怕就是不怕方小伟欠银子，要知道他风六六是干吗的？一个开赌场的不怕别人欠银子，这在当时的社会里是很少有耳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