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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彦明每半个月回一趟家,陈唯依一般也跟着一起回来。要是赶上陈唯依厂子里工作忙,吴彦明就独自回家。陈唯依经常笑吴彦明,说他回家跟上班似的,按时按点从不放松。
吴彦明每次回家,几乎都遭遇停电。
四丫很不解地问:“大哥,怎么你一回来就停电了?”
吴彦明尴尬无语,妹妹这话好像是在怪我,因为我回来了才停的电。
张丽娥找来蜡烛点上,嗔怪四丫道:“说什么呢?咱这儿不都是一到星期二和星期六就停电吗?跟你大哥回来有什么关系?”
幽暗的烛光中,吴彦明看见妹妹噘起了小嘴,他悄悄笑了笑。
吴彦军长大了,不再被突然变黑的周遭环境吓得乱叫乱跑了,只见他淡定地出现在了门口,笑着说:“又停电了。”
吴彦军这话的语气,让在座的每个人都认为他是在说:“终于又停电了,停了电就不用写作业了。”
张丽娥自然更能从三儿子话里听出他不想学习的信号。
吴彦军也知道,他这话定会引来亲妈的侧目与白眼,不过好在光线黯淡,亲妈就算脸上再难看又怎么样,反正他也看不清楚,就当没有吧。
姥姥把蜡烛从张丽娥手里接过来,在炕桌上滴了两滴蜡油,将蜡烛稳稳地粘在桌面上。
吴彦军蹭到炕上,缠住姥爷的胳膊,“姥爷,说段三国吧,要不这黑咕隆咚的干吗呀,再说了,我大哥也好久没听姥爷说书了。”
此时,吴彦军与张丽娥近在咫尺,张丽娥狠狠瞪吴彦军,“作业呢?”
吴彦军在越来越亮的烛光中看清了亲妈的表情,嘿嘿一笑,“妈,就快写完了,要不是停电,我现在就写完了,妈你说说,他们偏偏在这个时候停电,这不就是不想让我完成作业吗?太可恶了!”
吴彦明觉得自己这弟弟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小时候亲妈一瞪眼一生气,吴彦军得在心里抖上一抖,现在竟然敢泰然自若地回嘴了,而且变得油嘴滑舌起来。
“你少来这套!”张丽娥扯住吴彦军的耳朵,“自己找蜡去,点上蜡写作业去!”
吴彦军的脑袋随着张丽娥手上的力道朝一边歪去,耳朵被亲妈扯得生疼,“别揪别揪,妈,别揪了。”
吴彦明心里发笑,亲妈还是亲妈,说痛下杀手就痛下杀手。
四丫看三哥被亲妈收拾了,在姥姥怀里偷偷笑。
姥爷赶紧拨开张丽娥的手,“行了行了,别揪了,挺疼的。”
“疼?疼他还不赶紧学习去?”张丽娥不放手。
姥爷上手护着三外子。
“妈,妈!疼!疼!”
吴彦军趁着姥爷给他做主,赶紧逃开了亲妈的魔爪。吴彦军逃到炕角,揉着耳朵嘴里一个劲儿发出咝咝声。
四丫看乐了,呵呵笑出声来。
吴彦军看妹妹在一旁幸灾乐祸,抬手朝四丫脑门上狠狠弹了一指,这一指他使出了很大力气,在四丫脑门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当”!
吴彦明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听妹妹“哇”地哭起来了。
姥姥赶紧打吴彦军,“这个讨厌的三哥,又欺负我们!”
吴彦军得意地笑。
姥姥给四丫揉脑门,边揉边劝:“揉一揉,吹一吹,不疼了,不疼了啊。”
吴彦军一看妹妹哭了,心里痛快起来,刚被亲妈揪得火辣辣的那只耳朵好像也没那么疼了,疼痛似乎转移到妹妹脑门上去了。
张丽娥讨厌他们兄弟俩的这种游戏,“我再去找一根蜡。”说完下炕出去了。
吴彦明坐在暗影里,看着长大了的弟弟妹妹嬉闹,笑起来。
姥爷悄悄问吴彦军:“耳朵还疼不疼了?”
“疼!”吴彦军回答得一点儿也不悄悄,“都疼死我了!我妈动不动就痛下杀手,姥爷你看看,我的耳朵是不是都被揪大了,老揪这只耳朵,我现在肯定是一只耳朵大一只耳朵小了。”
四丫听着听着,破涕为笑了。
“笑了,笑了!”吴彦军冲妹妹嘿嘿一乐,“就知道你装哭。”
四丫不乐意了,抬脚踢了吴彦军一下。
吴彦军也没生气,反正妹妹没穿鞋,没踢脏也没踢疼,不过要是穿着鞋踢他,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吴彦军爱干净,衣服被弄脏是不允许的。
“对了,彦明。”姥姥笑笑,“你最近见老二了吗?”
吴彦明看向姥姥,淡淡烛光中,姥姥慈祥的笑容忽明忽暗。
“最近没见,前一段时间见了。”
“哦。”姥姥沉吟了几秒。
吴彦明已经明白了,老二肯定又挺长时间没给家里来信了,他忙说:“哦,前一阵我见他的时候,他说快考试了,忙着复习功课呢,所以最近我们没见面。”
姥姥听说二外孙在认真学习,心中的担心即刻变为了宽慰。
张丽娥走进来,说:“三儿,写作业去吧,蜡给你放那屋了。”
吴彦军无奈地闭上眼,唉!亲妈呀。
姥爷拍拍三外孙的肩膀,“去吧,写完了,姥爷给你说三国。”
“好啊!”吴彦军瞬间来了动力,“姥爷我这就去!”
看吴彦军蹦进了自己的屋子,张丽娥轻轻摇了摇头,快上高中的人了,还这德行,唉。
姥爷和四丫玩起了影子游戏。
姥爷变幻着手形。
“四丫看,姥爷这是什么?”
“兔子!兔子!”
“这个呢?”
“大鸟!”
“这个。”
“狐狸,狐狸!不对不对,是大灰狼!”
……
姥姥看着墙上的影子,笑笑说:“四丫最爱跟姥爷玩这个,你们小的时候,都爱玩影子游戏。”
吴彦明望着烛光中的姥爷和妹妹,时光仿佛一下回到了从前,他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在跟姥爷玩着影子游戏。
张丽娥念叨起来:“这个老二,从来不好好儿给家里写信,以前都是让白霜去催他,后来有点儿长进,不过也没坚持我长时间,现在他见彦明经常回家,更懒得给家里来信了,回头我得说说他。”
“不写就不写吧,孩子不是忙吗?”
张丽娥就知道,姥姥永远会向着外孙子。
吴彦明的思绪被谈话拉回到现实,听到白霜的名字,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哎,对了,上次见老二的时候,我听他说,白霜现在好像不叫白霜了。”
张丽娥像是没听懂,“什么?”
“哦,听说白霜改名了,现在叫什么,白?哦,白洁!”
姥姥和张丽娥相视一番。
“改名了?”姥姥笑笑。
“嗯,好像是因为有财叔说她的名字不好,还说,她们姐俩的名字加起来就是雪上加霜,不好,所以就改了。”
姥姥和张丽娥又相视一番。
姥姥沉默了一会儿,说:“说她们姐俩的名字是雪上加霜,这是我说的。”
吴彦明看向姥姥。
姥姥欲说当年又止住了,只叹了叹,“唉,说来话长,不说了。”
吴彦明不明所以,他当年两耳不闻窗外事,家里的事也很少打听,有人告诉他他就听听,没人跟他说他也从不过问。
“没什么。”姥姥说。
姥爷倒笑了,“要我说呀,最该改名的是白有财自己,巷子里的人都说他,有财有财,可惜你是白有财,他怎么不改改?”
吴彦明笑。
“我还真劝过他改名。”姥爷说:“可是白有财不听啊,说名字是爹妈给的,不能改,呵呵。”
姥爷没想起来,促使白有财给闺女改名的就是姥爷自己。
姥姥问吴彦明,“只有白霜改了名字?那白雪呢?”
吴彦明想了想,摇摇头,“没听说。”
张丽娥心里琢磨,这个白有财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二闺女改名了?而且原因这不明摆着吗,就是因为姥姥说他家两个闺女的名字不好,合意是雪上加霜,不吉利。这就改名了?这老白,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