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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礼貌的死丫头,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苏梁氏往他们面前走近,“村长来了我可不得请他喝杯茶,怎么啦?”
“你别吓着孩子。”沈良田见苏桃往他身后躲,心生怜悯,挡在前面,“有话好好说,你们当家的呢,叫出来一起说道说道。”
“他……他有点事情出去了,不……不过,一会儿就能回来。”其实她巴不得苏大强晚点回来,没准村长等得不耐烦了就自己走了。
苏梁氏拿了一个凳子给沈良田坐,苏桃扫了一眼院子里,自己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沈良田身旁,安静地等着。
苏大强喜滋滋地走在回村的路上,手里还拎着半斤猪头肉和一坛烧酒,无债一身轻的感觉实在是妙,他得好好庆祝一下。
远远地就看到他家门口围了一群人,他双手一背把酒和肉藏在背后,加快脚步走过去:“乡亲们这都围在我家门口干啥呢,今个儿都不用干活?麦地里的草不用拔了?”
“麦子都快收了,拔不拔的都那样。地里可没您家这儿热闹。”
“啥意思,合着你们闲着没事干来我家找乐子?”苏大强不高兴了,拉着一张脸,“散开,散开,别挡着我回家的道儿。”
“听到没有,赶紧的给老苏头让个道,村长还等着跟他喝茶呢。”
住他们家隔壁的老孙头坐在自家门前的青石板上,咧开缺了门牙的嘴大声说着。
“啥?”苏大强疑惑不解,“村长来我家干啥?”
“苏大爷你干了啥你不清楚吗?”人群中发出一阵哄笑,苏大强脸色一变赶紧打开家门走进去,顺手又把门关上,把企图挤进来的人关在门外。
可是他家墙就是个篱笆墙,院子里发生什么,外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当家的,你可回来了,村长都等了你半天了。”
苏梁氏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
苏桃一眼就看到他手里拎着的酒,猪头肉的香味隔着好几米都能闻到,沈良田看了一眼身边的苏桃,招呼苏大强:“苏大爷,你这是去哪里了,我可等了你好一会儿了。”
“没干啥,就出去一趟。”苏大强坐在沈良田和苏桃对面,有些不自在。
“生活不错嘛。”沈良田意有所指,苏梁氏拎着酒和肉的手一抖,差点给丢地上。
“既然生活不错,为什么要去抢苏桃的钱呢?她一个人带着小石头过得很不容易,好不容易日子有点好转,你们可不能做这样的事。”
“没有,我可没抢她的钱,村长你可不能冤枉我。她那个破地方,花钱请我去我都不去。”
苏大强梗着脖子大声说着。
“对对对,我们今天起床就在家里待着,怎么可能往后山那么远的地方跑?村长,你不能听苏桃瞎说!谁不知道她最会说谎。”
苏梁氏这才叫睁着眼睛说瞎话!苏桃垂眸,不屑地撇了撇嘴,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无耻,看样子还想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
她早就料到他们不承认,所以早就想好了办法。
她看着还在跟沈良田解释的两人,委屈地开口:“明明是你们抢了我的钱,你们还说我冤枉你们,小石头到现在还昏迷着呢。”
“胡说,他不就是撞在篱笆上了吗?哪就那么严重,又不是没撞过。”
苏大强不满地嚷嚷着,苏梁氏想去捂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苏桃一听那个“又不是没撞过”,心里的怒气值瞬间飙至顶点。
我艹你大爷的!
她是真想把这个并不文雅但是很贴切的话骂出来,但是碍于沈良田在场,她只好先忍着。
“你们说今天没去过我家对吧?”苏桃深吸一口气站起身,眼神如利箭般射向苏大强两口子。
“对,没去过,绝对没去过。”这异口同声的样子,看来真是对过口径了。
“是不是只要我拿出证据证明你们的确抢了我的钱,你们就把钱还我?”
“这……”
“我……我们就没拿你钱,怎么还你,你……你这个死丫头别以为你请来村长给你撑腰我们就怕你,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村长他是最明事理的,不会偏帮你的。”
苏梁氏嘴硬地说着。
事到如今,只能一口咬死了没去过,他们才不至于在众乡亲面前丢人现眼!
“沈大叔,如果我能证明他们的确去过我家抢了我的钱,您是可以帮我主持公道的对吧?”
“当然。”外面那么多人看着呢,他这个一村之长肯定得有所作为。
“若钱的事情搞清楚,他们全部归还给我,我还希望您和众乡亲能做个见证,从今以后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今天我从这个家门出去,双方的生死祸福都自己担着,我们一刀两断,断绝血缘关系。”
苏桃的视线从苏大强夫妇铁青的脸上转到沈良田略显凝重的脸上,有些自嘲地解释。
“反正我们也早就被他们赶出去了,这么多年不管不问也就等于默认和我们断绝关系了吧。否则怎么可能任由我们受冻挨饿让人欺凌?”
沈良田叹了口气:“你说吧,我答应你。”
“不行,我们可没答应呢。”身后茅屋里传来苏二白的咋呼声。
苏桃想到这个罪魁祸首,忍不住冷笑:“你反对有用吗?要不是你嗜赌成性,他们也不会去抢我的钱,你还真有脸说。”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那她索性怎么高兴怎么来。
“乡亲们都很忙,沈大叔更忙,我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再有一刻钟就够了。”
苏桃走到苏大强面前:“你口口声声说没去过我家,那你怎么知道小石头是撞在了篱笆上?”
“我猜的,不行吗?”
“先别急着否认,还有呢。”苏桃指了指苏大强脚上那双破了洞的黑布鞋,“咱们村的路都是黄泥巴和石子混合的,为什么你的脚上还沾了这么多黑泥?这东西只有靠近仙女山那边才有吧?”
苏大强下意识地往后收脚:“这是我前两天去山上砍柴沾上的,怎么啦?”
“两天前的泥巴早就干透掉下来了,就算还残留着也不会这么新鲜。”
“这不很正常嘛,昨天后半夜下了雨,今晨地面都是湿的,鞋子自然是湿的。”苏梁氏抢着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