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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露出一抹鱼肚白,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映红了半边天的云彩,将天空装点得绚烂无比。
早起的鸟儿梳理好羽毛,开始挥动美丽的翅膀,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在山间树林里回响,呼朋引伴庆祝新一天的开始。
枝叶茂盛的大树枝头时不时跳出来一两只小松树,发出欢快的吱吱声,在林间跳跃着寻找吃食。
路旁的野花野草沾染着晶莹的露珠,被阳光照耀折射出炫目的光泽,偶尔窜出来的野兔子带起几滴露珠,飞快地消失了。
驴车沿着小路缓慢行驶,苏桃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眨着云眸把这一切美好尽收眼底。
因为身旁多了个男人保驾护航,她便觉得什么都安心,不用担心这一路会发生什么自己应付不了的事情,不用精神高度紧张,真舒服啊。
苏桃感觉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朦胧,眼皮越来越沉,她打了个哈欠低下头,不一会儿那些鸟叫声、蝉鸣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全都消失了。
安如山一直在关注她的情况,他见她睡着了,放缓了赶驴车的速度并且专拣好一点的路走。
但这泥路还能好到哪里去,苏桃的身体还是不可避免地晃动着,安如山真怕他一个没注意她就从车上摔下去。
他挣扎了一会儿,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大手轻轻搭上她瘦弱的肩头,慢慢揽着她靠在了他的肩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
“苏桃,你快醒醒,我们到了。”
耳边传来安如山轻柔的呼唤,苏桃迷迷糊糊地回了一句:“安大哥,别吵,我再睡会儿。”
安如山倒是想让她睡会儿,可是连城酒楼的后门已经打开,已经有伙计迎了上来。
“回家再睡,苏桃,咱们得先把葱油饼给送了。”
“哦,对哦。”苏桃睁开惺忪的睡眼,才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在安如山的肩头靠着,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难怪她老能闻到一股松木清香呢。
她有点儿不好意思,赶紧把他衣服扯下来递过去,指了指他的肩头,“对不起啊,安大哥,我不知道……那个……怎么就……”
“没事。”安如山接过衣服重新穿上,连城酒楼的人已经到了跟前。
“苏桃姐,你今天来得可比平时早呢。”
来宝笑呵呵地跟苏桃打招呼,眼神却在悄悄打量安如山,只不过一接触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和那半张丑陋的脸,他就再不敢看了。
苏桃跳下驴车,跟来宝寒暄:“咱们可是有几天没见了,感觉你又长高了呢。”
“我娘天天念叨我不长个儿,苏桃姐这么一说我真高兴。”来宝主动过来搬葱油饼,看到上面那个用白棉布包着的布包疑惑道,“苏桃姐,你这个是?”
“啊?天呐!”苏桃拍了拍脑门,“我应该先去县令府送葱油饼的,这下是真晚了。”
难怪刚才来宝说她来得早,感情是忘记先去县令府一趟了。
“抱歉,是我的疏忽。”
“不是不是,你不知道,我也没告诉你,都怪我自己贪睡。”
人果然不能活得太安逸啊,苏桃一边小题大做的感慨,一边安慰安如山:“没关系,等卸了车我们马上去送,应该来得及。”
安如山帮着来财把葱油饼送到后厨,赶紧出去跟苏桃汇合。
吴掌柜隔着老远就闻到了厨房里葱油饼的香味,赶紧晃动着肥胖的身体冲进了厨房:“苏姑娘啊,你可算是来了,咱们……咦,人呢?来宝,苏姑娘人去哪里了?”
“走了。”来宝吸了一口葱油饼的香气,满足地闭上眼睛回道。
“你怎么能让她走呢。”吴掌柜在来宝头上打了一巴掌,“她走了多久了,去哪了?”
“刚走。”来宝捂着自己的脑袋赶紧回道,“苏桃姐应该是去县令府了。”
“那不早说,东家还等着呢。”吴掌柜赶紧出了厨房,一路小跑进了酒楼二楼雅间,气喘吁吁地跟谢连城汇报:“东家,苏姑娘她去县令府了。”
谢连城折扇一收,慢悠悠地起身,冲着他挥了挥手:“你下去吧,我知道了。”
“来财,快,咱……”
谢连城撵吴掌柜出去,刚要招呼来财给他办事,才想起来来财被罚去倒泔水去了。
“公子,公子,小的来了。”来财从门口探出头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谢连城挑眉,“你怎么死到这里来的?”
“嘿嘿,我这不听说公子您来了,想着您可能需要人,我这就过来了。”来财小心地站出来半个身体,点头哈腰的,一脸讨好,“公子,来财知道错了,您大人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不,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
“你给小爷闭嘴!”谢连城白了他一眼,“再有下次,你就滚回京城,以后都不要再跟着我。”
“遵命。”来财连连点头,“公子,您刚才……有什么吩咐?”
“备马。”
“马上就好,公子您稍等。”来财一蹦三尺高窜到外面准备马匹去了,心里却在暗暗告诫自己以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公子,倒泔水这活他一点儿也不想再干了。
苏桃驾着驴车带着安如山到了郑县令的府衙,小菊已经在门口等了他们好久,看到苏桃赶紧迎上去:“苏姑娘,你今日来得有些晚呐,夫人在府衙等着你呢。”
小菊小心地看了一眼安如山,迅速收回视线,偏头看向苏桃:“苏姑娘,随我进去吧。”
“夫人要见我?”
苏桃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毛,之前她来送葱油饼的时候,直接送到后厨就可以或者交给小菊就行,今天这县令夫人怎么起这么早见她?
安如山往她面前走了一步:“我陪你进去。”
“不用,安大哥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出来了。”苏桃给了安如山一个放心的眼神,转而笑眯眯地看向小菊,“咱们进去吧,别让夫人等着急了。”
小菊接过苏桃拿来的葱油饼,带着苏桃进了府衙。
苏桃站在谢霓裳就寝的门外,稍稍迟疑:“小菊姑娘,我这个时间段进去合适吗?”
“没关系的,老爷早起身锻炼身体去了,夫人已经梳洗完毕了。”
小菊笑眯眯地回着,打开面前那扇雕刻着仙鹤的红木门,引着她走进去:“夫人,苏姑娘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