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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突然想起了什么,忙不迭爬了起来,男人回过头看了看她。
“怎么了?”
她扯过旁边的外裳披在肩膀上,随后喊了他一声。
“你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陆准明白了过来,走到床边坐下,自动自觉地伸出了手。
她把手放在他的腕部,表情严肃了起来,仔细地感受着。
指下的脉动平和,她本是微皱的眉头慢慢松开,神色也好了些。
收回手时,她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太好了,你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了。”
他颔首,看着她的眼神很是温柔。
“胡老已经为我诊断过了,另外,我的箭伤也痊愈了,胡老还说,我现在的身子骨壮得跟头牛似的,什么事情都可以做了。”
他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故意咬音很重,叶蓁听出了他话中暗藏的深意,脸蛋微微一红。
正要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帐外传来了玉墨的声音。
“爷,夫人,大事不好了,那北契人就在境外一公里的地方!”
她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过,倒也在意料之内。
男人斜睨向她,“要去吗?”
她“嗯”了一声,翻开被子下了床。
“这事是我做的,那北契王爷定是要看到我这个人才会罢休,更何况,我有一些条件是他必须得答应我的。”
陆准也没阻拦,只是往外喊了一声,让玉墨把木檀木苒找过来给她梳洗。
不多时,木檀木苒就过来了,正巧任勇来找他,他便先一步过去了主营那边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木苒仔细地给她梳着长发,随后熟练地给她挽了个髻。
“姑娘,我们做出那样的事情来,那北契王爷怕是不会轻易饶过我们呀!”
然而,叶蓁却不以为然。
“怕什么?他的命门可是牢牢地被我握着呢!”
更何况,有陆准在她身边,就等同于给她壮了胆,她是更不害怕了。
再说了,难不成在她心里,她就是那样怂的一个人吗?
她叶蓁活至今日,就没真的害怕过什么人,自然而然,一个北契王爷而已,她哪会放在眼里?
简单的梳洗过后,木檀给她挑了件红色的骑装,她看了一眼,倒也没有拒绝。
走出营帐的时候,正巧与前来找她的陆准碰了个正着,随后,两人并肩一起往马厩走去,各挑了马儿翻身而上。
龙虎军上下尽是紧张的神色,反而看看她,一脸的悠闲,好像接下来的事只不过如同游玩一般的寻常事情罢了。
后头跟着衣着整齐的士兵,她与陆准位于最前头,江子胥和任勇高铭在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前。
另一边,裴宋在天未亮就带着人逐步靠近,他的面靥上仍然是未曾褪去的怒火冲冲,只是不同的是,那明显的鞋印已然不见了。
他在前头,看着对面渐渐接近的人海,他仅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抹火红色的身影。
革带的窄袖红缎裙,配上鹿皮小靴,再加上那利落的长发,髻上不是繁琐的步摇,而是简单不过的零星装饰。
她骑于马上,裙裾迎风而舞,微微仰头时,那微光照在她的脸上,如此的光彩夺目。
这印入眼眸的一寸寸英姿飒爽,哪还有之前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
若不是确定这个人便是他要找的人,有那么的一霎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裴宋咬牙切齿,看样子,在他面前时她是故意装作弱小怕事的无用妇孺,如今仔细想来,怕就是为了让他松懈下来,不将她当做一回事。
唯有这样,她才能做出那么多的事情来。
好,真是好极了,他被一个曾经不放在眼里的女人耍得团团转。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话到了嘴边,他才发现他当日将她掳来,却不曾知道过她的名讳。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真的会装!
他转眸看着在她旁边的陆准,那语气中带着明显不过的愠怒。
“陆将军真是了不起,找了那样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
陆准笑了笑,相比他的恼火,他是一脸的悠闲。
“我与王爷想的不一样,我倒是觉得,我能娶得这样的一位良妻,是我的福分,毕竟没多少人的夫人能够如此般替自己的丈夫出计谋略。”
裴宋是怎么笑不出来,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见那一抹红色身影开口了。
“王爷为什么不直接冲着我来?那样拐弯抹角阴阳怪气的,何必呢?”
休息了一晚上,叶蓁的脸色红润,那眉眼的飒气与猖狂相交叠,竟是连半分突兀都没有。
“之前王爷不是为了粮草被烧毁一事退至北契最近的城池了吗?怎么这会儿主动来到南渠境外,还不是为了开战,难不成是府里遭了贼?”
她笑得很是狂妄,就差没有仰头大笑了。
裴宋恨得是牙痒痒,想他活到这般年纪,哪像这次这样摔得这么惨的?
而且,他还不得不亲自前来,以示弱的姿态。
“本王是不是遭了贼,你难道还不清楚?”
叶蓁歪了歪脑袋,摆出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来。
“王爷这是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你!”
裴宋气得差点都要吐血了,手指着她想要破口大骂,却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蓁看戏弄得差不多了,便眨巴眨巴眼睛,那嘴角勾起了一抹可疑的笑。
“王爷府里是不是遭贼了,我不知道,倒是之前被王爷掳走时,曾与王爷府中捡到了一样小玩意,我瞅着挺有意思的,就带回来了,难不成王爷是为了这事?”
说着,她就从袖中拿出了一样东西,随后高高地举起,假装好生在观察。
旁边的江子胥好奇的望过去,在瞥清她手上的东西时,险些连下巴都要跌下来了。
这这这……这不是令牌吗?
而且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还是用来统领将士的令牌,要是失去了这令牌,可是一件大事啊!
再说了,要是被皇帝知晓了,那是随时掉脑袋的事情啊!
江子胥看了看她手上的令牌,又看了看不远处面容扭曲得狰狞的裴宋,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