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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江湖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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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很大。

这江湖很远。

只有真正踏足这片江湖,才知道这天下的风风雨雨,世间繁杂。

白芙所面临的危险,在纪行和羽墨一战后,无形间已经解开。因为羽家处在比当初白家更危险的境地。

一切只因羽墨。羽墨太强大,他那标志性的“天”“羽”双剑,在江湖掀起了一场强烈的地震。百年前的双剑剑客,天下第二,竟然出自羽家!无数仇家在暗中纷沓而至。

不到半个月,羽家空了,数百家眷一夜之间好似人间蒸发,丧家之犬一般逃离这座江湖。羽家嗅觉的确敏锐,或许是有白家这个前车之鉴。

如今的羽家,连条狗都没有。

但在羽家祠堂,坐着一个沉默的男人,男人一脸络腮胡,手边一排好酒,“天”“羽”双剑在侧。

暗中去往羽家的各路高手,没有一个走到羽家门口,没有一个活着回去!

七日后,在暗中观察的各路高手终于明白一件事:羽墨已突破真灵境!

就在众人踌躇不知该如何时,羽墨戴上斗笠,腰挎双剑,上了马,马背上还挂着四个酒缸。

“过来收尸。”这是羽墨重出江湖留给江湖的最后一句话。

......

纪行昏迷了一天一夜。

他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躺在一棵大树下。小纪行那时还没有名字,收养他的哑巴乞丐死了,他们以前的那个窝被一只野狗占去,他仅剩的一点依靠也没了。

“小家伙,肚子饿不饿?”一个富家翁手里一只紫砂壶。

小纪行不知道壶里装着什么,他甚至不知道这个是用来装茶的,咽了口口水,却摇摇头。

“你跟我过来。”富家翁温润笑笑。

小纪行又摇摇头。

富家翁突然脸色大变,大喊一声:“你后面有疯狗!”然后一溜烟跑了。

小纪行吓得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跑,奈何因为害怕,腿软,怎么跑都跑不快,只是盲目地跟着眼前的富家翁。

富家翁好像腿脚不好,跑得也不快。一老一小跑到一个烧饼铺前,气喘吁吁。

“赶上了赶上了,武大,我就好你这口大饼呢,再晚点你就歇了。”富家翁熟络得对武大道。

武大给富家翁递过去一个大烧饼,憨厚地笑:“备着呢备着呢,何先生府里啥没有,咋就好这一口?”

何先生笑着摇摇头,边走边吃,“回头聊。”

小纪行什么都看不见了,眼里只有那个烧饼,他茫然地跟着何先生。

“分你一半。”何先生突然站定,撕了一半烧饼给小纪行。

小纪行捧着这一半烧饼,也顾不上烫,使劲的啃。

“好吃吧?”何先生问。

“嗯!”小纪行挂着两行鼻涕,脸上全是眼泪,却开心的笑。鼻涕流到了嘴里,小纪行也不管,和着大饼一起吃了。

......

“大烧饼......”纪行嘟囔着。

然后纪行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还在和羽墨打架,一个寒颤,就醒了,但眼睛还没有睁开。

纪行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一个人抓着,想起来自己是倒在了白芙怀里,不禁嘴角一勾,恶向胆边生,反手扣住那只手。

甲让从他那粗通医术的师傅那里学了点医,正在给纪行把脉,突然被纪行抓住了。纪行的力气怕是连铁核桃都能捏开,甲让吃痛,却高兴地大喊:“师傅!小姐!无名大侠醒了!”

纪行睁开眼一看,居然抓住的是甲让,赶紧闭上眼掩饰尴尬。好在甲让只以为纪行抓住他,只是高手惊醒的下意识动作,并不虞有他。

“大侠?大侠?可感到身体有何不适?”刑之明十分高兴,笑呵呵的问。

纪行这才悠悠睁开眼,装作重伤不愈的模样:“我使了一招绝世刀法,怕是活不长了......”

白芙本来矜持,没有急匆匆去看纪行,听到这话,眼眶一红,赶紧转过头不敢让别人看见。

刑之明哈哈大笑,知道纪行是开玩笑:“大侠神功盖世,好似铁打的一般,本来无药可医的重伤,竟然一夜之间便好的七七八八,脉象四平八稳,哪里像是活不长了。”

纪行一听,赶紧运气,果然,好不容易蕴养回来的真元五境跌倒了真元一境。

纪行叹口气:“唉,跌境了。”

这个刑之明是知道的,庄重深深一礼:“大侠之恩,刑某余生愿效犬马之劳以报。”

甲让见此,知道本事低微,想效犬马之劳只怕无名大侠还看不上眼,只是跪在地上。

白芙一听纪行没有性命之危,高兴了起来,也深深一礼,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她是想报答纪行,可用什么报答呢?

纪行道:“搞什么虚的,都起来起来!”

一看白芙站在最远处,纪行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也不过脑子,笑道,“大小姐,我在外面打生打死,你也不表示表示啊?”

白芙被戳到痛处:“我......”

甲让赶紧辩护:“无名大侠有所不知,大侠在外面大战之时,小姐在神像前跪了一天一夜为大侠祈祷,还流了好多眼泪呢!”

刑之明点点头:“大侠回来时,倒在小姐身上,大侠颇重,小姐还因此受伤。”

白芙窘迫不已,便扭过头气呼呼走到小庙外。

纪行听了,看到白芙出了小庙,以为白芙生他气了,不知所措,急道:“这个这个......大小姐,我是个浑人,不会说话,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啊!”

白芙不管他,出了庙门,只见眼前天朗气清,阴霾顿扫,心情大好。

刑之明对纪行使眼色,让他出去追。

纪行说脸厚也脸厚,说脸薄也脸薄,这回却是万万不敢出去触白芙的霉头。

纪行脖子一缩,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然后蹭蹭甲让,让他出去帮自己说两句好话。

甲让也不傻,耸耸肩,示意自己人微言轻。

纪行小声问,“她真的跪了一天一夜?”

师徒二人凝重点头。

纪行仰头看着那无头神像,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嘀咕道:“可我咋感觉她拜错神仙了呢?这个神像好像是月老来着,明明是用来求姻缘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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