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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是这样的,嘉嘉小姐的家人已经全部去世了,若送她回去,无亲无故,而且嘉嘉小姐在太师府养了十六年,颇得宠爱,十几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断就断的,再说了,太师府家大业大,多养一个姑娘,也不是什么大事。”张管家见言蓁蓁的神色越来越冰寒,说出来的话也越发没有底气。
“噢,所以她让你来对我干什么?”言蓁蓁玩弄着手中的匕首,贴近了那贼人的脸颊,声音不疾不徐地问道。
那贼人稍稍偏了头,一直跟在言蓁蓁身后的大黄就猛地祭牙呲出了满嘴的尖牙,眼睛青绿地瞪着他。
那贼人吓得抖了抖,如实道:“嘉嘉小姐让我辱了你的清白!事后给奴才三千两银子,让奴才离开京中!”
言蓁蓁听罢,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抹嗜血的阴沉之色。
好,很好,好极了。她占用自己的身份,享了太师府十六年的富贵,并不满足,还要雇人来毁了她的清白。
言嘉嘉,这笔帐,她记下了。
“写供词,画押,然后将他关去柴房。”言蓁蓁扫了一眼张管家,命令道。
张管家被言蓁蓁露的这么一手,彻底震住了,一改路上的漫不经心和怠慢,连声道:“好,好,这就照办。”
张管家忙不迭地写了供词,那贼人签字画押后,言蓁蓁收好了供词,让张管家将他关在了柴房,并让大黄守着。
再次回到房间后,言蓁蓁本来认亲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
这个太师府,也许并不欢迎她这个真千金回府吧?
当然了,她在乾坤山上不缺吃不缺穿,言蓁蓁也不是非要去享那富贵!不过,言嘉嘉既然已经率先对她动手,这笔帐不算清楚,她也不服气!
而此时,京师中豪华气派的太师府中,佳人苑中的言嘉嘉,接到了一封飞鸽传书。
灯影晃荡,将她清丽的侧脸映衬在纱窗上,有一种说不出动人美感。
她动作优雅地徐徐打开了信鸽,上头写着:事情没成,言蓁蓁还写了供词,要带人回府对峙,是否灭口?
言嘉嘉本来清亮的杏眸中瞳孔微缩,居然没成?看来那乡野长大的泥腿子,竟还有几分本事呢,还知道写供词,是她轻敌了。
言嘉嘉磨了墨,飞速提笔写下两句话,绑在了信鸽上,放飞了。
一个从小在乡野长大的泥腿子,还敢回来与她争抢宠爱?做梦去吧。
***
次日一早,言蓁蓁带着大黄和那贼人,重新上了马车,一路往太师府去。
只路上,张管家和蒋嫲嫲,还有随行的护院都不敢再轻慢言蓁蓁了。
而言蓁蓁,更是失去了说笑和打听的兴趣,过程中沉着一张小脸,眸光森冷。
太师府中,早接到了真千金要回来的消息,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喜事一桩,所以举办了家宴。
马车缓缓停在了太师府的门口,老太师,太师夫人,言蓁蓁的父亲言侍郎,夫人言陈氏,大哥言清,嫂子言李氏,还有二叔二婶,三叔三婶等人,堂妹堂姐,堂兄堂弟,聚众一堂。
唯独言嘉嘉不在其中。
说起这个言嘉嘉,也是个本事人,她姿容清丽,聪颖玲珑,更兼得琴舞双绝,是京中出了名的名媛闺秀,不少世家子弟娶妻,都以她为标准。
她跟安乐侯的嫡出小姐安然是手帕交,安然知道言蓁蓁要回府后,为了避免她在府中尴尬,今日特意办了一个茶会,请了她过去。
众人翘首张望中,言蓁蓁掀开了车帘,大黄率先跳下了车,汪地吠了一声,这么大只的狼狗,绿眸黄发,龇牙咧嘴,向来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们哪里见过,当即吓得哗的一声,退后了一步。
就在此时,言蓁蓁从车上下来了,她今日穿的仍然是一身粗布裙子,乌黑的青丝随意绑成了一团,扎的高高的,有几分男儿家的英气。
她不需要扶,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手上还揪着一个五花大绑的男人。
“蓁蓁!我的蓁蓁!”言母一眼看过去,就认出了言蓁蓁,皆因她这个模样,跟自己的大儿子言清,那是有九分相似啊!
“蓁蓁,我是娘亲啊!”言母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泪眼朦胧地上前,就抓住了言蓁蓁的手,哭着道,“让你受苦了,让你受苦了!”
“娘亲?”言蓁蓁看了眼前的妇人一眼,唤了一声。
“嗯,我是娘亲啊,这是你爹,这是祖父,祖母,这是二叔二婶,这是三叔三婶,这是你大哥大嫂,还有这个是你的二叔家的大堂姐,言婷婷,你在家中排行第三,这是二叔家的四妹言诗诗,这是三叔家的五妹妹言画画,这是二叔家的二哥言海,三叔家三弟言浚,三叔家的四弟言洛——”
言蓁蓁顺着言母指的人一个个看了下去,最后了然地顿了顿,道:“所以言嘉嘉,她成了我的二姐?她人呢?”
提到言嘉嘉,言母的神色略有些尴尬。
“她是足月,你是早产,虽然同一个时辰出生,就让她虚担姐姐这个称号罢了。”言母解释道,“她今日去安乐侯府赴宴了,晚上就可以回来了。她家里人已经都没有了,再说也养在太师府十几年,我和你爹决定,两个女儿一起养,蓁蓁,你不会有意见吧?”
言蓁蓁勾了勾唇,将自己拉扯的那个贼人拽了出来,直接一脚踹到他的膝后。
那贼人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言蓁蓁这才冷声道:“我有意见,而且意见很大。这个贼人在我昨晚投宿客栈的时候钻入我的房间,意图不轨,如果不是大黄发现了他,我现在已经不清不白了。这桩好事,就是言嘉嘉指使的,这是他的供词,还希望你们给我一个公道。”
“这不可能的!嘉嘉怎么可能做这种事!”言清第一个站了出来,夺过了供词扫了一眼,拘捕相信。
“人就在这里,你随意。”言蓁蓁指了指跟前的贼人,语气冷淡道。
“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言清拔出配剑,气势汹汹地架在那贼人的脖子上,质问道。
然而,那贼人一抬起眼,看见言清腰间佩戴的香囊,瞬间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