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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保平如今成熟了许多,机关单位最是锻炼人。
他一边留心着母亲和妻子的交流,一边和父亲说着他感兴趣的话题。
“爸,最近退耕还林工作,进行的太吃力了。”齐保平摇摇头,“新来的局长,不太了解嘉阳的情况,有些举措不是十分恰当,爸你说我是不是跟领导私下谈谈?”或者,“爸,我如今才知道你这一路走得太不容易了,林业就已是这样,公安的氛围应该更是紧张吧,你们会不会把侦查手段用到工作竞争中去啊!”
齐有恒有三个儿子陪着喝酒,整张脸兴奋得微微发红,前段时间的失意,终于在此刻散去了不少,“你们林业的事情我不懂,但是任何一项工作,一开始就想要顺利开展,都是不大现实的,你可不要贸然跟局长提醒,要知道,人人都不喜逆耳直言,即便心中知道是忠言,依然会耿耿于怀。爸也是经历过来的,自然不能让你重蹈覆辙。唉,所有的弯路,走的时候,都是一心以为是直的。所有的弯路,最终也都会回归直路。当你的能力不够时,不要做超越份内的事情,知道吗?”
齐保平受教地认真点头。
“公安嘛,工作性质决定,必然要比你们复杂些,都习以为常了。嘉阳的一个干警,你们当时还小,你妈应该记得,两口子打嘴仗,吵不过就动手了,一个过肩摔把媳妇摔地板上了,还踏上了一只脚!”
“啊?”苏丽不禁轻呼出声。
“当时还是老关当局长,当即就给了他处分,奖金先进什么都没他的份儿了,后来我上来,也不愿意用这样的人,工作家庭都分不清楚,怎么用?就这么着,他一直在派出所当片儿警,其实他的业务能力也还不错。”
齐保平接口说:“我知道那人,姓张对吧,去年调到森保科当了副科长,跟我们有业务联系。”
齐有恒点点头,又笑着对苏丽说:“是不是以为东北人都是野蛮人了?那是极个别的例子,东北人性格直爽,爱憎分明,别人不敢说,我家四个儿子,个个都是好的!老齐家祖祖辈辈没有打媳妇的,你们爷爷那辈儿起就对媳妇好。”
苏丽不好意思地笑着点头。
鲁秀芝今天吃了个消停饭,团团圆圆坐在爸爸妈妈怀里,乐乐坐在沈梦昔旁边,她轻咳了一下,丈夫的一席话,让她记起,自己是处长夫人,虽已退休,但也不是普通的家庭妇女。
“咳,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给你们夹菜了,艳梅是新媳妇,别不好意思,苏丽,你别客气,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啊!”
邹艳梅慌的放下筷子,“知道了,妈。”
苏丽也拘谨地说:“好的阿姨!”
“你们几家,往后都好好过日子吧。我这个年龄了,不求别的,就希望你们都幸福美满,只要你们信得过,我就给你们看孩子,我拿你们一视同仁,都当亲姑娘看待!”
“妈,我们一定好好过日子!”赵文静最先开口,邹艳梅和苏丽也连忙附和。
“唉呀,嫂子们,你们可真是上当了,什么叫当亲姑娘看待?嗯?亲姑娘?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这个亲姑娘,是最清楚的了!”沈梦昔跟着插科打诨。
“看看,就这样式儿的亲姑娘!有多少都白费!我以后是指不上你,还得指着我这些好儿媳妇啊!”鲁秀芝忽然间,似乎开了窍,还会开玩笑了。
一桌子都笑起来,齐保健给她夹了块鸡肉,“有我呢。”
齐有恒那手碰碰她。
“哦,对,我以后指着你爸!我们商量好了,以后把身体调理得好好的,你们用不着我们看孩子了,我们就自己过,到滨城去!”
大家都笑说,这个家,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她,可不许她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被儿女“迫切需要”的鲁秀芝笑得心满意足,端起酒杯,“喝酒吧!”
咕咚喝了一大口葡萄酒。
一个女人在家里的地位,取决于她的丈夫。
鲁秀芝的许多言行,与她的身份不符,但只要齐有恒给她面子,其他人,别说儿媳,就是儿子,谁也不敢造次。
沈梦昔注意到齐保健比以往沉默得多,看向齐有恒的目光也颇为复杂,尤其是鲁秀芝幸福的说“指着你爸”的时候。
沈梦昔冲他皱了一下眉毛。
齐有恒一心以为是沈梦昔跟何鸿志告的状,并不知长子已经洞悉他的秘密,否则他不可能在酒桌上,摆着父亲的架子给儿子讲如何做人。
欺骗和隐瞒也是一种爱,鲁秀芝的心思浅,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即便能够原谅齐有恒,这个家也不是原来的家了,徒增她的痛苦。
齐有恒也是痛苦的吧,他愧对妻子,在女儿面前威信扫地,父女再也回不到从前的亲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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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梦昔和齐保平夫妇一起回了嘉阳。
齐有恒打定主意,不回嘉阳过年。他不想去伊市,甚至不想经过伊市。
这一点,他遇事有些像齐老爷子,直接做法就是先回避。
齐老爷子对待齐保良就是如此,不去想着怎么帮儿子让孙子改正,却是直接打入谷底,置之不理,自己躲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了。
“咱爹都九十多了,还是回去吧!”鲁秀芝说。
“开春再回去吧,三个孩子太小,总折腾也不好。”齐有恒说,这是能拖一天是一天了。
鲁秀芝也不多争辩,也对,这要是回去过年,这一大家子人也太多了,的确不方便回去。
沈梦昔回到嘉阳,第一站就去了齐有方家,一进门,就见齐老爷子坐在炕边,慢慢地吸着小烟袋锅子。一见她,哎哟了一声,把烟袋锅一磕,从炕上下来,沈梦昔一把抱住了他,大声喊:“爷爷,想我了没?”
“想!想!”齐老爷子也大声喊。
“放假了?”
“是的!放假了!”
两人像吵架一样喊话,众人都笑。
沈梦昔拿出送给齐老爷子的助听器,调节好,挂到他的耳朵上。
齐保华新奇地问:“珠珠,这是啥玩意儿啊!”
“助听器,爷爷戴上就听清咱们说话了。”
齐卫星站在齐老爷子身边,悄悄观察助听器,沈梦昔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他立刻不满地皱眉哼了一声。
齐老爷子又哎哟了一声,“呀呀呀,怎么这么吵啊!”
众人又笑,“听见了,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