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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寒山修长的手指夹着棋子在棋盘上空顿了片刻,随意把棋子扔在了棋盘上:“我输了。”
秦清淮语气淡然:“承让。”
两个人都话里有话,可到底在表达什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二楼西北拐角客房里。
燕子飞就穿了件灰色的薄毛衣,在靠落地窗的沙发里盘腿窝着,身前摆着个三叉腿的玻璃桌,上边摆着果盘和一堆吃的,他这会儿正在吃面。
这面,是月桐刚给他煮的。
月桐在他对面坐着,手里筷子狠狠戳到菜盘里的肉上,恨搓搓的:“赚那么多黑心钱,客居的饭菜吃着不香吗?非跑到这闹着要吃面,吃吃吃,吃死你。”
燕子飞吸溜着面条,瞥了她一眼:“你不也挺喜欢吃。”
“我吃怎么了?我花我自己钱,长我自己的肉,管你屁事,你吃这面是我煮的,我!”月桐咬牙切齿的哼他,把桌上那盘排骨和红烧肉,都拉到了自己面前来。
面是月桐亲手煮的。
菜是让客居送过来的。
燕子飞不接她这茬,夸赞了她一句:“面煮的不错。”
月桐瞬间得意起来:“那是。”
时荞也在屋子里,靠着落地玻璃窗,在干净的毛绒地毯上盘腿坐着,手里端了个白色的纸盒,里边装着几枚样式大不同的玉雕印章。
时荞用手来回拨弄着,神色有些恹:“你们俩吃也堵不住嘴。”
燕子飞把嘴里的面咽下去:“姑奶奶,事我办完了,你会给我报酬的,不能反悔。”
印章有些年代了,有两个都有裂纹了,应该常被人用,周围很光滑,坠的黄穗,颇有古风气息,底赌花纹字样还带着未干的红墨。
一共六枚。
齐了。
时荞淡淡道:“会结给你的。”
“好嘞。”燕子飞开心了,也不算他白来一趟,不过,他有个问题:“既然要印章,这些印章都拿了,商会会长的印章你怎么不要?”
他当时在封振荣书房里都找到了那枚印章,差点没忍住带出来。
时荞眼底没半点波澜:“因为那个本来就是假的。”
燕子飞:“…”
他有些无语:“既然你自己都出手了,怎么不全换了,还现在等着我来?专门给我留的?”
时荞摇头,笑意不达眼底:“真的从来都没落在他手里过。”
那枚印章,封振荣一直对外在自己手里,当初他也是因此,快刀斩乱麻的坐上商会会长这个位置,掌管商脉大权。
但那枚印章,其它几大家族的人都没见过,至于在各大招牌资料上盖的章印,因为太逼真,又没有假的对比,所以就糊弄了这么多年。
燕子飞顿了顿,没再继续问。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
对于别人,不该知道的或许他还抱着好奇心,去窥探。但对于时荞,不该他知道的他就绝不会知道,因为在时荞手里,他绝对会死。
“这会儿的京城挺热闹,”燕子飞继续吃他的面条,嘟囔不清的道:“要不你这也给我腾间房,让我住几,看看热闹?”
月桐从他筷子下抢了块排骨,没好气的道:“你什么热闹没见过?”
“诶~”燕子飞手速飞快地伸到她面前,把那盘排骨督手里,直接用筷子一扒拉,全倒进自己碗里,把空盘子还给她:“你们这热闹我还真就没见过。”
月桐想扔把老鼠药在他碗里,她咬着筷子,打量燕子飞那张脸:“让你住也可以,你让我看看你真容到底长什么样。”
现在的燕子飞跟上次又不太一样,皮肤成麦色,是阳光健康的那种俊朗,猛一看挺普通,在大街上能拎出好多。
燕子飞笑她:“要给你看了,我以后还怎么混?”
月桐不强求,她眯缝起眼:“不看也行,你得教我锁骨功和易容术。”
“好啊。”燕子飞答应的很爽快。
月桐立马坐直身子,眼睛放亮:“什么时候开始?”
燕子飞打量着她:“等你回娘胎重造出生。”
月桐:“…你想死吗?”
燕子飞耸肩,把桌上好菜全部扒拉到自己碗里:“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得从骨头还没成型开始,跟那些明星自练舞蹈是一个理。”
时荞突然插了句嘴:“我一直挺好奇你师父是谁。”
燕子飞打了个哈哈:“早死了。”
时荞不是追根究底的人。
燕子飞还有用他的时候,时荞把盒子盖好,起了身往外走:“这间房暂借你住。”
燕子飞看着她的背影问:“不收费吧?”
“不收。”时荞脚步在门口停住,明眸微闪:“但是,你不能在这别墅里的三个人面前露面。”
三个人?
封桀,秦清淮,宋寒山。
燕子飞筷子一敲碗:“ok。”
他本来也没想跟这几个人见,尤其是秦清淮和宋寒山这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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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晌的时候,柳青青来了。
她打底裤皮裙,大冬也穿的时髦不行,站在客厅里不断往楼上瞄,嘀嘀咕咕的问时荞:“我顶头靠山还活着吗?”
“你这不是废话!”月桐抢在前边白了她一眼:“他要死了,这京城早就被你眼前这姑奶奶给翻了。”
柳青青撇嘴:“我看现在翻的也不轻。”眼看月桐又要怼她,她连忙坐到了时荞身边去,正事:“我今来是给你送消息的。”
月桐好奇的问:“什么消息能让你这位妈妈桑亲自来?”
柳青青不理她,只神色凝重的跟时荞:“昨晚上有几个富二代来我的场子组局,其中还有两个政客子弟,上边要出手对付你…”
这个事情,时荞心里早就有数。
柳青青来了不到二十分钟,林斜阳就也来了。
让月桐领她进来的时候,时荞让柳青青去了楼上躲着:“你就别跟她见面了。”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柳青青委屈巴巴的。
不是见不得,是风尘气太重。
而且既然柳青青是消息源,就不能让她暴露。
林斜阳见到时荞后,就把爷爷要见她的事情了:“荞荞,是我们林家对不起穆家,你要真的恨,我不怪你…”
时荞目无波澜:“我跟你去见林老爷子。”
她念跟林斜阳这份情谊,但她从来不会感情用事。
时荞独自跟林斜阳去邻一医院。
病床上的林老爷子更苍老了,皱纹层叠,目光浑浊不堪。
时荞坐在床边椅子上,淡淡开了口:“如果是想拿内阁压迫威胁我的话,老爷子就不用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