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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下研究所出来，时荞打开手机，就一堆微信消息。
挑了几个回了。
时荞在其中一条上顿了下。
“封桀去了北三角。”
时荞顿了几秒，回了句：“不要被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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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三角，科技园。
凌晨五点。
d区d06栋，二楼。
整层楼亮如白昼，入目皆是白色。
墙边，每隔五步，都有一盆绿色的草，叶子像剑一样，但是软的。
这是净化空气和病菌的。
蛊岐培育的。
深处无菌实验室里。
铺着蓝色无菌布的实验台上，封桀面色苍白的躺在上边，穿着蓝色无菌病服的上身敞着，锁骨处几点红色，明显是被吸允出来的。
一旁被无菌手术服全服武装起来的蛊岐，看着这几点儿红，护目镜下的眼睛染了笑意，哂他：“感情你这是终于把人家吃干抹净，洞完房了没遗憾了，才来找我的？”
头顶的白织灯很亮。
封桀睁开眼睛，勾人的桃花眼里没有一点儿颜色，平静无波：“我不想自己把她拉进地狱。”
蛊岐笑了一声。
把一旁放着医疗用品的小车拉过来，在最上面一层里，拿出一个比圆珠笔还要细的针管，抽着药剂。
注射前，他认真的问封桀：“知道自己确定的死期，比不知道明天是否还能活着，更加的煎熬痛苦，你确定了吗？”
封桀在白炽灯下闭上眼睛，依旧没什么情绪：“总得有个时间。”
“行吧。”蛊岐帮他，但若说封桀的死活，封桀自己不在乎，那他也不在乎，反正不管封桀是死还是活，这个科技园都是他的，资金也永远不会缺。
尖细的针扎进左胸口处，冰冷液体传输进血液肌肤里，带着些许刺疼。
蛊岐问：“要麻药吗？”
封桀：“不用。”
蛊岐挑眉：“会越来越疼的，血管像是要爆开的那种疼。”
封桀闭着眼睛，眉心都没动一下：“除了失去她，什么疼我都能忍。”
“还真是情圣。”蛊岐不知是夸还是讽的说了一句：“半小时，等着吧。”
半小时，听着很短。
但对于注射了这个药剂的忍来说，半小时同等半年。
因为那个疼痛，每分每秒都会让人觉得度日如年。
蛊岐掐着点儿回来的。
站在门口看了眼封桀，他还在实验台上躺着，身子没动，但搁在两边的手握成了拳头，青筋清晰可见。
走的近了。
能看他咬着牙关，半点都不夸张，额头的汗像水一样往下淌。
而他身上。
从脖子往下，那敞开着，本来瓷白的胸膛上，此时一片红点儿，密密麻麻的像血一样平铺，格外渗人。
蛊岐看了一眼，用酒精浸泡过的沙棉给他擦汗：“还有余疼呢，能忍吗？”
“能。”封桀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蛊岐瞥了一眼，开启了实验台旁边设备，开始深入扫描检测他的身体情况，记录着一系列生命体征的精准数据。
又是半个小时。
封桀的身体疼到痉挛，呼吸薄弱，可他坚决不打麻药，不用营养液和氧气维持，要自己扛。
蛊岐做好研究记录，把数据放在一边，拿过一边准备好的压制剂，给他注射进去。
注射了整整三支。
“十五分钟。”又扔下一个时间。
十五分钟后，封桀身体表层的红色全部退却，恢复了最初那副瓷白，苍白神色也逐渐缓和。
半个小时后，恢复正常血色。
封桀从实验台上坐起来，抓过一旁躺下前取下的铜钱戴回脖子里，坐在实验台上缓神。
蛊岐拿着记录先走出去：“先去楼下喝口水，洗个澡。”
等一切收拾好，已经是两小时后。
外边天已经大亮。
d区广场楔园里，石桌上摆放着早餐。
蛊岐在吃。
封桀拿着仪器在看身体数据。
蛊岐塞了个小笼包进嘴里：“那支药剂把你体内所有被压下的毒素都逼了出来，那场面，我觉得你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本来就是个奇迹了。”
毒素完全被逼出来的身体器脏数据都很差，这整具身体的机能都在衰竭。
封桀只问他：“还能活多久？”
蛊岐在脑子里算了算：“如果靠我的压制剂，你身体不在加速恶化的情况下，还能逍遥个一两年的。”
比预期还要短。
“不过，”蛊岐提醒他：“在这之前，如果龚天恩那个实验成功的话，你就可以器脏再生的活下去。但如果两年内成功不了，到时候我的压制剂追不上你体内毒素反抗速度，那你就等于直接被定死刑。”
封桀看到资料最后一行，把平板仪器关了扔到一旁，面无表情的道：“我早就被定了死刑，不是吗？只是现在，又看到了一点儿希望，我就恬不知耻的想要抓最下去。”
蛊岐抬头看他，笑：“那倒也是。”
“你有结果了？”封桀问他。
蛊岐叹道：“那个配方有很大的问题，我还在一样一样配方的实验研究…”
他需要的是时间。
而封桀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那能怎样？不也只能说一句命运弄人吗？
封桀喝了两口粥，朝他伸手：“把你那蓝星钻给我一颗，能够雕出玫瑰的大小。”
蛊岐：“……
他噎了一下：“两年前鬼市不是出了一颗叫什么夜之星的钻石？那可是世界第一钻，你还找我要什么？而且别说我不是钻石批发户，就算我是钻石大户，蓝星钻也不是你要我就有的，我这里一共就剩三颗，碾碎磨成粉给你当药用的，你现在还能雕出玫瑰的…”
蛊岐说话一向是简言意骇，像现在这样长篇大论的，可是第一次。
封桀面无表情的听他说完，手又向前伸了伸：“那就给我三颗里边最大的。”
蛊岐：“……行，你不把自己命当回事，那就得嘞，我给您老取钻去。”
带着讥讽。
封桀面上没什么表情：“夜之星是一把钥匙，那个不能动。”
蛊岐嗤了一声。
半小时后，钻石取来。
像星空一样的蓝色，还是原钻，晶莹剔透的。
在盒子里装着。
最大的一颗，也就是龙眼那么大小。
封桀看了看，装着走人。
“还真是大爷。”蛊岐在后边嘀咕了一声。
封桀带着钻回了京城。
毕寥在机场接他：“最好的师傅，已经等着了。”
封桀口袋里的手紧了紧：“我自己亲自去。”
顿了顿，他又吩咐毕寥：“帮我准备点儿东西。”
他报出一堆名字，毕寥认真的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