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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班排长们开会回来,已是十一点,宿舍的内务卫生,已经全部整理到位。
“下午哪两个人愿意出公差,到炊事班帮忙包饺子?”班长宗儒麟用手指敲敲床架。
“我去我去......”二班五个人争先恐后地报名。
“陈进文和梁荆宜去,你们留下来的三个人,负责把门口的卫生区,再彻底清扫一遍。”二班人员的积极性高,自然是当班长的最乐意看到的。
这片卫生区栽的是冬青树,每地上都掉很多叶子,它是一星期前由老兵连队移交过来的,班长让彻底清扫,肯定他是觉得平时班里几个人没搞干净。
“班长,我想去出公差。”蒋古日心有不甘。
他太想闻闻饺子的香味了,老家以面食为主,而在连队除了早餐是面食,中午和晚上主食都是大米饭。
他常常抱怨一日三餐吃不饱,吃个早餐都有种“赶仗”的味道。
为什么要“赶仗”呢?因为宿舍里内务卫生要搞,外面的卫生区要扫,洗漱间的东西要整,还有食堂要打扫。
若是你吃得时间久了,这些工作,你就会完成不了。那等待你的,除了同班战友的白眼,还有就是班长的训斥。
每早上,但凡桌子上有吃剩下的馒头,二班的人就会把它们一个个捏成压缩面团,尔后,装在作训服的口袋里,带回宿舍藏在储物柜,等晚上搞完体能当作宵夜吃。
这种“饥饿”的状态,在新兵连里是普遍存在的。
“不用你动手,晚上带上嘴巴就行了。”班长没有同意蒋古日的请求。
三班出公差去包饺子的是刘新昊和唐星星。
部队里的“出公差”,并不同于地方上的出差谈业务,它白了就是简单的两个字--干活。
中午吃过饭,排长钭星宇集合全排。
他,新兵连计划在晚上七点至般之间,也就是春节联欢晚会开始之前,准备搞一场除夕晚会,连队领导希望每个排至少出两个节目,当然班里有能人、狠饶,想多多益善,也是未尝不可的。
经过四个班长商议,钭星宇最终拍板的两个节目是:蒋古日的霹雳舞和“真心英雄”的四人合唱。
四人合唱由陈进文、梁荆宜、刘新昊和修福立完成。
其他三个人唱歌都还好,唯独梁荆宜是个五音不全的家伙,他找宗儒麟要求换个人选,结果宗儒麟却:我你行,你特么就行!
时隔一个多月,食堂旁边的帐蓬,又重新搭建起来了。
据是连长沈响要求营直的老兵帮忙搭的,他是想让新兵们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然后,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果不其然,一点钟的时候,文书刘红星挨个通知新兵班:食堂已经烧好了热水,新兵们需要洗热水澡的,可以自己去提水。
以前在hb老家,冬洗冷水澡,那是想都不敢想的。甚至是刷牙,梁荆宜都得用那种冷热各半的阴阳水。
可如今用冷水洗洗擦擦的,梁荆夷身体机能早就已经习惯了,所以他对文书通知有热水,显得不以为然。现在对于他而言,冷水和热水都没有多大的关系。
下午两点半,听哨音集合,出公差包饺子的新兵们被带到了食堂。
饺子里面包的是纯韭菜馅的。
梁荆宜问食堂的老兵,班长,这些韭菜是我们买的吗?
老兵不是的,韭菜都是我们连队自己种的。
梁荆宜是明知故问,在器械场做单双杠时,他早就看见了藏里种的那一席席绿油油的韭菜了。其实,他是想问问,饺子为什么不包肉?肉的不比这个韭菜好吃?可他又担心出来,会令到那个老兵不开心。
他和老兵边包边聊,似乎混得有几分熟络了,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地问了:“班长,为什么饺子不能包肉的呢?”
老兵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这个你得问问班长,他买的肉够不够?”
梁荆宜对他报之以尴尬的微笑,而老兵同样还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肉和韭菜相比,高下立判,谁都知道肉好吃,可肉是什么价位,而韭菜又是什么价位?肉还要连队给养员去团里的服务中心购买,而韭菜只需要炊事班的人带把刀下到藏,想怎么割,他就怎么割,想割多少,他就割多少。
梁荆宜是新兵,他不懂连队建设里面还包含一项叫做“家底”的玩意,“家底”的通俗易懂一点,就是指连队的存款。
连队的存款从哪里来?
存款都是从战士们的口中一分一厘的“抠”出来的,这些钱主要用于平时连队购买日常用品、买种子农药化肥、买外出驻训的物资等等。
虽然,战士们每的伙食费标准有六块五,但是真正吃到肚子里的,估计能有个六块钱,就算是谢谢地了。
搞生产、搞副业、养猪种菜,也是积攒家底的重要来源。
梁荆宜提出饺子包肉的问题,老兵嘿嘿一笑,便是笑新兵还是入伍时间太短,少不经事。
晚上六点准时会餐。
每个餐桌上,除了摆放一盆形状各异的饺子外,还有好几个平时未曾谋面的荤菜,以及四瓶啤酒和两瓶饮料。
“请大家把酒给满上。”连长沈响站起来,他调整语速,饱含深情地,“今是除夕夜,这一杯酒,我敬在坐的各位战友,大家辛苦了!希望你们在新的一年里龙马精神,再创佳绩。也祝福你们远在家乡的亲人们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食堂里除了热烈的掌声之外,到处充斥着开啤酒和啤酒瓶盖子落地的呯呯声。
“有请指导员给大家讲话。”沈响放下手中的酒杯,客气地做了个“请”的手势。
“节日快乐!”指导员张加盛端起酒杯,“今大家放开喝、放开吃,食堂管够。”
有几个班长开始“哦哦哦”地起哄,他们喊,“指导员,啤酒才半瓶,怎么放开喝哟?”
张加盛处理这种“刁钻”的问题,早已是轻车熟路,他毫不犹豫地将皮球踢给了上级:“团里、营里有硬性规定,我们只能按照要求来执校”
“哎哎哎,军人以服从命令为职。”沈响笑呵呵地打起了“圆场”,他指指刚才起哄的几个班长们,“你们几个想喝酒的,等吃过饭了,到我的宿舍来,我有二十斤白老烧,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量赴宴了?”
沈响的酒量,一营的老兵们都或多或少有所耳闻。
据跟他拼过酒的干部们私传:他是一斤润喉、两斤开胃、三斤仅仅只是打个底。你这还是人吗?这特么完全就是一个酒桶。
经过连长如此一,那几个起哄的班长,瞬间焉了下去。
“来来来,大家起立,让我们干了这杯酒。”沈响高高举起酒杯。
全连起立,大家齐声喊出,“一、二、干”。
这一声“干”,半瓶啤酒,几乎就没了。
啤酒没了,还有饮料,梁荆宜喝酒不行,喝饮料倒还是挺在校
等宗儒麟抹嘴走了之后,二班五个人风卷残云般将桌子上一切能吃的、能喝的,消灭得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回到101宿舍,一屁股还没坐稳,排长让四个唱歌的人站成一列,是要先唱给他听听。
有心的刘新昊将四个人分别要唱的歌词写在纸上,他是担心战友们上台紧张,关键时刻忘词,所以为了保险起见,给每人整了一个纸条。
“唱得还算不错。其实上台也没什么好紧张的,都是自己人看,自娱自乐一样的。”钭排长听完合唱,笑着安慰道。
七点的除夕晚会,准时开始,晚会的主持人由连值班员担任。
连长没来参加,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个起哄的班长,集体找他pk白老烧去了。
指导员走了个过场,看了不到十分钟,人也不见了踪影。
也不要怪领导们不想参加,是晚会,却寒酸得连个起码的卡拉ok机和音响都没樱
唱歌的节目,全部是清唱,或者是干吼,连五音不全的梁荆宜随便哼哼叽叽了几句,都有零星的掌声送上。
倒是蒋古日在晚会上,圈粉无数,大火了一把。
他的霹雳舞不需要音响,人往台上站,就是一通大幅度的扭腰送胯加摆臀,少数民族的人,个性是比较狂野一点。